“那又怎么样?”
庆皇无所谓的说道,因为之前谢辞的诅咒,他从来都没有将谢凌当做自己的儿子,就像他从来没有把原白当做自己的儿子般。
庆皇又说道:“更何况,谢凌对璇儿的心思与孤也没有什么区别。 ”
庆皇早就已经看出了谢凌的心思,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射出那一箭,让自己的儿子坠入山崖。
“不,小凌不是这样的。”
原白根本就不相信庆皇所说的,他摇着头道,不知是想否认谢凌已死的事实,还是不愿相信谢凌对自己的心思。
但显然庆皇误会了原白的反应,看到原白的这幅样子,庆皇再一次不能控制的想到了谢辞,其实当时庆皇根本就不想杀谢辞,他只是想要让看着谢辞被夺走爱人痛苦绝望的样子。
可谁知道,谢辞会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箭下,虽然之后庆皇将那个放箭的士兵处死,可已经死去的人也无法复活了,所以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原白再从自己的身边套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已经要让原白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他先要做的便是要原白彻底的死心。
他要看到原白心如死灰,彻底绝望崩溃的模样,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一幕。
想象着那样的一幕,庆皇心中莫名兴奋了起来,他上前抬起了原白的下巴,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孤现在不会碰你,孤会让你看到谢凌的尸体,然后彻底的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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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一轮皎月点点繁星,灰白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零零散散的布落在庭院里,五月的夜风没有白日的干燥,反而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清凉,夹带着庭院里花卉的香气,穿过卧房敞开的窗子,拥抱着睡梦中的人。
原本床榻上熟睡的人,突然翻了翻身,原白缓缓的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的睡眼惺忪,慢慢的坐起身来,银色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原白却好像没有那样的声音,他起身下榻坐到桌前,檀木桌上放着的茶具早已斟满了茶水,这几日他总是夜里醒来,喝杯凉茶再继续睡。
原白低头看着地面有些发愣,西域进贡的毛毯上又覆了一层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朦胧,使原白有些移不开眼,同样的,月夜下的他,此刻又身在何处。
这座宫殿原本就精美别致,庆皇告诉他,这个宫殿原本是原白母后的椒房殿,宁宴出生彦国,素来就喜欢花花草草,所以院落里种着很多草木,要看要入夏,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还有成群成簇的花卉,夜风吹过,花香如浪阵阵袭来。
但谁能想到,而就在这庆国的椒房殿里,这么金贵华美的寝殿,里面住着的不是那位早逝的皇后娘娘,而且被软禁的太子。
庆皇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他没有碰原白,但也没有让原白离开这里,锁链的长度只能让他堪堪到达门边,这宫殿之中的仆从也都是原白不认识的。
原白回到床榻之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从殿中他隐约可以看到墨蓝色的夜空,繁星皎月,气氛静谧安和,原白心事重重的模样,温润的眼眸盛着满满的想念与担忧,小声呢喃道:“谢凌,你在哪里……”
青山骏马,少年儿郎,原白的脑海中是那日从嘉云关返往京城复命的景象。欢声笑语画面被刀剑划破,在自己选择离去身边,一支羽箭从耳边飞过,带着风声刺入了身后之人的胸膛……
原白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头宣示着他的痛苦,谢凌的眼神……血染的白衣……
而这一切的策划者却是他的父皇,父皇二字到现在成了笑谈,原白清楚的知道,庆皇对自己的疼爱是多么的肮脏,那日被埋伏刺杀后,他便被带入了皇宫,被关在后宫的这个庭院之中,重兵把守,他与谢凌二人不辱使命,凯旋归来,却不料一人身中利箭,一人被软禁在后宫,说出去也是贻笑天下的笑话。
原白缓缓睁开眼,纤长的睫毛在月光下颤了颤,像蝴蝶摆动的羽翼,绝美吗,因为这张脸还有他体内流动着的血液,他与谢凌才沦落到此等田地。
想到这里,原白更加绝望,他的眼神无比忧郁,将脸埋在了双臂之间,直到那个殿外的黑影消失,原白才重新抬起头来。
此时原白的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悲戚戚的表情,他轻松说了一句:
“终于走了。”
说完,原白将一个封了蜡的纸卷从枕头下拿出,将手中的纸卷打开,纸条上赫然写着:“谢凌无恙,已潜回嘉云关,联合蛮族与相近城池准备起兵,勿挂,还望殿下保重。”
不愧是狼崽子,这么快就知道借着自己的名号,联合其他势力了。
原白心中这么想着,宫殿之中的灯没有一刻会熄灭,他将纸条丢进琉璃灯盏里,看着它被火苗吞噬,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宿主大大可以安心等着目标人物英雄救美了。”
原白想了想道:“趁着庆皇现在还不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只能期望谢凌那里能一切顺利。”
确定谢凌那边的进展,或许不用多久就能救自己出去,原白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他现在要做的也就是想想该怎么样再刺激一下狼崽子的黑化值。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原白最不想见到的人,来了。
宫殿大门被打开,一行太监有序进来对站了两队,为首的是庆皇身边的贴身内监,扯着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
原白眼神一暗,也只好起身出去迎驾,只是他无法离开这宫殿,只能在庆皇进门之后,带着那锁链对着庆皇跪下,庆皇看着行礼的原白,眼神闪了闪,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朗声道:“璇儿免礼。”
遣散了一众奴才,庆皇也用一把精巧的钥匙解开了原白脚踝上的锁链,拉着原白走到亭子里,这是原白一天之中唯一能够离开这宫殿的时候。
原白看着庆皇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眼里已是阴云密布。
二人坐在石桌前,庆皇看着面前的原白,多么好的人儿,眉眼如水如画,挺秀的鼻梁,粉嫩的薄唇,也难怪能让自己求而不得,魂牵梦萦了。
哦,求而不得,马上不复存在了,璇儿将永远是自己的,情迷在自己身下,久伴在自己身旁,永永远远,直到黄土白骨,魂飞魄散。
就在原白被庆皇炙热的眼神审视到坐立难安时,庆皇开口了:“璇儿,这几日过得如何?可还习惯?宫人侍奉的可还得当?”
原白内心嗤笑,过得如何?如同达官贵人笼中的金丝鸟,去来不得;可还习惯?怕是终生都会觉得痛苦不堪;至于宫人侍奉的得当否?这是个难题,每日都会有人送饭送水,洗澡水都是温热的,但他却一个人都没见到过!得当否?该从何说起。
原白明明已经知道庆皇的目的,但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他也只能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对着庆皇回答道:
“回父皇,儿臣一切都好,只是已然休息了几日,难免觉得闲闷,儿臣也想早日回到朝堂,为父皇分忧。”
庆皇的表情已然不变,笑看着原白:“璇儿果然孝顺,但是经历遇刺非同小可,更何况璇儿还受了伤,还是安心多多修养,朝堂之上有百官在,璇儿也不必太过挂念。”
原白知道庆皇不可能放自己离开,但他还是说道:“可是父皇,儿臣受的只是一点皮外伤,而且现如今也早已恢复了。”
庆皇对他的坚持有些不悦,没有继续搭话,转言道:“对了,伤害璇儿的人已经火邢,璇儿可以安心了,莫要在惦念此事,以免有损心神。”
火邢……原白后背一僵,将人丢弃在两米深的土坑中,坑中铺满浸了油的干柴,点火之后可以听到坑中传来生不如死的惨叫,以及火邢过后留在土壁上深深的指印。
“是。”
索性的是庆皇并没有留下用膳,不然真的是倒尽胃口,用完晚膳,原白早早的歇息了。
不知是入夏的原因,原白近几日总是感觉到疲乏无力,还十分的嗜睡,就连自己也经常自我调笑,莫不是习惯了这懒散的日子不成?
日子又过了几天,原白开始察觉出了异样,抛开夜里不说,他经常会在用过午膳之后便昏昏欲睡,等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原白有些担忧,询问系统:“为何我近几日总是无精打采,还嗜睡,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