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后 作者:素子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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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卿脸色一白,桑成风移开视线。
却在下一瞬又听到桑成风略显苍哑的声音传来:“蔚卿留下,你们带蔚景离开,城池本宫不要,双方退兵休战。”
众人一震,齐刷刷看向他敦。
蔚卿更是愕然睁大眸子,难以相信。
前一刻,他还那般淡漠地将她落在他衣袖上的手挣掉,她还以为
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成风……”
桑成风没有理她,只凝眸看向锦弦:“不知本宫的提议,陛下意下如何?”
锦弦自是心里乐开了花,当然,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微微拢了俊眉,面上一副凝重思忖之态。
将军出身的他自是很清楚,此次战役对中渊的不利。
他登基不到半年,根基并不稳,国家也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本不就不适合战争,而此次与云漠之战,战线又拉得特别长,十万大军一动,每日的军费粮饷都是巨额。
而且云漠的军事力量一直很强,虽不是几个国家中最强大的,却也绝对不比中渊差,能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休战自是再好不过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桑成风的第一句话,‘蔚卿留下,你们带蔚景离开’。
留下绊脚的,带走想带的,没有比这更让人满意的提议了。
此次云漠之行,当真收获颇丰啊。
揪出了潜伏在身边李代桃僵的蔚卿不说,他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蔚景也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蔚景还站在他这边,帮他解决危机。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凤眸的目光凝落在那黑衣黑裤的女子身上,他胸腔震荡。
见他半天没吭声,桑成风唇角微微一勾:“怎么?陛下不同意吗?”
锦弦回过神,眸光轻轻一转,略带征询地看了看凌澜和叶炫,见两人纷纷点头,这才转眸看向桑成风,说:“好!战争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让百姓遭殃,生灵涂炭,不是贵国主动来犯,朕也不会起战事,百姓安居乐业,各国和平相处,才是我们这些做帝王的应该推崇的。既然太子殿下有意修好,朕自是求之不得。”
锦弦笑说着,绞着赞许和期待的目光再次凝向蔚景,蔚景将视线掠开。
她知道他赞许的是什么,期待的又是什么。
此次帮他实属无奈之举。
她岂会轻易让自己暴露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暴露在他面前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但是,没办法,她只不过是想自救,也想停止战争。
现在想想,她的办法其实一直在赌。
昨夜,她躺在大树后的茅草堆里等鹜颜,桑成风看到她的第一眼,喊她蔚卿。
脱口而出,是一个人最本能的反应。
明明她是蔚景的脸。
当时,她心生蹊跷,却没有反应过来,在被桑成风打马带回的路上,她才忽然想明白。
她记得给那个冒充她的皇后送饭时,现过那个女人的右手是断掌纹。
当时她就怀疑女人是蔚卿,因为记忆中,她身边的人,只有蔚卿是这种手纹。
只是,她有些难以相信,她一直以为蔚卿已经死了,死于九景宫的爆炸中。
桑成风的一声‘蔚卿’,让她彻底肯定了心中所想。
皇后就是蔚卿,而皇后是顶着她的脸,所以桑成风看到她时,第一反应,自然就以为是蔚卿了。
不仅肯定这点,她还肯定的是,桑成风肯定跟蔚卿熟络,连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都知道,就表示绝非一般关系。
所以,当桑成风提出,他要写信给锦弦,说中渊皇后在他手中,让锦弦来云漠大营一谈时,她笑了。
她故意说,锦弦不会来的,因为皇后还在军中,其实,她心知肚明,桑成风只是嘴上这样说说,绝对不会这样写信锦弦,绝对不会将她在他手上的消息透漏出去,因为真实的皇后若存在,那不就是告诉别人军
tang中的那个皇后是假的吗?他又岂会将蔚卿置于危险?
所以,她告诉他,若要锦弦前来,可有另一个方法。
让他告诉锦弦,说她是一个叫小石头的兵士,且约帝后一起,且将消息散播出去,让军中上下皆知。
她还笃定地告诉桑成风,此三条件满足,锦弦必来。
她知道,既然他不会说她是蔚景,她又告诉他有可行之法,他必定会如此做。
说自己是叫小石头的兵士,且将消息散播出去,是想告诉凌澜跟叶炫,自己被桑成风所擒,他们一定会设法救她,而约帝后一起,她有两个目的。
第一,既然蔚卿是桑成风的人,将蔚卿带在身边,等于中渊就多一个筹码,到时,她在桑成风手中,而蔚卿在锦弦跟凌澜手中,双方持平,谁也不比谁有优势。
第二,她想揪出蔚卿这个潜伏在中渊大军里的内贼。
中渊跟云漠大战在即,蔚卿借殷大夫暴尸一事以她的身份来到锦弦身边,这不得不让人对蔚卿的动机产生怀疑。
虽然她恨锦弦,但是,她爱中渊,她不能让中渊被别国所灭。
既然敢冒充她,且不被不仅熟悉她,而且也熟悉蔚卿的锦弦识出,说明蔚卿做了许多功课。
想要自己不现身,又能揭露其真面目并非易事,所以,她让锦弦将蔚卿带到了云漠。
她要让她自己暴露,或者设计让她自己暴露。
她被桑成风囚禁,靠她肯定不行,她必须依靠凌澜。
可是,消息根本送不出去,无奈之下,她才想到了让看守她的士兵传递消息。
她故意疯言疯语,说自己要吃“树叶,白水和侯石青”,她知道,光这一点,士兵只会将她当成疯子,不会理会,所以,她又用小孔成像,让自己的影子倒立在墙上来装神弄鬼吓唬士兵。
两个异常行为一凑,士兵必定会前去禀报。
桑成风正在会见中渊几人,士兵去禀报桑成风等于将消息给了凌澜,她相信,睿智如他,一定会参透其中深意。
果然,士兵去了,一切顺风顺水。
而决定自己出去对峙,其实是临时起的意。
原因有二,一,虽然她坚信凌澜在,但是,终究得不到确认,心里还是有些虚。
如果,她想,如果凌澜没来,她这个消息送出去,充其量就是让叶炫知道是她小石头而已,绝对想不到皇后是蔚卿这样的层面上来。
如果是这样,蔚卿不会暴露,锦弦还有可能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兵士小石头,而不尽心救她。
第二个原因,是她想借机让桑成风看清蔚卿的真面目,或许可以免去一场战争杀戮。
因为在被劫来的路上,她听到桑成风跟那个副将两人的对话,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此次战争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且云漠皇帝和朝臣都是反对的,桑成风执意讨伐。
她原本就怀疑,这个女人是蔚卿,后来在大帐内,她坐着,他站着,她看到他宽大的袍袖里拢着一个荷包。
颜色的鲜丽一看就知道是女人之物,虽视线不是很清明,只能看到一截,但是,她还是看到了荷包上面绣的蜻蜓。
她记得蔚卿的乳名就是小蜻蜓,她以前还见过她的丝绢,上面就是绣着这一模一样的蜻蜓。
所以,她更加肯定了,此次战争因蔚卿而起。
而跟桑成风接触下来,从他跟她的言语,从他跟副将交代军中部署,从他对兵士的态度,从他应变事情的能力,她现这个男人并不是莽撞之辈,他有心计,有城府,有谋略,也绝不是沉溺女.色之人,更不是喜欢杀戮的残暴之人。
他将她从中渊带回云漠大营的路上,为避男女之嫌,甚至自己跟副将同骑一马,让她一人单独一马,只是点了她的穴,并且他替她拉着缰绳。
回营以后,除了绑缚了她的手脚,也未对她有任何伤害,吃喝都照应周到,且不许任何兵士碰她。
分明是个谦谦君子。
所以,她很怀疑,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么会为了一个坏事做尽的蔚卿如此疯狂?
当然,爱情会让人痴狂,爱情也没有道理可言。
但是,最起码的明辨是非的能力应该有。
难道是被蔚卿所骗?
所以,见他随那个去禀报的兵士来了,她想试他一试。
她喊住了他,她跟他说,她之所以装神弄鬼,就是为了想要将他引来,她要见他。
他问何事,她便跪在了地上。
她求他,求他不要将她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中渊来的人,要说,就说小石头,然后,还请求他帮忙准备一些做面皮的易容材料,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的脸,不然,她就死定了。
桑成风有些惊讶,说,你不是中渊皇后吗?他们看到你,揪出冒名顶替者,还你这个真身公道,岂不更好?
她说不,他不了解情况,现在的那个皇后是她的姐姐蔚卿所扮,蔚卿心狠手辣,曾多次对她下毒手,想置她于死地。
曾经让她代嫁嫁给他,后来又在东盟山上将她推下悬崖,以为她死了,蔚卿从此就用了她的身份,成为了锦弦的皇后。
前不久,被宫里的一个叫凌澜的乐师作为人质拖进九景宫,生了爆炸,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失踪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又出现了,又出现在锦弦的身边。
为了独霸锦弦,蔚卿不让锦弦选妃,除为了掩人耳目,封了她曾经的一个婢女铃铛为妃,锦弦身边再无其他女人,蔚卿若是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想法设法置她于死地。
当时,她就看到桑成风露在监视口里的脸色都变了。
他冷笑,他说,是这样吗?
她说是,不然,她为何不愿意出去见他们,这样好的证明自己,又能救自己的机会,她为何不要?
桑成风沉默了好半响,说,本宫怎么听到坊间传闻,说是你这个妹妹,害自己亲姐姐的?
果然!
就这一句,只这一句,就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蔚卿对他撒了谎,毕竟知道当时那件事真相的人不多,除了她,锦弦,蔚卿,凌澜,所以想要捏造事实很容易。
确认了这一点,就好办了。
她也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说,什么坊间传闻,太子殿下是听蔚卿说的吧?仅凭她的一面之词,殿下就大肆展开战争杀戮?
桑成风听完就怒了,说,原来你的目的是想要挑拨本宫跟蔚卿的关系,休想!
她笑,说,殿下何必掩耳盗铃,难道殿下不想知道自己付诸真心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真面目吗?只要殿下带我同去,必定让殿下看到一切真相。
桑成风也笑了,说,你当本宫三岁孩童啊?既然你已知蔚卿是本宫的人,本宫将你这个真身带去,岂不是告诉大家,蔚卿是假的?本宫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吗?
他的反应意料之中,她脑中早有对策。
她让他放心,她说,她前去,不仅不会说自己是蔚景,还会承认自己才是蔚卿,这样他的蔚卿绝对安全,她也好全身以退。
桑成风犹豫了很久。
终究还是将她带了出来,但是,他塞了一粒药丸进她的嘴里,说,她已中毒,解药只有他有,所以,她要遵守承诺,不能暴露蔚卿。
她说好!
于是,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总算解决了一场危机,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收回思绪,锦弦、凌澜、叶炫三人正起身告辞,桑成风客气地挽留,说天色已晚,又近晚膳时间,明日再走也不迟。
锦弦婉言谢绝。
桑成风也不强求,缓缓走到蔚景身边,自袖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她,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蔚景怔了怔,伸手将药丸接过,送于口中,咽下之后,朝着他璀然一笑:“殿下客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桑成风亦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虽不知那药丸是什么药,但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锦弦眸光微敛,凌澜抿起薄唇,叶炫还沉浸在蔚景是叶子的震撼中难
以自拔,整个人浑浑噩噩。
蔚卿看看锦弦,又看看桑成风,眸光微闪,缓缓垂下长睫。
“走吧!”锦弦笑着走过来,伸手作势就要握了蔚景的手,被蔚景不动声色地抬手捋,轻松避开。
锦弦唇角笑容一僵,倒也识趣,没再强求。
轻轻将垂坠在额前的秀捋于耳后之际,蔚景眉目低垂,眼角余光所及之处,是凌澜深凝的眸眼,她心尖一抖,看向别处。
一行几人拜别桑成风,就准备打道回府,可还没走出营帐的帐门,就猛地听到“嘭”的一声沉闷之响来于身后,紧接着就是桑成风低呼“蔚卿”的声音。
几人循声回头,就看到蔚卿倒在地上,桑成风蹲身去扶。
见他们回头,蔚卿伸出手指,直直指着蔚景,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你你竟然真的给我下了毒”
蔚景一怔,这才想起,方才出来的时候,为了引这个女人主动承认自己是蔚卿,她不仅故意躲在了桑成风的后面,做出一副小鸟依人,跟桑成风关系匪浅的样子,还说,她给她下了云漠用毒高手调制的毒药。
可是,那是她瞎掰的呀,她从未对她下过毒。
几人也都惊住,全部齐刷刷朝她看过来。
她皱眉,笃定道:“我没有。”
“你没有?”蔚卿已经被桑成风扶到椅子上坐下,大汗淋漓,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双眸子却依旧死死地盯着蔚景不放,“你自己刚才都说了你给我下毒,现在现在又否认,那我身上”
“不要多说话,让本宫看看!”桑成风将她的话打断,伸手探上蔚卿的脉搏。
凝神静探中,眉心微拢,少许,将蔚卿的袖管放下,又转头吩咐随侍的兵士:“快去宣韩太医过来!”
看桑成风的神色,似乎很严重。
于是,几人也走不了了,只得等在那里。
蔚景抿了抿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蔚卿还能真的中毒。
凌澜看了看蔚景,又征询的目光看向锦弦,锦弦明白其意,点了点头。
凌澜上前,对着桑成风略一颔首:“不知太子殿下能否让本相替蔚姑娘把脉试试看?”
“嗯,”桑成风直起腰身,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蔚卿也没有拒绝,此时的她早已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汗珠密密透透,早已将头濡湿,连薄薄的衣衫都能看出汗水打湿的痕迹。
大手轻轻挽了一小截袍袖,凌澜小心翼翼探上蔚卿的脉搏。
脉搏时缓时急,时而苍劲有力,时而弱得几乎探不出。
的确是中毒。
且是很奇怪的毒。
他也没有见过。
韩太医很快就来了,凌澜起身替他让了位子。
蔚卿痛得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她攥着韩太医的衣襟,“素闻韩太医是云漠太医院中最擅长用毒和解毒的高手请韩太医一定一定要救救我!”
“姑娘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韩太医起身,对着桑成风一鞠:“启禀太子殿下,姑娘是中的‘青莲’。”
青莲?!
有三个人脸色一变。
一个是桑成风,一个是凌澜,一个就是蔚景。
这三个人都懂医,且都知道此毒。
青莲,青莲,实则是亲连。
因为此毒没有解药,必须靠服用亲人的血来解毒,且还必须服上一月,才能彻底解掉。
因生死跟亲人连在一起,故得此名。
锦弦虽不懂医,但是,看几人都变了脸色,自是知道问题棘手,沉声问向太医:“敢问这‘青莲’可有解药?”
韩太医叹息:“唯一的解药就是每三日服上半碗亲人的鲜血,持续一月,才可解毒,否则,中毒之人不仅会痛得肝肠寸断,身体的一些能力也会逐
渐丧失,譬如行走、坐立、视力、听力”
韩太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蔚卿嘶声打断:“蔚景,你好狠的心啊,你明知道我父母都不在了,竟然给我下这样的毒药,你分明就是想要让我死!”
“我没有!”蔚景也不为所惧,所谓人正不怕影子斜,这没做亏心事,还怕鬼敲门不成。
没下就是没下。
她还不知道哪里弄到这种毒呢,一直都是江湖传闻云漠国有,她也没有真正见识过,今日也是第一次。
韩太医看了看蔚景,眸光一亮:“父母不在,兄弟姐妹亦是可以,看这两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想必是孪生姐妹,这样的血再好不过。”
所有人一震,蔚卿停止了哀嚎,凌澜和锦弦转眸看向蔚景。
蔚景连忙笑着朝韩太医解释道:“太医有所误会,我们不是孪生姐妹,我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是吗?”韩太医闻言,似是有些吃惊,“同父异母的姐妹竟然长得如此一模一样。”
帐内几人都没有吭声,气氛有一丝丝尴尬。
蔚景正微微松一口气,又骤闻韩太医的声音响起:“同父异母的姐妹也可以啊,只要有血缘关系都成。”
啊!
蔚景、凌澜、锦弦、叶炫全部怔住。
这……
是不是意思她每隔三日都要放半碗血给蔚卿,然后,还必须坚持一月?
没有人说话,就连桑成风都没有吭声,只轻垂着长睫,不知心中意味。
最终还是蔚卿打破了沉默。
“如此看来,妹妹需要留在云漠陪姐姐一月了。”
蔚卿小脸上的五官都痛苦地皱在了一起,声音虚弱无力,我见尤怜。
“不行!”
三道斩钉截铁的男声同时响起。
笃定坚决,沉稳有力。
蔚卿一怔,桑成风亦是,皆循声望去。
声音出自中渊三人,帝王锦弦,右相夜逐寒,禁卫统领叶炫。
桑成风眸光微微一敛,说实在的,锦弦不同意,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这另外两个男人的反应,还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锦弦也没有想到凌澜和叶炫会跟他异口同声,侧首瞟了瞟两人,叶炫这才惊觉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垂了目,没有吭声。
而凌澜却是面色如常,对着锦弦一鞠。
“微臣是觉得,此毒来得蹊跷,并非微臣多疑不相信云漠,只是现在非常时期,将中渊的皇后留在云漠,知道的还好,会说皇上皇后是为救人,有颗仁心,那些不知道的世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将皇后留下做人质,所以才换来两国的退兵,这样,悠悠众口难堵,皇上还怎么威严天下,我中渊以后还怎么在各国之间立足?”
锦弦面色冷峻,紧紧抿起了薄唇。
夜逐寒说的没错,这些都必须考虑,其实,就算不考虑这些,他也绝对不会让蔚景一人留下来。
绝对不会!
想了想,他道:“太子殿下,要不这样,让蔚卿也跟我们一起走,朕跟殿下保证,一月之后,定将蔚卿完好无损地送到云漠。”
“不要,不要,”锦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蔚卿急迫地打断,她抓着桑成风的衣摆,痛得眼泪直流:“成风成风不要答应他,我跟他们回去一定会没命的,成风,救我而且,明明是他们理亏,蔚景若不给我下毒我又怎会落得这样?”
桑成风还没有吭声,蔚景却是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我可爱的七姐,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下毒!”
最后几个字,蔚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
她一边说着,一边拾步朝蔚卿走过去,在蔚卿的前面站定,她倾身,继续道:“不错,你的妹妹是笨,笨到几次都差点被你害死!但是,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就算再恨你,再想给你下毒,也断然不会给你下‘青莲’这种毒,让你喝我的血,让我陪你一个月,我是吃饱了撑着吗?”
话一出,所有人都被震住,蔚卿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睨着她的反应,蔚景唇角一勾,直起腰身。
边上的韩大夫见气氛不对,连忙道:“哎,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你们可以慢慢商量,但是眼前救人要紧,还请这位姑娘,先取了半碗血出来救姐姐,下一次用血是三日之后,你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做决定。”
韩大夫一边说,一边转身自桌案上取了一个瓷碗,递给蔚景。
“不行!”
刚才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的盛况再一次在营帐内生。
这一次锦弦也没有顾得上去看自己的两个臣子,就走到韩大夫面前:“皇后身子一向虚弱,这样一下取出半碗血,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韩太医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桑成风,又看了看蔚卿,蔚卿眸光一闪,韩太医又转眸看向锦弦,对着他微微一躬:“可是,现在也是人命关天不是。身子虚最起码还可以用药调理,可若中毒者不服血,必死无疑。”
锦弦还欲说话,凌澜也举步走过来,蔚景见状,连忙伸手将瓷碗接过:“不要再多说了,我取便是。”
“蔚景!”
“娘娘!”
这一次,还是三人同声,只不过称谓不同,锦弦一人喊的是蔚景,两位臣子喊的是娘娘。
蔚景没有理会三人,再次转眸,灼灼看向蔚卿。
“蔚卿,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我取血给你。但是,我救你,并不表示,我承认是我下毒了,我只是不想你死!我知道毒是你自己下的,你在陷害我,你我心里都清楚!”
她的声音不大,缓缓而语,可是一字一句都真真切切地敲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蔚卿面色一滞,眸底掠过慌乱:“你血口喷人!你说你给我下这种毒,是吃饱了撑着,我又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干想找死,给自己下这种没有解药的毒。”
蔚景没有接她的话,不想跟她再纠缠下去,只是唇角冷冷一勾,转眸看向韩太医,平静问道:“请问是取腕上的血吗?”
韩太医怔了怔,点头:“是的。”
蔚景又抬眸,环视了一圈屋内,想要找到一把利器,后来见只有两个随侍兵士腰间挂着长剑,正欲走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她的面前。
“用这个吧!”
随着男人低醇的嗓音落下,一把精致的绘满图腾的匕首伸到她的面前。
熟悉的样子和图案入眼,蔚景瞳孔一敛。
这把是在源汐村那个歹人留下的,殷大夫死于这把匕首,却将这匕首交给她手中让她防身,后来,为了摆脱一个男人的纠缠,她用这把匕首刺在了那个男人的胸口上。
原来,他一直留着。
垂眸看了一会儿,她伸手正欲将匕首接过,却又被对方手一缩,避开。
“割脉取血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会造成生命危险,微臣是医者,若娘娘信得过,就让微臣来为娘娘取血吧。”
凌澜毕恭毕敬垂眸颔首。
两人仅隔一步之遥,蔚景甚至能闻进他身上倾散出来的淡淡的墨竹清香。
她没有回答,倒是边上的锦弦出了声。
“对,让右相帮你取!”
蔚景依旧没有说话,低头,素手轻轻撩起黑衣的袖管,叶炫连忙上前,将她手中的瓷碗接过,端在她的腕下面。
凌澜看着她,看着她平静无波的淡然脸色,缓缓垂眸,看向她纤细的手腕,眉心微微一拢,长睫遮住眸中所有情绪,他抬手,轻轻将她的小手握住。
锋利的刀口轻轻来到她腕上,他竟薄颤了手。
跟着一起颤抖的,还有一颗心。
刀子没有落下,他抬眸,再次看向她。
蔚景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腕,可她还是知道,他在看她,因为她的手背被他裹在掌心,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干燥,较他的颤抖,她反而很安定。
终于,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没事,相爷不要有顾虑,开始吧。”
众目睽睽,她不想引起什么纠复。
“会很疼,娘娘忍耐一下!”
男人轻声道。
“嗯,”她点头,“没事。”
凌澜这才再度执刀来到腕上,见叶炫双手捧着瓷碗,还抖得厉害,他唇角禁不住一勾,低声道:“叶统领,你可要接好了,没接住,或者接偏了,可是会浪费娘娘鲜血的。”
“是!”叶炫双手死死将瓷碗抱住,蔚景转眸朝他望去,现他竟是满头的大汗淋漓。
睨着他的反应,蔚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天。
她记得刚才她跟众人说,她就是小石头。
这个男人肯定是将她蔚景跟叶子鹜颜又画上了等号。
哎,这关系真是乱得……
日后该怎样跟这只呆头鹅说清楚呢?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忖中,腕上骤然传来一阵刺痛,她瞳孔一敛看过去,凌澜已经将她腕上的脉划开,有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涓涓细细地顺着腕,流进叶炫端的瓷碗里。
凌澜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
为避免尴尬,她也没有抬眼,两人都看着腕上那正在往外淌着血的伤口。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瓷碗中,就像是此刻缓缓流淌的时间。
帐内很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叶炫叫道:“够了,够了,半碗了。”
众人看向碗中。
哪里有半碗?
最多三分之一的样子。
“你有没有数啊,就在那里瞎嚷嚷!”锦弦不悦地斥了一声。
凌澜跟蔚景都睇了一眼叶炫,叶炫低下头,不再吭声,脸颊隐隐透着一抹可疑的红润。
终于半碗了,凌澜用指腹按住她的伤口,又让她将腕朝上举起,防止血液流出。
韩太医见状,也连忙自药箱中取了止血绷带上前,欲给蔚景包扎,却还是被凌澜接过:“还是本相来吧,你去让蔚卿服下。”
“你没事吧?感觉如何?”锦弦亦是上前,轻轻揽了蔚景的肩。
蔚景蹙眉,很抵触这样的动作,但是锦弦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凌澜眸光微闪,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含笑建议道:“娘娘刚刚取了那么多血,此刻正虚,久站怕是会晕厥,还是去椅子上坐着吧,让微臣帮你包扎。”
闻言,锦弦便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因椅子的两边都是桌案,凌澜上前,锦弦见没地方可站,只得将位子让给他。
蔚景一个堪堪抬眸,似乎看到凌澜唇角微微一勾。
她怔了怔,男人温热的气息逼近,凌澜已经倾身,小心翼翼地将绷带缠在她受伤的腕上。
动作缓慢又轻柔。
蔚景只觉得一颗心徐徐加快起来。
“会不会太紧?”他忽然开口问。
“什么?”她一时没明白过来,很快又意识到他问的是,绷带缠得紧不紧,遂摇摇头,“不紧。”
“那是不是太松?”他又问。
蔚景就崩溃了。
照这个方式问下去,下一个问题是不是‘会不会不松不紧?’
真想堵这个无聊的男人一句,考虑到场合,她只得忍住,微微一笑道:“很好,正合适。”
好在那厮没有再作,终于包好,用了很久,将她撩起的衣袖放下,他缓缓放开她的手。
那厢蔚卿也已经将她的血饮了下。
蔚景一个抬眸,正好看到她刚刚饮好,唇角的血渍还没来得及擦去。
苍白的面色,配着唇角的那一抹妖娆赤红,纵使此刻是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她还是想到了食人的魔鬼这样的形容。
很奇怪,桑成风
就站在蔚卿旁边,也没有伸手替她接下空碗,更没有掏帕子给她。
还是韩太医上前,将空碗接过,蔚卿自己自袖中掏出娟子揩了揩唇角。
似乎鲜血饮下,蔚卿的毒就很快得到了控制,原本皱在一起的五官也慢慢舒展开来,些些红润爬上两颊。
现在又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了。
蔚景去留的问题。
不知为何,作为主人,也作为维护蔚卿的男人,桑成风一直很沉默。
凌澜用帕子轻轻揩着匕首上的殷红,亦是沉默。
最后,还是锦弦最先出了声。
“如果太子殿下不同意蔚卿先跟我们回中渊,朕还有另外一个提议,蔚景跟蔚卿的三哥和六哥还在,朕立刻让人通知此二人前来云漠,救治蔚卿,蔚景此次就随朕回去……”
“不行,成风莫要答应他,他们是奸诈小人,这分明是缓兵之计,等他们走了,我们到哪里去找他们,就算我三哥跟六哥赶过来,从中渊到云漠,三日时间根本不行。”
锦弦的话还未说完,已是被蔚卿急声打断。
众人都没有说话。
的确,中渊到云漠,路途遥远,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三日也不行。
那现在怎么办?
事情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蔚景一直也不吭声,也不急,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知道,有人会替她做主。
偌大的帐内,又是声息全无。
就在锦弦刚准备说,毒非蔚景所下,蔚景也没有必须留下来救蔚卿的义务,无论云漠同意不同意,他都必须带走蔚景的时候,坐在那里好转不久的蔚卿又骤然呼痛起来。
“啊——”她痛苦的嚎叫着。
这一次,似乎比刚刚那次严重,她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叫着:“好痛,我的眼睛好痛,痛死了……”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韩太医更是连忙上前,再次探上她的脉搏。
啊!
韩太医脸色大变。
“怎么了?韩太医,我这是怎么了?”
双眼就像是有千万枚细针在扎,痛得她完全睁不开,她伸手摸索着抓住韩太医的手腕,紧紧逼问。
韩太医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又去取了她刚刚饮血的那个瓷碗,里面还有几滴残剩。
末了,又自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走回到蔚卿的身前,“蔚姑娘,让我取一滴你的血。”
“我的血?”
蔚卿一怔,见眼睛痛得恨不得挖下来,她也顾不上这许多,没有多问,将手伸给韩太医。
因为只需要一滴,所以也不需要在腕上取,韩太医只用银针自她手指的指尖刺破,取了一滴。
指腹捻起那滴血,韩太医又是闻,又是看,又是伸出舌尖轻噬。
做完这一切,另一手捻起瓷碗里蔚景的血,同样的动作做了一遍。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慌错地给众人宣布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这两个姑娘没有血缘关系,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什么?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划过所有人的耳畔。
蔚卿震惊,蔚景同样震惊。
虽是不同母亲所生,却最起码是共一个父亲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呢?
难道她跟蔚卿其中有一个人不是她父皇的女儿?
不,这不可能!
锦弦对这个消息亦是非常吃惊,他示意凌澜也去检查检查看。
凌澜眸光微闪,领命上前。
同样在蔚卿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然后对比碗中蔚景残剩的血,得出的是跟韩太医一样的结论。
蔚景的确跟蔚卿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那怎么办?现在我要怎么办?韩太医
,我的眼睛痛死了,啊,成风,成风救我,我痛死了,我的眼睛痛死了……”
蔚卿已经出于崩溃癫狂的状态,她紧紧闭着眼睛,双手乱抓着,不知是想要抓住韩太医,还是想要抓住桑成风。
韩太医也同样慌乱不堪。
“‘青莲’一毒,若没有亲人血液饮下,毒素会越来越严重,但是,若乱饮其他非血缘关系的血液,更是会加剧毒素的蔓延,我我也无能为力”
蔚卿闻言,彻底不能淡定,嘶吼道:“你身为太医,你怎么能够无能为力呢?你必须救我,必须救我……成风,成风,成风你在哪里?救我,救我啊!”
蔚卿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摸索着想要找桑成风,却是不想,脚下一踉,她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紧接着,就听到她的惨叫声传来:“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众人一惊,蔚景亦是循声望去,就看到她趴在地上,仰着头,眸子睁得大大的,满满的都是惊恐和无助,却唯独没有一丝光亮。
蔚景被她的样子吓住。
锦弦敛眸,凌澜眸光微闪,缓缓垂目。
桑成风缓缓上前,在蔚卿的身边蹲下,蔚卿感觉到了,连忙伸手将他的衣襟攥住,失声痛哭道:“成风成风救我!”
泪流满面的样子,真是让人无法不动容。
桑成风面色冷峻,不言不语,只伸出双臂将她从地上抱起。
起身站起,桑成风缓缓看向众人,目光在蔚景的脸上微微一顿,凤眸深深,最后又落向锦弦,淡声开口:
“你们都走吧,本宫有事,就不远送了,明日本宫就会撤兵回云漠,也希望陛下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从此跟云漠和平相处。”
桑成风说完,抱着怀里的蔚卿,大步走了出去。
韩太医见状,眉头一皱,亦是拧了药箱,疾步跟了过去。
就留下帐内几人面面相觑。
望着男人衣翻飞的身影消失在帐门口,蔚景更是半天回不过神。
她记得,自蔚卿中毒,桑成风让人去请太医之后,他一直沉默不响,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她还以为会有很大的一场纠复,谁知道竟是这样。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
那蔚卿的毒……
也是,她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她留下也于事无补。
可是,至少,也应该让锦弦派她三哥蔚佑观或者六哥蔚佑博过来吧?
难道不解了吗?
不是说不解就是一个死字吗?
那
她还在那里怔忡,锦弦开口道:“以防夜长梦多,又生什么变故,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于是,几人就这样离开了云漠大营。
同来时一样,帝后乘坐马车,右相和禁卫统领骑马,士兵一半在前开路,一半善后。
右相护在皇后车旁,禁卫统领行在皇帝车侧。
一行人就这样抹黑上路了。
其实也不算抹黑,毕竟夏夜的月光还是很明亮的,这样的光线,辨物还是绰绰有余。
车轮滚滚、马蹄哒哒。
山路的两旁都是翠竹苍梧,不时有伸展出来的枝杈打在马车上的声音。
蔚景坐在车里,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云漠同意退兵,虽然事情总算圆满了,但是,她怎么办?
跟锦弦回宫,真的是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可是如今这样的阵势,她想逃也逃不了。
怎么办?
外面传来“唰”的一声,拔剑的声音,是凌澜。
她一怔,正想着他要作甚,下一瞬就听到树枝被砍的声音。
她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他在砍沿途伸
展出来的那些枝杈,不让它们再碰打在马车上。
其实,打在马车上而已,又不是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的,完全不必去砍掉。
可是,她又不想跟他说话,就随了他去。
山路颠簸,车身摇摇晃晃。
见反正现在想逃也逃不了,蔚景正准备阖上眸子小憩一会儿,蓄精养锐,醒来再想办法,却是骤然“咝——”的一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视线也倏地一亮。
她一惊,转眸望去,就看到马车一侧的窗幔竟是被一根粗大的枝杈钩挂住,生生撕扯了下来。
窗外映入一马一人。
那人挥剑将枝杈砍掉。
枝杈和枝杈上钩挂的窗幔一起跌落在地,男人转眸看向她。
“对不起,娘娘,微臣动作慢了点,没来得及砍下!”
他笑着,道歉道。
蔚景坐在车里,透过已经没有窗幔的窗户看过去,背景是夜空苍穹,他骑在马上,白马黑衣,光影偏逆,只看到他一双含笑的眸子就像是落入了星辰,璀璨生辉。
蔚景没有理他,别过眼。
肯定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她心里愤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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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营帐
桑成风将蔚卿放到矮榻上躺下,正欲起身,却是被蔚卿攥着衣襟不放。
“成风……成风别离开我!”
蔚卿面色苍白,满脸的泪痕,一双眸子睁着又圆又大,却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因为她的抓攥,桑成风保持着倾身的姿势,他缓缓垂眸,看向她落在他衣襟上的小手,指甲泛白,她用了大力,甚至在抖。
桑成风伸手将她的手指掰开,拂掉,小手跌落,蔚卿大骇,挥舞着想要再次抓过来,却是已被桑成风直起腰身避开。
“蔚卿,你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轻声开口,语气寡淡,一如今夜他对她的态度,蔚卿却是听得浑身一震,挥舞在半空的手就生生僵住。
“本宫就不明白了,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你宁愿自己冒这样大的危险,也要嫁祸于她?”
蔚卿面色如土灰。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桑成风鼻子里生一声哼笑,转身,看向紧随其后入到帐内的韩太医,负手而立:“想必韩太医明白!”
韩太医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说话。
见他不响,桑成风也不急,举步不紧不慢地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唇角一勾道:“看样子,似乎韩太医也不明白,那本宫就告诉你们,让你们明白。青莲之毒是韩太医所制,蔚姑娘从韩太医之处所得,自己服下,嫁祸中渊皇后。正逢两国交战之际,你们二人此举真可谓‘舍己为国’,你们说,想要本宫如何奖励你们?”
韩太医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
看在素子如此勤奋的份上,孩纸们撒张月票呗~~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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