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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夜色
    太阳的余晖已经从远处几栋大厦之间的缝隙彻底消散,天台周围是四起的浓雾夜色。
    沈子钰镜片上沾着水珠,反射着千万双野兽般令人战栗的目光。
    白杨应该是很痛的,可是他脸上仍然没有撤去那种让沈子钰心烦的笑容,他随便踢了一脚跌落两人之间的雨伞,似乎是惋惜它倒装雨水的多舛命运,嗤笑着肯定:“不你妈装了。”
    装什么社会精英,其实就他妈一躲在人魔狗样后面的恶臭蛆虫,能对女人动粗的男人,理由大过天,说破了嘴皮子也百分百没什么好辩解的。
    不要找借口说女人做错什么事,是个人自己心里都有杆秤,能对绝对的示弱群体下手的和不能的,说到底就是两种人。
    就像他和他。
    白杨有没有推过堂姐他心里有底,但对方有没有把宋佳怡弄得满身是伤他自己也该明明白白。
    这不,在宋佳怡面前还端着“不用暴力”的假文明,现在怎么不装了?
    沈子钰有读懂他的暗示,但无意开口,只用动作回答他,握紧的拳头携着阴冷的风,可是这一次他没能击中白杨的半片衣角,对方虚晃一下躲开半边身体,一脚踢在了他西装下的迎面骨。
    沈子钰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对方连踢带踹地放倒在地。
    对方不懂他明白的那套人体的击其要害,打得没什么章法,可是得益于够狠够快。
    都是无碍的皮肉伤,但达到目的就可。
    等到他没气力爬起来,白杨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脸。
    右臂韧带受伤使不上力,白杨就用青筋暴起的左拳挥动,几拳下去,沈子钰的眼镜飞出了半米远跌落在雨伞旁边。
    镜片应声碎裂。
    沈子钰脸上一样没有惧意,只是半阖着眼睛看他和周边飞起的雨。
    额头擦伤了,鼻梁也流出了血渍,孱弱的胃口还在火烧般的抽痛。
    骑在他身上的白杨终于在占到上风后恢复了一点认真。
    双眼皮浅浅的褶皱显露出一点天真的无邪,但他吐字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这条胳膊就算跟你扯平了。但这几下,是我替宋佳怡打你个狗玩意儿的。”
    “还有,有联姻对象就少他妈再去招惹宋佳怡。这东西按理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在你前,知道吧?这些年都是你们偷我的。”
    “我要回来也不算过分。”
    白杨说完这几句话,挺嫌弃地从沈子钰苟延残喘的身体旁边站起来,右手倒是没所谓这点儿伤。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左手的指节上直接沾了对方的血,令他一张好脸皱成白玉包子。
    “操,脏死了。”白玉包子回头时在地上啐了一口,把沈子钰的血胡乱蹭在了衣服上,直接反手扯掉了衣服扔在雨里。
    可雨幕没有阻挡住后面男人躺在地上对他说的话。
    他说,“你也别装了,你这种人,没资格。”
    白杨垂着眼帘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可是从天台一踏出去,他的右手在沈子钰看不到的地方,突然疼到开始抖了。
    远在江城的宋佳怡今天也没那么好受,因为同总院的合作毁约和自检流程的开启,新的一周,药协的停业整改通知已经下发的蓟城公司总部。
    为期一个月,所有旗下终端都要暂时停运。
    不仅是宋斌闲了下来,对于已经几乎被掏空现金流的公司来说,这次变故更是史无前例的重创。
    四成员工即将面对减薪的命运,也不难理解,其中大部分员工已经开始考虑选择更好的跳槽机会。这些机会当然是由他们的竞争对手,太正来提供的。
    宋斌和姜岚是一下子被迫闲了下来,在蓟城守着公司,也只有给到那些看戏人饭后茶余的好料。
    所以干脆买了机票,带了行李回到江城放一个长假。
    宋佳怡太知道父母这些年有多看中公司的业绩,这种被迫放假的心理落差绝对不会让人心里好受。
    从他们暂时搬回江城开始,她就一直陪前陪后陪笑脸,昨天还主动打了简单的行李跟着父母一起去临城参加登山小组的定期活动。
    昨晚宋家三口驱车到达山下同队友汇合的露营帐篷。
    今早天才蒙蒙亮,已经由经验丰富的带队人补给好了饮用水和简单的压缩食品轻装上阵。五小时的徒步路程,一开始宋佳怡还能做团队里最年轻的小开心果和叔叔阿姨们有说有笑。
    但她毕竟不像父母,经常参加这种耐久性的运动。
    中途抵达山腰的篝火房车营地时,她一边喝着续命的双倍速溶咖啡,一边皱着小脸猛揉自己两条没用抽筋的小腿。
    勒令它们今天必须争气。
    郁郁葱葱的山林里有难能一见的美景,除了自己的呼吸,周围安静到不可思议。
    宋斌和姜岚的心情看样子也得到了很大的舒缓。
    但惨得就是来宋佳怡来之前没考虑到这里压根没有什么信号,她午饭时候点着脚在营地拍了好多超好看的照片又打了好多废话给白杨,几乎都没能发送出去。
    吃了饱饭,稍作歇息,半下午的时候大家又望着山顶缭绕的雾气开始攀登。
    宋佳怡落后再落后,也在四点半前,同大家一起到达了顶峰的观景台。
    逢时有风略过,将薄雾和浮云吹散,让人有机会能窥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山林里的明暗变化像上好的祖母绿原矿,在阳光下呈现着不同的浓淡墨彩。
    阶段性的胜利总能给人予无限的成就感,这也是宋斌和姜岚为什么这么喜欢登山的原因,因为处于山顶的感觉,总是那么让人头脑轻盈,也能让人忘记所有为了来到这里做出的万分努力。
    领队人带着其中大部门队员在天黑前从原路下山返程营地,宋斌夫妇照顾女儿的体力不支,则选择多在山顶吹一会儿风搭乘半小时后的缆车下山。
    观景台的熙攘逐渐消散,姜岚木讷地坐在木质长椅上,却无心欣赏面前近夕阳的美景,突然忍不住捂住脸默默啜泣。
    “全完了。这么多年……”
    临门一脚的财富不翼而飞,他们人生的阶段性胜利全面败退。这是他们在蓟城发展的第六个年头,尤其近三年生意乘上了过山车,从没想过竟然会不进反退。
    有一天也会从高点直线跳水。
    宋斌走过去将一只胳膊搭在她的后颈给她力量,沉默了一阵也只是安慰了一句:“没关系,还有机会。”
    但机会还会有吗?人生又有多少个可以改头换面,改变阶级命运的机会,在场的三个人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答案。
    宋佳怡眼圈微红,心口像闷了刚才山顶的层云,不曾消散。
    走过去坐在姜岚的另一侧用力握住她的手。
    宋佳怡想了很久,才努力扬起笑脸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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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我在江美第一年时遇到的转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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