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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者冷热不侵,不用担心生不生病,容渡月冒险之时,风餐露宿多了,并不在意容丹桐身上的雨水,却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眉。
    红衣人抬首,不等容渡月开口,便一震衣袍,灵力震散,再次拂袖时,衣料干净而柔软,没有丝毫湿润的痕迹。
    秦轩围在容丹桐身边,红着脸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容丹桐便耐心回答。
    眉目一如往常,昳丽非常。
    然而,容渡月握笔的手却微微收拢,总觉得容丹桐浑身上下都萦绕死寂的意味。
    “秦少双呢?”容渡月冷不丁问了一句。
    容丹桐本在同秦轩说话,顺带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后脑勺,闻言话语咽在了喉咙中,愣了一会儿才回首。鸦青墨发下,肤色雪白,一双潋滟波光的眸子也带了几分风雨欲来的趋势,随后,他轻笑:“提他做什么?”
    他在容渡月身边落座,随手翻开了书桌上一本书册,指尖划过墨色字体时,容丹桐侧首朝秦轩招了招手。
    秦轩非常狗腿的跑了过来,就差帮容丹桐垂垂肩膀和大腿,问他需要茶水吗?
    修长的手指在秦轩眉心点了点,容丹桐一边翻开书页,一边含笑道:“这东西不错,正好适合你,你要多学学。”
    秦轩连一句‘是吗’‘为什么’都没有问,小鸡啄米一般直点头:“明早我就翻开来背诵,每天背三页,四季不停歇。”
    “嗯,乖。”
    容渡月:“……”
    容丹桐将书册塞秦轩怀里时,突然想起了一事,从袖间翻出一张边角整齐折好的宣纸,他翻开宣纸,半张是密密麻麻的阵纹,半张是一个大头小人。
    秦轩歪头瞧去,指着宣纸上的字嘟喃:“少~双~”他转头,神色为难,“恩公,这是你画的吗?”
    “没错。”
    容丹桐垂眸,睫羽在眸子中打下小小的阴影,他撑起半边身子,就着书桌上摆着的一盏油灯,将宣纸点燃。
    火焰笼罩在容丹桐脸上,他唇角抿着浅浅的笑,脸上却毫无笑意,神色间甚至有些入骨冰凉。
    “哎,你烧了做什么?”
    “不觉得画的太丑了吗?”
    “也对。”秦轩说出了心里话,“画的好难看,下次可以找画师,镇上最好的画师是黄先生,我们可以请他来。”
    容丹桐笑眯眯道:“不用了,以后都不画了。”
    两人说说笑笑时,容渡月眉头微蹙:“你今日……”
    “哥,喝酒吗?”容丹桐回头,从怀里摸出了一泥红酒坛。
    秦轩歪了话题,指着容渡月惊呼:“他真是你哥啊?”
    雨水淅淅沥沥,大有永不停歇的趋势,容丹桐三人撑伞踏入了湖中心的凉亭。虽然是夏季,但是下了这么久的雨,晚间凉风吹来时,透入薄衫,隐约有些凉。
    秦轩被凉风吹得抖了抖,容渡月便拉下了凉亭的竹帘,遮住了凉风同细雨。
    待容渡月回身时,圆石桌面上,全部摆满了酒坛,桌面摆不上,容丹桐便一坛坛摆在地砖上。
    “故友所酿之酒,我一共藏了三十一坛,如今全在这里了。”容丹桐摸了摸下巴,侧首冲着容渡月微笑,“哥,你说我们几个能不能喝醉?”
    秦轩蹲在身子,在酒封上敲了敲,嘀咕:“好多啊。”
    他正要搬起一坛时,容渡月缓步而来,在他头顶敲了敲,笑道:“他能喝两杯,至于你……你的酒量,我不太清楚你现在的酒量。”
    容丹桐掀开酒封,醇香溢出,霎时间盈满了整个凉亭,容丹桐轻笑:“说不定酒量比你还大,来,比一比?”
    “好。”
    他们这边说定了,秦轩却不满意了,瞪了容渡月好几次,咬牙切齿:“我可能喝了,你可别看不起人!”
    容丹桐斟了一杯酒,递至他面前,一脸鼓励:“多喝几杯,把他刚刚说的话,打脸回去。”
    秦轩用力的点头。
    在秦轩小口小口抿着酒水时,容丹桐翻手一扔,在容渡月接过酒坛后,他抬手抱着一整坛酒,直往嘴里倒。
    薄唇沾了酒水,一片艳红,更有酒水滑入衣襟,落入胸膛,然而,容丹桐的眸子却是一片清亮,展颜弯眸一笑:“痛快!”
    秦轩被酒水呛住,目瞪口呆:“你好能喝啊?难道你喝的是水?”
    说着整个人都凑了上来,容丹桐挥了挥手,斜睨了他一眼:“一边去。”
    秦轩被赶至一边,又端起自己的半杯酒,郁闷的喝了一大口,喝这么一大口,他发现比小口小口的抿痛快多了,直接一饮而尽。
    “哥。”容丹桐将泥红酒坛倒放,只有一滴滴酒水掉下,容丹桐舔了舔唇,挑衅的望着容渡月。
    容渡月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心中憋着四个字:简直胡闹!
    容丹桐这么做了,秦轩便有样学样,把自己酒杯一翻,得意洋洋的望着容渡月,大言不惭:“我还能喝上一坛,你信不信?”
    “……”
    容渡月抿了抿唇,拧开酒封,扔至一边后,同容丹桐一较高下。
    夜雨声急,淅沥落在湖面,打起一个个小水花,将湖面的波光一一打碎。
    容渡月撩开一角帘子,长风贯入,将凉亭内过于浓重的酒味吹散。三十一坛酒,足足喝掉三十坛,最后一坛没有拆封,被容丹桐抱在了怀里舍不得撒手。
    酒坛歪歪扭扭的摆放在地面,容渡月揉了揉眉心,侧首瞧去,秦轩喝了第二杯,舌头就大了,喝了第三杯后,直接倒地就睡。容丹桐则一手搭着酒坛,一手撑着头,眸子半阖,隐隐有一层水光。
    容渡月将秦轩揽入怀中,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头痛。”容丹桐呢喃。
    容渡月一听便想训斥:“以后别这么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