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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马蜂窝
    霍法看见那个全身都绑着矫正绷带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阿格莱亚的脸色也白了。
    没错,那个被推出来的男人正是两天前被自己暴打了一顿的顶头上司,克里根.波顿。
    这能想到,这家伙居然和妖精还有亲戚关系。
    那个形似企鹅的矮胖男人坐在轮椅上,死死地盯着霍法,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周围的气氛已经全变了。
    轰!!
    随后,一道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牢牢地将霍法和阿格莱亚罩在了其中。
    两人始料未及,阿格莱亚一下趴在铁栏杆上,怒喝道:“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了起来,两只穿着皮甲的山怪轰隆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它们一手抓住了笼子的一角,将巨大的铁笼像菜篮子一样轻松提了起来。
    “不干什么,暂时委屈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拉尔法侧着头说道。
    “你的契约精神呢?”
    “契约精神?哼,你的母亲早就和我解除契约了。”
    老妖精说完,他侧头对年轻女妖精说:“好好照顾德拉塞斯小姐,不要让她掉一根汗毛。还有,给圣芒戈医院和德拉塞斯家族送一封信件,让他们派人过来和我们谈判。”
    “明白。”
    女妖精一转头,又问道:“那这个男孩怎么办?”
    拉尔法扫了霍法一眼,冷笑道:“命运真是奇妙,先他关一天,查查他的底。查完后把他送去喂龙。”
    克里根.波顿嗬嗬地笑了起来,一双眯缝眼死死地盯着霍法,里面闪耀着仇恨的光芒。
    两只山怪抬起大铁笼子,一步一顿地走出房间,进入了海尔茨堡的妖精山洞之中。
    笼子里,两人就像待售的竹鼠一样,晃来晃去。
    没过多久,山怪抱着笼子进入了一处黑暗的地牢,这地牢高达十几米,上面悬挂着大量的钟乳石。周围一片墨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笼中的霍法的眼睛习惯了黑暗。捕捉到了一点微光,这细微的火光来自了远处一张木桌。
    那张木桌上,有几个妖精正围在一起打牌,牌桌中央放着一盏蓝色的照明火焰,几个妖精的脸孔在黑暗和蓝火的照耀下,时隐时现,形同鬼魅。
    山怪将牢笼推进一个隔间之中,发出砰咚一声脆响。
    两人被重重地震了一下,扑倒在地。山怪打开笼子,把他们像垃圾一样倒进了密闭的隔间。
    阿格莱亚翻到在地,爬起身指着外面吼道:“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出去!”
    妖精和山怪才不理她。
    那个女妖精只是提着马灯在周围检查了一番后,锁上门,一言不发地和山怪离开了这里。
    沉重的脚步消失,阿格莱亚重重地踢了脚椅子,却又磕到脚,倒吸一口气,顿坐于地。
    霍法还算冷静,他起身走了五步,碰到一堵墙,一堵用铆钉铆起来的钢板墙。接着,他转过身来,又碰到一张木头桌子,桌旁放着几把椅子。四面壁板光光滑滑的,摸不着门窗。没走两步,阿格莱亚又从反方向转过来,撞在了霍法身上。
    “这群该死的妖精!”阿格莱亚压抑着愤怒,“把我们关在了烤箱里么?”
    霍法没有搭话,只是趴在墙面上,仔细地研究着囚室的构造。
    “太可恶了!”阿格莱亚气得嚷叫起来,“我送东西过来,他们反倒把我关了起来,最无耻的混蛋也不过如此。”
    “安静点,阿格莱亚。”霍法说道,“发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安静了几秒,咬牙切齿的说:
    “可恶,我的魔杖又不在,你的魔杖也不在,不然我们可以用阿拉霍洞开!等我们出去后,我要用最恶毒的诅咒......”
    她话没说完,周围突然湿润了起来,囚室顶上有一个莲蓬头在往囚室内喷洒水雾。
    那湿润的空气弥漫着淡淡杏仁的香气,这水雾如同重重一巴掌打了阿格莱亚的脸上,让她脸色煞白,她扑在霍法身上,捂住了他的口鼻,颤抖道:“别呼吸,这是禁魔药水。”
    霍法悚然一惊,想到魔力被禁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立刻屏住了呼吸。
    在这种地方再失去魔法,无疑便是刀俎下的鱼肉。
    ......
    憋气一分钟,两人还可以忍受。
    憋气两分钟,两人纷纷脸涨得通红。
    憋气三分钟,两人脸色已经青了,但他们咬牙没有松口。
    憋气四分钟的时候,这该死的喷雾还在持续,霍法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这时,那个女妖精又晃晃荡荡地回来了,她戴着口罩,一手愉悦的拿着一把金钥匙,敲着牢笼的铁栏。另一只手举着一个旧马灯,用蓝色的魔法火焰照向囚室内部,声音尖利的笑道:
    “只有傻子才会把自己憋死,德拉塞斯小姐,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乖乖地等家里人把你带回城堡吧。”
    霍法和阿格莱亚不敢回答,他们各自捂着口鼻。
    “没用的,我们每隔一小时就要使用一次禁魔喷雾,时间要持续十分钟,没人可以十分钟不呼吸。”
    话音刚落,阿格莱亚再也受不了,张口重重地开始喘息。
    她一喘,头晕目眩的霍法也张开嘴巴,本能地吸进了一口带着苦杏仁气温的湿润气体。这一刻,他身体的魔力停止了流动。
    喷雾仍在持续。
    确认阿格莱亚恢复呼吸了之后,女妖精不屑冷笑一声,提着马灯晃晃悠悠地就走了。
    十分钟后,喷雾结束,周围的墙壁上都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水滴。
    两个小巫师麻瓜一样瘫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近似于绝望的气氛。
    好一会儿,阿格莱亚喃喃道:“我妈会杀了我。”
    霍法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有气无力的说:“我以为你跑出来的第一天就想清楚了冒险的后果。”
    “如果我找到父亲再把他带回去,我觉得我妈会原谅我。但我搞砸了。”她说道。
    “这事和你有关系么?你大可不必去管。”霍法说道:“你父亲有他的自由。”
    “什么都不用管?你知道我家族在怎么培养我么,我每天要学四门外语,每天要学无数国家的礼仪,我要学,我甚至还要学魔法部的法律,然后从里面找出漏子......你敢想象这样的生活么?”
    “可是你母亲给你定下的规矩不就是吃饭,起床,睡觉么。”霍法说道,“你在家是这么和我说的。”
    “她的宠爱并不能抵消我的责任,家里也不止她一个人。我家里没有男性继承人,如果我父亲不回来,我毕业后注定要担负起家族的重任。我要做生意,我要和别人扯皮,我要做演讲,我要创造工作岗位,我要为家族而活,变得和我母亲一样。”
    顿了顿,阿格莱亚说道:“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想和米兰达一样,放假就可以到处玩......”
    霍法瘫在一旁,不再回答,只是莫名想笑。虽然身处这样的囚禁之中,他似乎觉得自己生活还蛮纯粹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只要管好自己就够了。自己这个倒霉朋友虽然吃喝不愁,但烦心事不知道比自己多多少。想来出身和地位和人的幸福指数也没多少关系,在这么个年代,没有人可以活的很轻松。
    阿格莱亚抱怨了一会儿,便陷入了沉默。只是抱着膝盖在原地发呆。
    见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霍法怕她被这突然的打击打击到了自闭,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啊,这可不像你。”霍法说道。
    “我是不是很蠢?”她声音低不可闻。
    霍法摇摇头:“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你最聪明。”
    她懊丧的低下头,“是我让你出来的。是我让你去医院上班。”
    “够了,阿格莱亚。”霍法打断了朋友毫无意义的颓废低语,他爬起身,看向窗外:“我们必须要逃出去,等死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逃,现在我们都没有办法使用魔法了。”
    “我记得你说魔力药水的效果时长和摄入量有关么?”
    “没错。”
    “那他们一小时一次,每次喷十分钟,是不是意味着十分钟的量只够支撑一小时。”
    “没错。”
    “我们只吸了两口不到,对么?”
    “对。”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禁魔的时间只有半小时左右。”
    阿格莱亚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能有十分钟左右使用魔法的时间,但那也无济于事啊,没有开锁咒,我们根本破不开这个囚笼。”
    霍法在原地转了两圈,站定。
    他眯起眼睛,贴在了阿格莱亚耳朵边,说道:“你刚刚憋气的时候,那个女妖精来查看了你一次。这些妖精虽然关了你,但并不想和你家撕破脸,也许也是把你当成了谈判的筹码,借机要求更多药物。”
    阿格莱亚点点头:“没错,他们是这么想的。”
    霍法点点头,不再咬她耳朵,退到一旁,盘起膝盖,开始冥想。
    阿格莱亚的好奇心却起来了,她爬到霍法身边,开始咬他耳朵:“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霍法微微一笑:“你妈打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