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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次交手
    看着那只兔子的蓝色眼睛,霍法立刻明白了。
    变形术,该死。
    那个骑龙的家伙脱去了面具,还把阿格莱亚变成了一只兔子。
    他几乎就要冲上去把阿格莱亚救下来,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那只兔子的脑袋上,绑着一根若有若无的魔法细线。
    那个男人十分隐蔽地在阿格莱亚身上设下了魔咒束缚,强行夺取,可能夺不走。
    好谨慎的家伙。
    霍法不敢直接幽灵漫步,他害怕幽灵漫步瞬间产生的魔法波动会引发对方的警觉。刚刚在外面那一次简单的遭遇就已经让他知道,对方的能力远超平常巫师。
    他趴在窄桥上,若无其事地看着风景,只用一点余光锁在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一边摸着兔子脑袋,一边淡定从容地往前走。
    在他前面,是那群举着魔杖,飘浮着大箱子的巫师,他拦住了那群举着魔杖送货的巫师。
    “等一下。”
    那群巫师停了下来,看向面前那个相貌普通的男人。
    “这是什么。”
    男人指着大铁皮箱问道:“为什么周围这么热?”
    几个拿魔杖的巫师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随即一个妖精从人堆里跳了出来。
    “喂,一边呆着去,别妨碍我们古灵阁做事!”
    “哦。”
    那个男人嘟囔低语了一句,侧身走过。
    当他侧身走过的瞬间,右手滑向了腰间,摸上了魔杖的杖柄。
    于此同时,窄桥上假装看风景的霍法也抓住了他注意力分散的那一瞬间,进入了幽灵漫步。
    男人右手刚刚抓住魔杖的杖柄,他便警觉起来,看向身后。
    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影从虚无中漫步而出。抓向了男人怀中的“兔子”
    男人双目骤然放大,捆住“兔子”的魔咒化作锋利的钢线,割向霍法的手指。
    霍法的手指却在触碰到兔子的瞬间变成了铁手,寒光闪闪,那是奥西维亚教他的人体变形。
    钢线在霍法手掌上留下两道白印,他抓住了“兔子”的耳朵。
    男人看着虚空中伸出的铁手,反应极快地一个侧身,周围空间剧烈波动起来,他整个人扭曲成了漩涡状。
    噼啪一声轻响,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那只铁手也消失在了原地。
    短短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两人博弈数次,随后双双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押送铁皮大箱子的古灵阁妖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一转头,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个男人幻影移形消失的位置,嘟囔了一声。
    “两个人?我眼花了么......”
    男人噼啪一声幻影移形到了上一层的窄桥上。此刻,他臂弯之中空空如也。“兔子”已经不见了,他趴在窄桥上,眉头紧锁的看向桥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在他最后的视线之中,一个灰发少年快速坠落,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少年消失在了空气中,失去了踪迹。
    任凭他如何感知,也无法察觉到丝毫痕迹。
    “有意思。”他嘴角咧出一抹微笑,淡淡道。
    ......
    ......
    阴影世界中,霍法后背展开双翼,急速滑行落地后,背后双翼收起。
    冲出幽灵漫步,他抱着胳膊,心脏跳动如鼓,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那人没有追来。
    他跑到一个堆满集装箱的角落,看向怀中瑟瑟发抖的兔子,那只兔子的后腿有一个伤口,正在渗血。
    毫无疑问,这是变形术,而且是相当高深的变形术。霍法摸了摸兔子的脑袋,闭上眼睛。精神力场覆盖上了兔子的身体。
    渐渐的,那个兔子的四肢拉长,脑袋变大,银色的头发从她的脑袋上长了出来。
    阿格莱亚刚刚恢复成人形,还没有完全恢复,便死死的抱住霍法。牙齿格格格地打颤。
    “没事,没事了。”
    霍法抱住了阿格莱亚,用手掌在她后背拍着,脸色苍白。要不是自己反应足够快,而且对变形稍微有点理解,今天她只怕就要被那个怪人拐跑了。
    他摸了摸阿格莱亚的脑袋,现在那脑袋有一双兔耳朵,对方的变形术霍法还没有彻底解干净。
    显然对方在变形术上的造诣还要高于自己。
    不过相对于那双兔耳朵,阿格莱亚腿上被龙抓出来的伤口更为重要。
    他俯下身子,撕开对方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那里有一道两指长的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阿格莱亚靠在霍法肩膀上,低声说道:“包里有药。”
    此刻,她倒冷静了下来。霍法立刻拉开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所幸他在圣芒戈实习了一个月,对各种外伤药品也是非常熟。很快,他就找到了一瓶白鲜。
    他抬起阿格莱亚的腿,将白鲜涂在上面。刚一倒上去,阿格莱亚便身体绷紧,倒吸一口冷气。她伤口的血肉迅速蠕动恢复起来。
    “会恢复咒么?”霍法问。他没有魔杖,也不会恢复咒。
    阿格莱亚摇摇头:“我的魔杖被抢走了。”
    霍法愕然。
    “没关系,用生肤水好了。”
    她从那堆瓶瓶罐罐中抽出一个小细瓶递给了霍法。
    拆开瓶子,滴了几滴在透明液体在她的腿上。
    嘶啦一声白烟冒起。
    她的伤口就像脏兮兮的泥巴一样,被药剂冲走,露出下面洁白无瑕的肌肤。
    那画面看起来很舒服,但肩膀上铁钩一样的手指却表明她并不轻松。
    好一会儿,阿格莱亚才松开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抱着膝盖坐在了一旁。眨也不眨地看着霍法。
    两人坐在火山口底的一堆破箱子里,没有再多说话,这场冒冒失失的旅途对两人来说都不是那么太容易,用这样的方式到达终点,似乎和他们预料的有些许偏差。
    “我们应该慢一点的,对么?”阿格莱亚抱着膝盖嘟囔了一句。
    霍法抬起头,看见她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后,突然发现整个世界的流速仿佛慢了下来,仿佛有人调低了世界转速的齿轮,并且把他的感官调整得非常敏感。
    他开始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硫磺气息,开始看见褶皱状的山石内,闪亮着五颜六色的玻璃结晶体,它们看上去就像是七个小矮人开凿的宝石地道一般美丽。
    脚下那些阔叶植物上盛开着一些喇叭状的花朵,花朵中有一些奇特的花蕊,那些花蕊缓缓扭动,显得颇为妖娆。
    这些东西他刚刚就没有注意,可现在他偏偏注意到了,就连周围那些走动的妖精,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好奇特的魔法秘境,霍法心想,为什么我刚才根本都没有去欣赏呢。
    他很想在这里坐上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连那个系统本身自带的奖励,他都不是太想去获得了。
    “海尔茨堡,我听说这个巫师小镇创建世界还不到十年。”
    霍法察觉到对方眼神,有些尴尬地指着周围,问:“这些都是什么石头。”
    阿格莱亚顺着霍法手指看去,说道:“麦美奇岩,橄榄石是斑晶,基质为黑色的火山玻璃,有时含少量的钛普通辉石微晶。”
    霍法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意外的,在经历了那种后怕之后,他甚至不介意对方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但阿格莱亚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说完后便看着霍法,那眼神让霍法脸上有些发烧,他立刻又指着另一块不一样的石头问:“那是什么?”
    阿格莱亚看了一眼:“苦橄岩,往往产于玄武岩系的底部,常与苦橄质玄武岩共生。岩石多为斑状结构。”
    霍法一句话也听不懂,他赶紧打了个哈哈,附和道:“是啊,是啊,花里胡哨怪好看的。”
    “嗯,斑晶多为橄榄石,也有少量辉石。斜长石、角闪石、金属矿物,所以看起来颜色很好看。”
    “是么,呃,哈哈。”
    霍法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他找不出来什么话了,而且已经猜到阿格莱亚想问什么了。
    果然,她问道:“在那个半巨人家里的时候,你是怎么了?”
    霍法寒颤,全身汗毛一竖,一股电流让他从头麻到了脚底。
    此前发生的争吵让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对方。他虽然救出了阿格莱亚,但那股后怕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仅仅是她被抓走的后怕,更为自己莫名冷酷的后怕,因为当时那股怪异冷酷爆发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自知。
    大概是看出了朋友的为难,阿格莱亚笑了笑,伸手擦了擦霍法的额头:“灰头土脸的,在泥地里滚过么?”
    霍法只是摇头,避开了她的手掌,对方罕见的柔和让他十分惭愧。
    “对不起......”他低声说。
    “我知道那不是你。”阿格莱亚打断了霍法,她坐近了一点说道,“刚跑没多久我就想到了,你那样子太陌生了。”
    霍法没有回答,岂止是她感觉不真实,他自己何尝又不是感觉陌生至极。而且他本能知道,问题没有解决。
    自己当时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复发。
    阿格莱亚坐近了一点,用纱布擦起了霍法脑袋上的灰尘,她问道:“是不是那颗蛋的缘故?”
    霍法猛地抬头:“你知道。”
    “我不知道。”阿格莱亚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全知的人。”
    她顿了顿,说道:“但你总是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么?去年是这样,前年你也是这样,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明明我看是灰色的,你看到的却是彩色的。”
    阿格莱亚也不知道。
    霍法无奈地叹了口气。
    魔法世界的诡谲多变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先是那颗蛋,然后又是那个可怕的骑龙男人。
    思考良久,霍法叹了口气:“别光问我,你还没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遇见一条龙?”
    “我当时不知道,只想着快点离开那个地方,离你远点。可想了想,我又觉得你不太对劲,于是就往回走,可没走多远,就在河边碰到一只饮水的威尔士绿龙。
    你不知道,我当时都傻眼了,绝大部分龙巢都在魔法部的管控之下,相当偏僻,并且还有专门的家族对龙进行管理,威尔士绿龙生活的地方在斯诺登山,那是英格兰和威尔士最高的山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会是那个人带过来的么?”霍法看了看周围,把声音压低到极限。
    “那个戴着乌鸦面具,骑在龙背上的男人,你认识他么?”
    “不知道。”阿格莱亚打了个哈欠,在回到霍法身边后,她显得有点困:“不过我知道这应该是个非常隐秘的组织,很久以前欧洲鼠疫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在了。”
    鼠疫?
    乌鸦面具。
    霍法眉头紧锁,这一连串千奇百怪的遭遇让他感觉眼前一片迷雾,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但又隐隐感觉要发生什么,怪异的海格一家,那颗可以改变心智的蛋,还有那个骑在龙背上的男人。
    思考片刻,毫无头绪。不仅毫无头绪,他甚至开始怀念霍格沃茨,怀念那里的老师,怀念邓布利多。
    外面的世界危险多变的有些过分,他甚至连专业的建议都得不到。
    想了想,他低声建议:“要不别卖药了,我立刻带你回家吧。”
    但女孩并没有说话。
    霍法再转头的时候,她因为太过疲惫,此刻已经趴在木箱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