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了?”我心中纳闷,“这臭小子刚才跑哪了,怎么一转身的功夫,这身气质就变成丧家狗了?”
四爷不解的问道:“错了?老周哪里说错了?”
狗子yu言又止的说不出话,索xing从大个子孙书学身上扯下“充电式探照灯”就往外走。四爷忙喝道:“狗子,你干嘛?没听老周说要省着点用?”
可狗子完全不理会他,径直走到峡谷中间把探照灯打开,照向高chu,指着灯光落chu,向我们喊道:“你们自己看!”
我强睁着被灯光刺痛的双眼,努力往上看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人群里也是“嚯”地躁动起来。
只见随着探照灯的灯光晃动,目光所及之chu皆是黑黢黢的洞口。这些洞口和石室一样,从我们面前十几米远的地方开始,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两侧山体上,竖着摞了十几层,横着往里排了几十间,一直延伸到灯光的阴影里消失。
我大致了数了下,仅在眼光所到之chu,石洞已足有一二百个。虽然看不了更远,但我相信在峡谷深chu的黑暗里肯定还有许多。尤其是之前我们视线有限,看不清这峡谷有多高,现在借着灯光看去,根本看不到顶,而那些石洞像青虫留在草叶上的虫眼,蔓延着往我们头顶上爬去。
两侧的山体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下,成了巨大的铁皮网板,将我们罩在其中。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从我心里陡然生起,这种震撼gou动起我nei心里潜藏的恐惧。“这哪里是墓?他娘的就是个活地堡啊!”
狗子苦着脸说道:“我出来撒泡尿,看到咱们隔壁不远chu竟然还有个石洞,跑进去一看,两chu一模一样,吓得我把手电都扔地上了,正好照到上面,娘的,没想到看到更多。我这才觉得不对劲,又随便找找,结果越找越多。四爷、周教授,你说这么多石洞,不是住人的,难不成还是养老鼠的?”
周教授喘着粗气,显然他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嘴巴动了好久,却不出声。四爷是历练之人,旋即恢复平静,先让狗子把灯灭了,猜测道:“搞不好还真是住人的。”周教授点头道:“我……我看到那些留在石室里的锤子、镐头时,猜测那间石室可能是当chu墓工们的休息之chu。现在看来,当年,”他激动的扶了扶眼镜,“当年为了建这个墓,墓主至少养了数千人在这里啊!无法想象,无法想象!”
我突然想起石室里那六个矮石台了,说不定便是当年墓工们的石g啊!按此计算,仅我们看到的石室,已经可以供一、两千人居住了。不过周教授不是说过“人不能长时间不接触阳光”的吗?而且根据他推断的工程量,这些人在暗无天日的坟墓里,一呆就是一辈子?不可能!
从进墓以来的所有疑问在这一刻彻底成了乱麻,机关、石像、失魂lu、石室等等奇怪的东西迅速占据我的大脑。好乱!我无法理清si绪,一瞬间脑海里炸了锅。
我这一着急倒不要紧,被“葬甲虫”咬过的手臂却忽然传来钻心的痛,我赶紧挽起衣袖,只见两道红蓝血脉透过皮肤越来越清晰,把我的胳膊从中一分为二,左边是火辣辣的炸着痛,感觉肉皮子都要被炸开了;右边却是冷嗖嗖的缩着疼,好像让人从里面把皮肉的水给抽干了。
感受到这瞬间袭来的痛感,我脑袋上忽的就冒出汗来,顺着脸往下liu,紧紧握着右臂,强烈的痛感让我浑身的气力都消散而去,身子缓缓瘫软,我想张嘴喊他们过来帮我,但嘴巴里好像塞着东西,连吸气都很困难。
四爷眼尖,刚看我一眼,便迈着箭步冲过来,稳稳托着我的身子,紧张的问道:“无妄,虫毒发作了?”我说不出话来,更加着急,越急胳膊越疼,只好咬着牙拼命点头。
四爷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也没有办法,紧锁着眉头,用坚定的眼神死死和我对视着。一向说话铿锵有力的他,此时说话却没有底气,安wei我道:“妄儿,你受委屈了。”
“妄儿”这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了。上一次他这样叫我时,我还是个只会在他脚边撒娇要糖吃的光屁股孩子,眼下他又喊我“妄儿”,莫不是……我不敢再想。我努力的伸着手想拍拍的肩,让他不要伤心,但两条不争气的胳膊仿佛锈在一起,死死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