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带着冰糖和寄云一路赶往前头。
冰糖低声道:“王妃,我看这一家人倒是厚道人。暂且住在此处也算安全。”
“嗯,起码不用担心他们会内里使坏。”秦宜宁低声道:“只是外面的情况太过混乱了。我担心会出问题。”
寄云道:“王爷已经反吩咐精虎卫的人和惊蛰他们四个去布防起来了,虎子也去街上转转看情况,龙骧军的人如今都在王爷身边,应该可以应付一些突发状况。”
“那就好,但是情况还是不乐观。现在王爷做为赈灾大使的事情百姓们还不知情,一旦被他们知道赈灾大使却没有带着赈米来,到时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太平了。”
寄云闻言凝重的点头,冰糖无奈的低声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最倒霉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秦宜宁叹了口气。
李启天先前虽然算计逄枭,但是于大是大非上倒也还没那么糊涂。
然而这一次的宝藏之事上,李启天却是红了眼,做起事来都以宝藏为主。
也怪那笔宝藏的数额是在庞大,她听逄枭暗地里说,那些宝藏里,只有几箱子是白银,剩下的都是装满了黄金,宝石,还有一箱子古董字画便是价值连城。若是都折合成银两,足该有七百万两以上。
龙骧军与虎贲军一年的军费,人吃马嚼便是一笔庞大的数目,而那笔钱足够支撑两军五年的开销还有剩。足够给李启天解燃眉之急了。
真是财帛动人心,李启天在这么一笔巨款面前,也失去了原则。
不过也怪他疑心病重,若是他一开始不怀疑逄枭,什么事都能撒开手让逄枭去做,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秦宜宁来到前衙的班房,却只见逄枭,没见巩优。
“巩大人呢?”
“巩大人带着人出去巡视城中了。”逄枭拉过秦宜宁,将手中的卷成一卷的字条塞给她,示意她看。
秦宜宁将字条展开,细细的读了一遍,不免有些惊愕的抬起头。
字条上的内容虽然简单,但是信息量极大。
这是李启天的密旨,告知他们宝藏的确是被人中途劫走了,吩咐逄枭和秦宜宁继续追踪宝藏的下落!
因为据李启天追查,遮蔽宝藏被劫匪运往旧都下属一处名为阳县的地方,已经确定宝藏就在阳县的附近,但具体下落,还要靠逄枭。
秦宜宁的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她与青天盟和银面暗探约好的地址,并不是阳县!
难道是李启天调查错了?
不可能,李启天就算再无能,涉及到这么一大笔银子的下落,他也不可能会调查出错。
那么就是说,她手下安排去截胡宝藏的人出了错!
是青天盟的问题,还是银面暗探的问题?
还是他们合起火来,一同背叛了她将宝藏带走平分去了?
逄枭见秦宜宁的脸色不好,忙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你别多想。”
秦宜宁则是瞠目看着逄枭,低声道:“你说到底是哪边出了问题?”
逄枭笑了一下,道:“兴许都没有问题,只是临时有些变化,让他们不得不将东西送去别处。你应该相信他们,不要如此胡思乱想的自苦。”
秦宜宁苦笑着摇头:“你不要安慰我,不可能是这样的,先前上头那位毫无准备,只一心等着宝藏回到京城,又怎么可能做临时动作?若不是上面哪一位,别人就更不可能了,这一次封锁消息,咱们都被困在山里半个多月,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不是被杀掉了就是那人的心腹。“
逄枭何尝不知是这个道理?
可是秦宜宁这般难过,他实在是不想雪上加霜。
虽然秦宜宁自己曾经说过,青天盟的人不可全信,银面暗探的人虽然忠诚,但是人太少,势单力薄的不好动作。
然当事情真正走向他们都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时,他们的心里难道还能没有波澜?
“宜姐儿,你别多想了,你已经做的足够好,比许多女子做的都要出色。这些事本来就是不可控的,这些都不能怪你。”
秦宜宁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低声道:“我知道,可是这件事十之八、九是因为我的人出了内奸,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而且最难堪的是我还不知道这内奸到底是哪一边的人。若是你的精虎卫,他们就绝不会如此。”
逄枭心疼的将秦宜宁揽入怀中,低声道:“你能做到这样程度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真的。精虎卫都被严密的监视着,若不是有你,咱们岂不是眼睁睁的要看着对手强大?我没有那个反叛之心,但是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宜姐儿,你当真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
秦宜宁坐在椅子上双手搂着逄枭劲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部。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累。但是她知道,她与逄枭现在绑在了一起,他们夫妻是一体,只要有一个人疲惫退缩,那么压力就会全都转移到对方的身上。
如今情势如此紧张,她绝对不能放松,她不想躲在逄枭的背后让他来保护,那样的她只会是逄枭的累赘。
她要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比肩而行。
“我没事。”再度直起身时,她已能够笑的从容。
“圣上要追查阳县宝藏的下落,我们若不动作也不行,咱们还是要寻个时间去的。而且我也想与银面暗探和青天盟试着联络一下。”
逄枭笑着俯身亲亲她的额头,“你说的对,都听你的。我出来时,谢先生和徐先生都很担心,还想跟着来,我怕京城里没有主心骨,就把他们都留在了家.他们不放心,我就说我身边还有你呢,你就是我的谋士.如今看来,我果真判断的没错。”
秦宜宁被他这句话逗的展颜,“你就会哄我开心。我算什么谋士,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
“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若是寻常的女人能有你的小聪明,莫说是掌管后宅,就是当女皇都绰绰有余。”
“胡说。”秦宜宁嗔怪的轻轻掐了逄枭一下。
逄枭见秦宜的心情终于好起来了,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待会儿要出去看看城中的情况,与巩大人商议之后,明日开始巡视四周的县丞,争取先去一趟阳县,这样做起来不露痕迹,也免去让人怀疑,免得打草惊蛇,而且我安排的人回禀京城的消息,相信很快也会来到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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