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密集,雨幕遮天连地,肉眼很难看清前方一米外的情况。
陈玄灵几人顾不上为自己挡雨,先照顾纸鹤。
纸鹤心里也慌得很,限于材质,它是怕水,又怕火,这要是被淋湿了,还不待能量耗尽,它就能死这儿。
虽然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但它才活了一个多时辰,也太短暂了些,还远远没有活够。
拼了!
它皱吧着一张鹤脸,快速扇动着翅膀,如一只海燕般,与这天、这地、这乌云抗争着。
宁逸目送他们离开,翻身下马,朝着薛婉离和程明娇二人拱手施礼。
“二位师妹路上小心,我先行一步。”
他说完,祭出夙愿,踩着遁光,带着宁安,朝着标记了求援点的地方飞去。
有时候求援并不是因为缺人,而是没有指挥者,大家都乱着,不能有效组织起救援工作,是以他得去看看,安排好周边县镇的工作,再去白棉与其他人汇合。
“喝!”
薛婉离轻夹马腹,驱策着马往岔道上跑。
程明娇紧随其后。
船坞的工人正歇着,听到有人敲门,都懒得动弹。
敲门声却一直不停。
这下雨天的,谁呀!
精壮汉子,随便顶了个斗笠就往外走,门外,却是两个牵着马,浑身湿透了的姑娘。
啧啧,这风光无限好……
一念未毕,其中一名温婉娴雅的姑娘拇指一滑,手中的长剑出鞘两寸,已架在了他的脖间。
他这会儿才知道,甭管别人看上去多软,实际上都不是好欺负的。
他赶紧求饶,“大侠饶命。”
程明娇比划了个挖眼珠的手势,“再乱看,小心本姑娘挖掉你的眼睛。”
薛婉离冷着脸收回剑。
别说是脾气直的程明娇了,就是她,刚才感觉到工人那黏腻的眼神,也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像是被他碰到了一样。
“备船。”
“这个……”
程明娇提剑指着那工人,“老实点。”
船坞这工人超级憋屈,他刚刚真的只是出于工作习惯,在别人问询时,下意识朝前靠近了一步,真没有占两……只母老虎便宜的胆子。
给主顾介绍船嘛,谁会站得八丈远啊,那不合适。
程明娇又瞪了他一眼,他彻底放弃介绍船,爱咋咋地吧。
薛婉离一艘艘船看过去,“这船不行,下着雨,舢板船肯定积水,你这里可有乌篷船?”
工人笑了,“我们这儿哪有那个,东边的人才用呐。”
薛婉离驻足回身,“确定没有吗?”
工人看了看程明娇这个凶婆娘,故意说:“真没有。”
薛婉离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楼后拴着的便不是船坞的船了,我便就此拿去,亦不用付钱了。”
工人面色大变,“当然不行。”他支吾道,“刚才是跟姑娘开个玩笑,那船自然也是我们船坞的船,你就这么拿走了,钱全部得我赔。”
程明娇环抱着双手,“真让你赔了,也是你活该。”她看了眼薛婉离,又接着对他说,“你这人看着不大行,好在知错就改,我也不为难你,你送我们到地方,这船我们就不要了。”
工人如蒙大赦,哪还有什么不肯的,自然赶紧请她们二位上船。
他也想得很清楚,论武力值,他肯定不是对手,就算惊动了后屋休息的同伴,恐怕别人也就是多出几剑的事儿。
能够平安送人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三人随即陆续登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