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岩隔着薄被紧紧抱着他,两人额头互相抵着,呼吸交缠,颇为暧昧,自己的手还被叶岩紧紧握在他温暖的大手里。
薛盛安知道两人这姿势有些不妥,要是等会儿阿父阿母进来看到了,那就惨了。但他现在却不想离开叶岩温暖的怀抱。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叶岩反而先放开了他。
叶岩很是自然地在少年微垂的眼睑上印了一个吻,起身下了床。
“我去叫大伯来给你诊一下脉。”他担心少年的身体。
薛盛安盯着叶岩出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他睫毛微颤,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刚刚被亲吻的眼睛,本来苍白的脸颊微微透出一抹红晕,他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埋头钻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传来闷闷地嘟囔声:“你才是傻瓜。”
连他是大夫这件事都忘了,可不是傻瓜么?
普济堂。
姜大夫从孙府一回来就说了一句:“别打扰我。”然后就回房了,留下吴掌柜和林大夫面面相觑。
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面上俱是不露丝毫。
林大夫笑呵呵地冲吴掌柜道贺:“吴掌柜,真是恭喜啊,这下我们肯定能搭上孙大人这条线了,”他顿了顿,又道,“有了孙大人的人脉,以后普济堂定会成为金平县的第一药堂。”
“哪里哪里!”吴掌柜拱手谦虚道。不过他笑眯眯的眼睛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得意。
林大夫见吴掌柜这幅模样,暗嗤了一声,有些不屑。
连性命都掌握在那个姜大夫手里,就算真搭上了孙县令又怎样,那人一个念头,姓吴的就得死,他可一点也不羡慕他。
幸好那怪人没给他下蛊毒,不然他就惨了。
想到自己今日偷偷与林师爷说的话,他心中有些紧张,暗道,以后还是少在吴掌柜和姜大夫面前晃了,不然他们察觉了他的动作就不好了。
于是林师爷行了个礼,找了个缘由就想告辞回去。
吴掌柜因着姜大夫能够治好孙晋的事,也没有阻拦,很是爽快地让林大夫先行回去休息了。
见着林大夫离去的背影,吴掌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现在是搭上了孙府没错,但这一切其实都是姜大夫做的主。
他昨日为了试探姜大夫对于孙晋病情的态度,就说了一句孙府郎君得了一种怪病,没一个人诊出来了。姜大夫听了后,一向不关心其他事的他,居然让自己带着他去孙府看一下,并且还说自己也许可以治好孙晋的病。
这真是让吴掌柜惊异非常,更加肯定孙晋中毒的事跟姜大夫有关了。
他踟蹰了一下,迈步走进后院,神色莫名地盯着姜大夫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回了屋。
薛盛安被薛父诊过脉之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他不是很想吃饭,薛母便只熬了点粥给他喝。
叶岩吃完饭后,就忙进忙出,给薛盛安打热水,他知道少年爱洁,每日都得沐浴,今日他特地多给少年打了一桶热水,好让他泡泡身子,舒缓舒缓筋骨。
薛父薛母见着儿子喝完粥要洗澡休息了,便也回房休息了。
“盛安,水我已经打好了,你快去洗澡吧。”叶岩关上房门,转身朝少年轻声说道。
薛盛安点了点头,冲叶岩道了一声谢,他低着头,不知为何,竟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热。
他捏了捏袖口,目不斜视地往盥洗室走去。
“盛安,要不要我帮你洗?”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薛盛安脚步微微一顿,立即开口拒绝:“不用。”他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别人帮他洗澡,千柏莫不是在调戏他?
他回头瞪了叶岩一眼,随即更快地往盥洗室走去。
叶岩勾着嘴,眼底满是笑意,他感觉少年愈发可爱了。
薛盛安慢腾腾地洗着澡,想着他与叶岩的点点滴滴,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等到洗完澡,他才发现今日他洗地太慢了,他擦完身子,穿好衣服,迟疑地站在门边,不敢出去。
他总觉得经过今日发生的事后,他与叶岩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同时这份心意也让他更加胆怯矛盾了。
叶岩的喜欢让他很欢喜,但他却不敢告诉叶岩自己也喜欢上了他。他怕,怕这份感情永远无法走进阳光下,怕阿父阿母知道后会伤心……
也许是自己还没有喜欢叶岩到一定程度,才会这么瞻前顾后吧。
薛盛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终归是自己太自私了。
“盛安,你洗完了吗?”叶岩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都没见少年出来,不由担心他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门外的声音打断了薛盛安的思绪,他轻轻应了一声:“就出来。”
薛盛安在门后等了一会,才打开门出去。
刚刚出浴的少年,脸颊微红,头发上还带着水汽,在微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皮肤更加白皙水嫩。叶岩觉得自己仿佛被蛊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少年,下腹处一团火热升起。
薛盛安被叶岩灼热的目光盯着,不自然地清咳一声,道:“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
叶岩强忍着自己想去亲近少年的欲望,逃也似地去了个冷水澡。
好在他体魄好,在这春末夏初的日子里,洗个冷水澡也不算什么事,正好凉水也能压一压他那燥热的身体。
等他洗完澡出来,薛盛安已经躺在床上了,看着少年团成一团,他勾了勾唇,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少年怎么养成的习惯,竟喜欢整个人闷到被子里睡。
叶岩担心他呼吸不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露出了少年的小脑袋。
“盛安?”叶岩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