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安摇了摇头,“说难也不难。”
赵掌柜看着薛盛安,道:“那你说说怎么治。”
“不着急,烦请您伸一下手,让我给您把下脉。”薛盛安道。
赵掌柜配合地伸出了手。
他见薛盛安给自己把脉,那严肃的神色,还真像模像样,不禁对他信任了几分。
“赵掌柜,您的脉象急促,虚热内生,血行加速,看来是虚火过旺。”薛盛安把了一下脉后,立马说出了自己诊出来的结果,随即他发现自己诊脉的速度变得好快。
自己以前虽然也帮人把过脉,但反应却没有现在这么迅速,可是现在,他只是把手搭在赵掌柜的手上几息之间,就感觉出了脉象,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那本医书的功劳?
赵掌柜手一拍,打断了薛盛安的思考。
“对,林大夫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我吃了很多去虚火的药了,但还是没用啊,口疮好了几天,还是会继续长。”赵掌柜道。
他有些疑惑,既然两个人对自己的脉象都是这么说的话,那也不存在林大夫给自己看错病的情况啊。
薛盛安听到赵掌柜的话,只好先把自己刚刚的念头压下去,现在还是先把赵掌柜的病症给解决了吧。
“其实林大夫是没有诊错脉的,但是用错治疗的方法了。”薛盛安说道,“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单纯地吃药肯定是治标不治本。”
“哦?那你说怎么治本。”赵掌柜神色认真起来。
薛盛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试探性地问,“您平时是不是总是吃荤菜,不爱吃五谷杂粮,瓜果蔬菜?”
“对啊,我特别爱吃肉,每天三顿都吃,不太喜欢吃其他东西,总感觉没味道。”赵掌柜摸了摸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老实地回答。
他小时候穷,每天吃不饱,一年到头连点肉末星子都沾不到,后来发了财,就特别喜欢吃肉,各种各样的肉都吃,每天让厨娘换着花样做,对于他来说,吃肉都是一种习惯了,反而觉得蔬菜难以下咽。
薛盛安看着赵掌柜一身的肥肉,轻叹了口气。
“赵掌柜,你这样可不行啊,鸡鸭鱼肉、五谷杂粮、瓜果蔬菜,平常都得吃,这才是饮食之道啊。光食肉糜可不行。”
“这跟我的口疮有关?”赵掌柜疑惑道。
薛盛安想着医书上的内容,解释道:“当然有关,凡血气者,其在体也,是为木骨,金筋,土肌,水血,火气,五物之象也。人体与五行之道一一对应,如果你只注重进食荤菜,那你身体里的五行之道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长久下来,可能病痛不断,轻则有胃疾,重则寿命减少啊。”
赵掌柜听到这话,吓得够呛,连忙走进近两步,紧紧抓住薛盛安的手臂,“这可怎么办……你可有应对之法?”
“赵掌柜,你抓我抓得太紧了。”薛盛安礼貌性地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
赵掌柜尴尬笑了两下,摸了摸脑袋,“这……我这不是一时激动嘛。”
他连忙松开薛盛安的手,发现薛盛安的手已经红了,忙道不好意思。
薛盛安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其实你应该前几年就生口疮对吧了?”薛盛安猜测道。
赵掌柜连忙点头。
“对对对,有好几年了,不过以前很少,而且马上就能好。”
“那就是了,其实那是您的身体给您提的醒,说明您身体开始有问题了,不过你可能没当回事。”薛盛安疑惑道。
“我不是觉着没太大影响吗?”赵掌柜恹恹地说,之前他虽然生了口疮,吃饭的时候会有点影响,但他每天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唉,赵掌柜,您这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薛盛安叹了口气,随即道:“我先给你开两个药方吧。一个是治疗口疮的,一个是调理身体的。”
说完,薛盛安拿起柜台上的纸和笔刷刷地写了两张药方。
他把方子递给柜台内的伙计,道:“小乙哥,治口疮的帮忙抓五份药材,调理身体的抓十份,细辛粉另外包五钱。”
小乙听到薛盛安叫自己,连忙回神。
“好勒。”
小乙一边抓药,一边暗道,原来薛小郎君的医术这么厉害。
薛盛安又接着对赵掌柜说,“先把治口疮的药连续吃五天,口疮好了之后,再吃十天调理身体的药,注意一定要饮食清淡,少沾荤腥,多吃五谷杂粮、瓜果蔬菜。”
顿了顿,他又道:“记得每天要用温盐水漱口,然后再把细辛粉加水弄成糊状挤入肚脐处,用布包好,每日敷三次,每次四个时辰。”
“好,不过……十天就可以调理好身体?”赵掌柜有些疑惑。
“当然不行,你先吃完这些再来,我会继续给你开药。”
赵掌柜点点头,想到起码连续半个月不能吃肉,顿时心痛,试探性地问道:“真的一点肉都不能吃吗?”
“也不是不可以,你每天吃点鱼肉吧,记住,每天只能吃一点鱼肉,喝点鱼汤是最好的。”
赵掌柜点点头,这才舒了口气,鱼肉也是肉啊,有肉吃他就开心了。
小乙打包好药材后,就把那十五份药材递给赵掌柜的仆人。
赵掌柜本来只打算付药材的银子,至于诊费,想着等以后自己的病好了再给,但转念又想了想,自己还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计较。
于是他向薛盛安问道:“请问诊金和药材费一共多少钱?”
薛盛安摆手阻拦:“赵掌柜,我刚刚说了,没治好,不要钱,你只要付了药材钱就好了,反正以赵掌柜的为人,病好了之后,那诊金也断断不会少了我的,不是吗?”
“你到是对自己医术自信。”赵掌柜被拍了一记马屁,心里高兴,爽快地付了药费,随即带人告辞走了。
薛盛安做成了一笔生意,心中高兴,看到旁边的小乙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禁问道:“小乙哥,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郎君的医术很厉害啊。”小乙回了神,连忙摇头道。
他在这回春堂当了几年的伙计,算得上是半个学徒了,可是,也只能开些类似风寒这种小病的药方,诊脉什么的都还不太会,没想到小郎君这么厉害,不愧是薛家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