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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郑强从镇上回来后,趁山子不在的时候,少年跟他悄声商量道,“郑大哥,我特别喜欢这条小狗,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小陆漫已经把少年当成了她的亲哥哥,看到他厚着脸皮向人家要东西,她的脸都有些红。赶紧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的样子。
    郑强笑道,“江小弟喜欢,送你就是了。这条小狗去了你家,那是它享福了。”
    听到郑强这么大方,小陆漫高兴地一把把小黄狗抱过来,笑道,“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的狗狗了。”
    晚上,陆漫睡郑大娘的床,郑大娘在地上搭的地铺。而少年睡郑强的床,郑强也搭的地铺。
    第二天晌饭后,郑强先把护崽的山子撵了出去,又去租了一辆牛车。他怕少年和陆漫人小在路上出事,还一定要把他们送到京城。
    路上,他们知道那个村叫西北坡村,属于京郊的沙平县。
    暮色四合的时候,牛车终于到了京城西大门。
    少年和抱着小狗的陆漫下了牛车,又付给赶牛车的大叔一个银锞子。少年对郑强抱拳说道,“郑大哥,兄弟知道你家的地址,日后定会上门感谢。我家里有些状况,今天就不请你去作客了。”
    郑强笑道,“感谢不敢当,若江小弟、江小妹想来乡下散散心,去家里玩就是了。那些银子还了债还有剩,让我娘买两套新被褥,你们住着也不腌臜。”
    听郑大娘的絮叨,好像郑强的父亲也是猎人,打猎的时候被野猪哄了,逃回来已经半死,后来借了许多钱给他治病,半年后还是死了。到现在家里的债都还没还清,郑强十八岁了也没说媳妇。
    少年又悄声提点郑强道,“那个玉佩至少能当一百两银子,郑大哥拿去当了,明年就能娶个新媳妇。”
    郑强的黑脸一红,嘿嘿笑了几声。
    进了城,少年并不急着回家,而是找了家面馆,两人吃了面后,才叫了辆驴车送陆漫回家。
    一上驴车,小陆漫就哭了。说道,“江大哥,我很舍不得你呢,咱们还能再见面吗?”
    少年笑了起来,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玉佩,说道,“你作了我两天的妹子,我会记着你的。若你以后想见我了,或是家里有人欺负你,就拿着这块玉佩去东渠胡同找江家的柳信,他会领你来见我。不过,回家后,千万别说遇到了大哥哥,要说遇见了拾柴的尼姑,去庵里住了两宿。”
    ……
    小陆漫回了家,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和小陈氏都是吃惊不已。特别是小陈氏,嘴巴张得老大合不拢。
    大老爷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找了你两天两夜,都急坏了。你怎么没把救你的尼姑带回家,我们也好感谢她。”
    小陆漫说着江大哥的教她的说辞,“我请了,可那位师傅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救人是善举,不求回报。她把我送到胡同口,就走了。”
    陆老太太又说道,“幸亏我们怕你的名声坏了,找寻都是偷偷地找,别人还不知道你在外面住了两天两夜。姑娘家,丢了那么久总归不好。这事你谁也不能说,说出去不仅害了你自己,也连累了其他的姐姐妹妹。”又吩咐大太太道,“约束好家里人和下人,不许这件事外传。”
    之后,小陈氏又偷偷吓唬小陆漫,谁都不许说,包括王妈妈。若让她知道她偷偷说了,影响了其他姐妹的婚配,就把她嫁给瘫子。
    小陆漫吓得连连点头,果真连半个月后回来的王妈妈都没敢说。绿绫也是如此,被反复叮嘱,小妮子也不敢说。
    只不过,小陆漫回家两天后那个小玉佩就不见了。她伤心极了,觉得对不起江大哥。三个月后的一天,她还是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坐着驴车去了东渠胡同。长长的胡同只有两座府第,高高的院墙和宏伟的大门令她生畏,她不敢靠前,远远地看到那两个门房上写着“平国公府”和“长亭长公主府”,根本没有江府。
    大哥哥为什么要骗她呢?回家后,她难过了好久。
    ……
    陆漫想着,那块玉佩很可能是被贪财的小陈氏偷去了。可怜的小姑娘,到死都不知道那次丢失是有预谋的,而她的江大哥并没有骗她。
    还有,陆家人没有把原主丢了的事情说出去,又那么怕原主把事情说给王妈妈听,一定是害怕什么吧。
    毫无疑问,那次的主谋肯定是小陈氏,陆沅的奶妈是得了她的嘱咐,才会让陆沅在山脚闹着下车,小陆漫之前喝的水里面也肯定下了药。小陈氏又派人弄了只兔子在那里,小陆漫追兔子追得睡着了,然后被人偷偷抱去山里……
    只是不知道陆家的其他人参与没参与。即使没参与,事后也会有所怀疑,所以才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吧?那一家子人不止凉薄无情,还坏透了。若原主真的死了或丢了,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善后……
    “三奶奶,该起来了,水都凉了。”柳芽在外面喊道。
    陆漫的思绪被柳芽的声音打断,她答应了一声,并没有起身。
    人的际遇真是太奇妙,救小陆漫的那个少年原来是姜展唯。六年后,他们又相逢了,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陆漫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俊秀,干净,目光坦然。即使是笑着,眼里都有抹之不去的忧郁,既让人心痛,又让人心安。
    不可否认,那时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救了不相识的小陆漫,还颇为照顾她。感恩郑强母子,把身上仅有的钱财都拿出来送给他们。同时,也是极聪明和睿智的孩子。
    岁月是把杀猪刀,过了六年的时间,漂亮干净的少年长成了伟岸冷峻的青年,也由善良温暖的大哥哥变成了阴郁狠戾的男人。想到新婚之夜,陆漫的身体又有了反应,一直流敞在身体里的沽沽暖流瞬间被驱走,身体也不由战栗起来,紧张和痛触又油然而生,从下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