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悄悄,黑漆漆的密道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左顾右盼的快步走着,每走几步,她小脸上的神色便紧张一分。
直到看到那密道尽头那一座高大的青铜大门,她才轻轻呼了一口气,从腰间摸索出一把古老的钥匙,笑容带着几分俏皮,几分得意,
幸亏,当时觉得新鲜有趣,跟韶华年学了招 ‘分花拂柳’,这才能趁着瓷千岁不备,偷出了这把钥匙。
不知道,青子衿现在怎么样了?
她有些心急的打开那扇青铜大门,随着微弱的光芒从里面流泻出来,她的目光不由的怔住了。
昏沉的密室内,青子衿绝美无双的脸上血色全无,浑身都是带血的鞭伤,整个身子被五六条粗大冰凉的铁链紧紧缚在身后铁柱上,双手、双脚和颈部都被精钢铸就的铁铐扣住,铁铐内侧布满锯齿状的尖刺.穿过肩胛骨的锁链将血肉磨动的鲜血淋淋
那涓涓流出的鲜血,将银白的铁链染得鲜红,血迹顺着身体流进顺着铁链,流到地面,流到乌黑的地砖上。那原本翠青色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浸染了一大半,xIAοsんμǒ.Цk
“青……青子衿……” 糖莲子只张口叫了一声,便用手紧紧掩住了嘴,清澈天真的眸子不觉的染上一片湿红的水雾,眼泪在眼眶边上摇摇欲坠。
青子衿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唇角虚弱的勾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瓷千岁??!他怎么可以对你这么残忍?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他对你如此恨之入骨?” 糖莲子心疼的跑到他身前,小手轻轻按着他还流着血的伤口,含泪的目光又是关心又是困惑,
“难道……难道真的如他所说,你偷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青子衿面无表情的闭上羽睫,神色似是嫌弃她多管闲事,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愧疚之色。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糖莲子小声呢喃着,“那他的脸……” 她目光一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犹豫了半响,还是将话吞咽到了肚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自欺欺人般的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了。
“你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继续问呀……问问我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冰凉如水的声音蓦然在暗牢里响起来,随着一股凉风吹过,瓷千岁的身影赫然而现。
“你,你怎么在这?” 糖莲子紧张的后退一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重新锁住的青铜大门。
瓷千岁冷笑一声,唇角傲慢的扬了起来,眼角眉梢尽是不屑之意,:“彫虫小技,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偷了钥匙?”
“不管如何,我都不准你伤害他,你快放了我们,放我们离开这里!” 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心虚,糖莲子扬起小脸又气又急的大声叫道。
瓷千岁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念在你是瓷都之后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次,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去!”
“我不出去!你凭什么把我们强扣在此!你不放了他,我就和他一起留在这里!” 见事已如此,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一叉腰,扬起脖子叫道,:“我也警告你,你若是不放了他,我就绝对不会成为什么瓷都之后!”
瓷千岁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扬头大笑起来,雪白长发随着他的笑声在肩头上剧烈的抖动着,眼角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做不做瓷都的王后,还轮不到你作主!你以为你能反抗的了么?”
“我不管,我不嫁我不嫁,我就是不嫁!我也不准你再伤害他!”
瓷千岁眉头一拧,面容上浮起一丝妒杀之气,雪色长发无风自动,那张破碎瓷片拼凑而成的脸上怒气腾腾,似要吃人,
“你是我的女人,心中便该时时刻刻惦记着我,我不准你关心其他的男人!”
“谁说我是你的女人,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放我们走!!” 糖莲子显然被他这蛮不讲理的样子气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如此强硬的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圆溜溜的小脸 气的一片涨红。
“冥顽不灵!”
他眉宇之间一阵阴沉怒气闪过,只见他衣袖猛然一扬,一股红烟瞬间从他衣袖中飘了出来,那团红烟仿佛被风吹过,将糖莲子层层叠叠的围绕起来,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灰暗的台阶上,只剩下一枝嫩红色的桃花,孤零零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瓷千岁目光微微一敛,脸上的怒气缓缓散去,残破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他步伐悠然的走到台阶前,用两根手指轻轻夹起那一枝桃花,不慌不忙的幽幽笑道,
“这幅样子,我到要看看你还如何顶撞我,有什么本事再偷跑进来?!”
翌日,布置清静的书房内,一桌一椅,桌上摆着一个月牙白的瓷瓶子。
一枝嫩粉色桃花不安分的在白瓷瓶里晃动着,似是竭力想要引起俯在桌案上练字男人的注意。”把我变回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微弱的呼喊声断断续续的从那一株开的娇嫩的桃花中响起,那焦急抗议的声音分明是糖莲子。
俯在桌案上练字的银发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修长的手指将脸颊边那一缕银丝勾在一边,黑中透着淡淡琥珀色的眸子含着几分捉弄的笑意,他用笔杆坏心眼的戳了戳那娇嫩的粉红花瓣,不慌不忙的道,
“怎么不凶了,你不是很喜欢违抗我的意思么?现在怎么这么老实?呵~”
见那桃枝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又动也不动,老老实实的呆在瓶子里,瓷千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优雅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尖尖的下巴,目光闪过一丝坏意,拿着笔刷在它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挠了两下,
“我问你,你现在知道错了么
糖蓮子素來就怕痒,被他这么一拨弄,只觉得仿佛百爪挠心,浑身都是一片难耐的酥麻酸痒,没一会儿,便拼命的摇动起来,只摇的那一枝的花朵在白瓷瓶子里花枝乱颤,
“阿,好痒……不要挠了……哈哈……嘻嘻……住手……哈哈……不要呀……哈哈……好痒……”
“你这是要求饶么?” 瓷千岁
“我才没有” 她不服气的摇晃着身子,小声狡辩道。
“哦,这样呀……那我再试一试看” 他故意拉长声调,邪恶的笔杆朝她再次伸了过去,一下一下的轻轻扫弄起来。
“呀呀……不要阿……哈哈……嘻嘻……痒痒……别,别……哈哈……”
瓷千岁正觉得逗弄的有趣,连眸子都笑的弯了起来,突见一个紫衣男子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目光焦灼而忧虑,
“王上,城东出事了,那里今日又有有十几个人……”
他话音未落,瓷千岁原本晴朗的万里无云的俊容陡然暗沉下来,握着那一截桃枝的手蓦然狠狠一收。
“啊呀!我的腰!……你轻一点呀!!!” 糖莲子缩在小小的树枝里痛叫一声,只觉得整个腰肢都要被他捏断了,她撇撇嘴,还想要再抱怨什么,只觉的腰肢又被他用力一握,,她还来不及过多思考,已被瓷千岁大步流星的带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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