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梦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走出厨房,看到陆纪安手中多了好几个车钥匙。
“……”
她嘴角抽了下,跟在陆纪安身后下到停车场。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刚走出电梯间,面对眼前的场景,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逐渐困难起来。
陆纪安看着邢梦发白的脸,放慢脚步,心疼道:“要不算了吧。你不用管勉强自己的。”他忽然万分后悔刚才和邢梦聊起结婚相关的话题。或者更早,如果学驾照的事,当初能瞒得更严密,是不是她现在就不用做这些了。
明明不想给邢梦带来压力的,最后却还是没做到。
邢梦一眼就看穿陆纪安在想什么,她摇摇头,“总是要克服的。”
她说的是实话。
如果之前陆纪安陪着邢梦乘地铁上下班,尚能归结于陆老板心血来潮体验普通人生活,或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可自打上次去游乐场,那么晚还下着雨,明明打车会更方便许多,却连累陆纪安和她一起又湿又冷地坐地铁回去。
从那时起,邢梦就想,或许是时候改变了。
她抿了口冰水,继续道:“我知道是自己心理上的问题,也早就想过要脱敏,之前却总是逃避。”
“……哦。”
陆纪安非但没有释然,反倒更失落了,“我还以为……”
“当然,”邢梦觑了他一眼,“是因为现在有你陪着,我才能下定决心要试一试。”
陆纪安一时失语。
“不光是为了结婚,就说让我一辈子不坐车,听上去也不太现实。假设中巴我也接受不了,难不成让你拿了B1照再去学A1?”
“……”
什么叫不、光、是、为、了、结、婚?
陆纪安眨眨眼,飞速消化着邢梦话里的内容,嘴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邢梦却误解了他的沉默,难以置信道,“嗳,你不会真想过开公交车吧?”
“什么?”陆纪安从狂喜中回神,心虚地摸了摸鼻梁,“也,也没有,就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您可别走了。”邢梦痛心疾首地看着男人明显黑了一个度的脸,“再这么晒下去,就变黑煤球了。”
“……”
邢梦虽然一直在说话,但陆纪安注意到随着两个人越走越深,她喝水的频率明显变快,捏着水瓶的手指也渐渐用力到发白。
“要不,今天就先这样?”陆纪安终于忍不住站定脚步。
“啊?”邢梦叼着矿泉水瓶,回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说过,脱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循序渐进。”
“那好歹让我摸到车吧。”没想到陆纪安会搬出她之前的理论来说服自己,邢梦哭笑不得。
陆纪安有好几辆车,之前出事时,邢梦爸爸开得是普通轿车,所以她选了辆造型和其相差最大的SUV作为训练对象。
说摸车,陆纪安便连车门都没开。他起初还只牵着邢梦的手,后来发现她整个人开始颤抖时,又改环住她的肩膀。
邢梦就这么被陆纪安带领着,一步步靠近视线里那辆钢铁猛兽,尽量她已经努力不去回想关于车祸的糟糕记忆,但身体却本能地抗拒起来。她呼吸变得急促,口中不断分泌着唾液,胃里也翻江倒海的,灌下去的冰水,全都变成额头渗出的汗,把鬓角都打湿了。
陆纪安内心大恸,又恨自己无法帮她分担任何,他忍无可忍地把邢梦整个人圈在自己胸前,抬手遮住她的眼睛,“梦梦,别看了……”紧接着感受到掌心下温热的液体。
邢梦说不出话,身体却在熟悉的怀抱中渐渐平静下来。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邢梦很轻,却又固执地摇了下头。
陆纪安无声叹息,就这么环着她,慢慢带邢梦靠近车子,再托住她的手,放在前盖上。
金属冰冷得可怕,但身后人的体温,还有他掌心的热度,却源源不断地,一路传递到邢梦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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