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度月只得闭上嘴巴,只是心中却还是觉得这样太破费了,回想起刚刚那样的一场表演只能换回十几枚铜板,就算一晚上来上十场,也只有一两百文钱罢了,可刚刚那一壶茶就要好几十文钱呢。
不过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处于对对方的尊重,韩度月也没有再开口就这件事说些什么,不过让她有些搞不懂的是:“宋凝,你说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喝茶呀?难道就因为刚刚那个表演?”
“比起刚刚那个表演,我倒觉得他是对你方才没有说完的话更感兴趣一些。”宋凝在和韩度月咬了一会儿耳朵之后,就开始和郑栓闲聊起来。
而韩度月则是忍不住继续去思索刚刚的问题,之前她想到的东西是魔术。
要知道魔术在现代可谓是家喻户晓,而且非常神秘的一门学问,这也就早就了魔术师这种同样神秘的存在。
魔术师们可以无中生有、点石成金、隔空取物、死里逃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瞬间改变了整个世界,不知有多少人在为此着迷。
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魔术看似神秘,实则暗藏玄机,根本就是一场演技与速度叠加所形成的视觉骗局,但还是有许多人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况且魔术的种类千变万化,就算你明知道这件事是这样做的,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把它完美展现出来的能量。
“小月,喝杯茶吧。”茶端上来后,郑栓把第一杯茶送到了宋凝面前,宋凝又把它推到了韩度月的面前。
韩度月这才稍稍回过神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看着对面两人如此协调的举动,郑栓的眸中却是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位宋公子竟然如此宠妻,当着外人的面也毫不收敛。而那位韩姑娘像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丝毫没有感觉到诧异。
小六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羡慕地道:“小姐姐,大哥哥他对你真好啊。”
“呃,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韩度月愣了一下,见小六盯着她手里的杯子瞧,这才反应过来,忙把茶杯递给宋凝,“你先喝,你先喝吧。”
天呐,她之前还说要在外人面前给自家男人留住面子的,结果一不留神就抢走了自家男人的第一杯茶,真是罪过。
宋凝满是笑意的眸子在韩度月脸上转了一圈,就着手里的辈子喝了口茶。
小六顿时瞪大眼睛,继续盯着已经被转移到宋凝手中的杯子瞧:“天呐,这杯茶小姐姐你明明都喝过了!”
“……”韩度月顿时大囧,想把杯子再拿回来,却发现宋凝已经在喝杯子里的茶了,于是只能装作不在意地移开目光。
郑栓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在见到这两人的第一眼,他就看出宋凝十分宠爱这个小丫头,不然也不会容忍一个小丫头骑在自己脖子上了,而此刻这两人的表现则是验证并加深了方才的看法罢了。
“说起来,方才韩姑娘与宋公子带给在下的那个把戏,以后还可以继续用吗?”因为验证了某人严重宠妻的事实,此刻在称呼两人的时候,郑栓很自觉地把韩度月排在了第一位。
宋凝笑着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就算郑兄不说这件事,我们也无从得知,如今郑兄这样问出口,便足以说明郑兄乃是磊落之人。”
磊不磊落的韩度月是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郑栓能从之前的那一骑里参详出这个节目来,足以说明这人很有才。
“宋公子这话我实在是愧不敢当,”郑栓觑了韩度月一眼,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之所以请两位来这里喝茶,是对韩姑娘之前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不知韩姑娘可愿赐教?”
原来真的是为了这个,韩度月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那个时候根本就什么都没说,这郑栓怎么就觉得自己的话一定是有价值的呢?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这样问了,还请自己喝了茶,而自己又不觉得有关魔术的事是不能说的,倒不如直接实话实说了,更何况说不定这里早就存在这种东西了呢,自己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不过在此之前,韩度月先决定弥补一下自己之前的缺失,有些歉意地道:“这件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和我的未婚夫商量一下?”
“这自然……”郑栓忙点头,只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不用同我商量了,你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宋凝一面帮韩度月理了理头发,一面柔声道。
韩度月闻言顿时大囧,为什么你要这么宠我?为什么你连一次在外人面前,给你留足面子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过既然宋凝都这样说了,韩度月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那好吧,在此之前,谁能借给我一文钱用?”
韩度月不打算直接把魔术用枯燥的定义来描述出来,而是伸出了小爪子。
“我有我有!”小六连忙应道,不过随即就被郑栓的一个眼神给弄得低下了头,“我是有,但我想大哥哥应该也有。”
就是嘛,哪有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这么积极地递东西的?
韩度月忍不住失笑,直接把小爪子伸到了宋凝的面前。
宋凝笑着从荷包里取了一个铜板递到韩度月的手里:“小月要用这个铜板做什么?”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韩度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先故意侧了下身子,然后将铜板夹在了并拢的手指及大拇指之间,这样当韩度月把手心对着自己的时候,剩下的三人就都看不到被夹起来的铜板了,而反之则只有剩下的三个人能看到。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把手指反转了几遍,确保大家都看到铜板还在她的手中,然后慢慢地把铜板凑到嘴边,笑意盈盈地道:“你们相不相信,我可以把这枚铜板吃下去,然后让它出现在我的脖子后面?”
说到这里,韩度月又动作缓慢地把手移到了自己的脖子后面,大概比划了一下位置,而后又迅速地把手拉回了嘴边。
三人都没有想到韩度月会问出这个问题,都有些诧异地考虑起这个问题的可行性来,小六最先摇头:“这怎么可能?就算小姐姐你真的把它吃下去了,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脖子后面的。”
韩度月哈哈笑了两声,然后眨着眼睛道:“那我就吃给你们看看好了,看看到底能不能做到。”
“啊,小姐姐你不会真的要吃它吧?”小六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韩度月点点头,把手半伸进嘴里,然后慢慢地拿出来,嘴里则是做出艰难咀嚼的动作来,看得小六脸色都变了:“小姐姐,你怎么真的把那个铜板给吃下去了啊?那个东西真的能吃吗?吃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韩度月仍在缓慢地咀嚼着,脸上做出痛苦的神色来,根本就顾不上说话,只皱着眉头对小六摆了摆手。
见状,宋凝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担心起来了,但是他知道小月的性子虽然活泼,但是绝不会做出出格儿的事来,这才忍着没有开口,只是握着水杯的手指却忍不住用了力,有些微地发白。
在三人紧张的注视下,韩度月终于完成了咀嚼的动作,然后捏着脖子做了个夸张的吞咽动作,接着就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此刻小六的表情都跟着韩度月的动作纠结到一起去了,见韩度月喝水,他急忙问道:“你真的把铜板吃进去了吗?铜板好吃吗?真的能嚼碎吗?”
“你难道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闻言,韩度月真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吗?怎么小六关注的对象好像不太对呀?
小六此时是真的直接被韩度月的举动给吓着了,完全忘了之前韩度月说的话,此时愣愣地想了半天,这才有了印象,接着便是眼前一亮:“你是说,那枚铜钱真的能出现在你的脖子后面?”
“你觉得呢?”韩度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她先是把两只手都摊开,确定自己手上没有任何东西之后,这才将一只手伸到自己的脖子后面,然后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下,猛地抽出一枚铜板来,“看到了吗?那枚铜板是不是出现在我的脖子后面了?”
小六惊奇地瞪大眼睛,从韩度月手里把铜板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还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竟然真的出现了,可是不对呀,你刚刚明明都把铜板给嚼碎了啊,而且这个铜板怎么会是干的呢?”
韩度月听得嘴角抽搐,抬眸去看宋凝和郑栓,最先问的问题是:“你们两个以前有没有看过这种变戏法儿呀?”
“我对这些了解甚少。”宋凝见韩度月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在给出这个答案后,就和韩度月一起去看郑栓。
郑栓本来还在想着刚刚那件事是怎么做到的呢,此时被两人这样看着,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我也并没有见识到过这种变戏法,不知韩姑娘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否告知?当然,如果韩姑娘不想说的话,也不必勉强。”
在郑栓看来,方才韩度月的那番表现绝对称得上是绝技了,所以就算不能相告,也实属正常。
而且他此刻这样询问,本身就已经显得很是失礼了,只是他对韩度月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件事的,感到十分好奇,这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对于郑栓的答案,韩度月有些迷惑。她觉得在这个时代既然有杂耍,那应该也会有类似于魔术的东西呢,或者广泛地来说,其实杂耍也算得上是魔术里的一类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就算这里真的有“魔术”这种东西存在,但这里的“魔术”和现代的魔术肯定也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像扑克牌、隔空操作、安全逃脱等等魔术类型,都是独具特色的分类,需要一些硬性基础做保障,否则很难实施。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来,小六,你先把铜板再借我用用。”想通了这一点,韩度月就对小六招了招手,决定开始做讲解。
小六对着铜板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铜板又交给了韩度月。
韩度月按照之前的那种方式把铜板拿好,又慢动作地把刚刚的小魔术演示了一遍,只是在她把手伸到脖子那里之后,并没有放到嘴边,而是直接摊开在三人面前:“你们看到了吧,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把铜板放在自己的脖子那里了,之后的一切都只是表演而已,而那枚铜钱就乖乖地躺在我的脖子那里呢。”
闻言,三人同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小六更是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道:“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你根本就没吃铜板,你竟然是在骗我的!”
韩度月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小六的激动,对郑栓道:“这种小把戏其实和你们平时所做的表演很相似,也是着重于技巧和演技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是有趣,没想到韩姑娘如此厉害,竟然还懂这些。”郑栓眼睛锃亮地看着韩度月,那目光简直让韩度月觉得自己好像是暴露在了x射线下。
韩度月有些窘迫地和宋凝对视了一眼,连连摆手道:“这些又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我也就是跟别人学了两手。你是没有见识过真正厉害的那些大师,他们能直接从手中变出无数的东西,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没,能从刀剑都斩不断的铁锁下顺利逃生,甚至能凭空变出一座大楼来呢。总之那些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让人非常佩服。”
“原来韩姑娘见过那么多厉害的大师,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见到那些大师?”郑栓的眼睛更亮了。
一句话,直接把韩度月给问蔫吧了:“大概是见不到了,不只是你,我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们了。”
郑栓眼睛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下来,他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会见不到了?那些大师难道都不在了?他们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