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说,“我也是寨子里活下来的小孩子重的一个,只是,我和拉姆林子不是一个族类,我和你们一样,当时,我们村子的也被破击,几十户人家一夜之间烧死了一大半以上。
我和拉姆林子都是老安救下来的。
当年,我本是要嫁人的了,婆家全被烧死了,未曾见过面的未婚夫也死了,我家里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在最后一刻把我藏进了后院的一口枯井里,井里有地道,就带你上山的那条地道,当时,拿地道里塞进去了好多年轻人,老人基本都死了。”
冯雁鸣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樱子,她真的不知道家乡的人无论哪里的都过着如此水深火热的困难日子,相比较他们,她真是的蜜罐子里长大的大小姐了。
樱子其实已经对那些事情从怨恨到无奈,再到如今不甘的接受,彻底麻木了,所以,说起那些死去的人,她一滴眼泪都不滴的,就跟说着完全和她无关紧要的人一般的平静。
樱子仰着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冰凉的雪花附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舒服的很。
须臾,樱子将目光从天空收回,她也不去擦拭融化在自己脸上的雪花,继续道,“拉姆林子是他们拉姆家族唯一的幸存者。
如今,我们所赖以生存的所有房屋、窑洞,包括我们赚钱,吃饭的很多本事都是她家的。
按规矩拉姆林子才是这里的老大,但是,她的性格和受到的打击已经让她成熟的不在像个孩子了,是她推举安林枫当这里的老大,也就是他们拉姆家族族长的。
安文,也就是你要找的欧阳壹南,当时就是拉姆林子和另一个男孩子扛回来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了了,只有拉姆林子和老安说他可以活过来的。
他能活过来,全是是拉姆林子的功劳,老安他不懂医术的,而拉姆林子把他们祖传的能用的都给他用过了。”
听了樱子这么多,冯雁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俩人沉默许久,她才又问樱子道,“那么,安叔,为什么要找我?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山下的桐北?
他没有告诉我这些。”
樱子,“杜家大少爷能来这里,这一切应该都和他有关吧!具体的我也不问,他们也不说这些事情与我听的。”
冯雁鸣抿了下唇苦笑道,“拉姆林子喜欢欧阳壹南,对吗?”
樱子冷哼了一声道,“就你们这些生在蜜罐子里的大小姐整天就知道情啊爱啊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那点爱么?
他现在几乎就是个废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又何来的弹琴说爱了?
还算让他好好养伤,看看老大这次回来后怎么安排吧!”
冯雁鸣,“安叔去哪儿了?”
樱子摇头,“这里的规矩就是老安不说的,谁也别问。
我只知道他下山了,具体做什么、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冯雁鸣“……”欧阳壹南的头疼症状好久都没有再犯了,最近山上气候骤降,欧阳壹南高烧不退,拉姆林子的看家本领都用完了没用,结果昨晚,拉姆林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的鬼办法给治好了,无人知晓。
因为昨晚实在是烧得厉害,又等不到安林枫回来,拉姆林子让所有人出去,包括贴身伺候他的安小九,还有杜飞都被赶了出去。
结果就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欧阳壹南的高烧退了。
拉姆林子说是祖传秘方无可奉告,也就没有人再继续深究了。
“哎~”樱子叹了口气道,“算了,林子那丫头是个爽快性子,我看你也不是个扭捏的人儿,我做局,三杯酒下去,我们就不再计较了吧!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如何?”
冯雁鸣没有后退的余地,就算是欧阳壹南现在不认识她了,也不相信那相片和怀表的事情,可又如何?
她冯雁鸣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欧阳壹南不让步。
拉姆林子是这里的公主又如何?
她祖上还层是桐北王呢!冯雁鸣爬山爬的这会儿身体还有些虚,而拉姆林子今早起来也是高帽发烧了,所以,酒改日再喝,俩姑娘表面上看是和好了,可俩人心底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们二人自己心里清楚。
很快,板蓝根熬好了,一个男孩子和一个老婆婆将一盆板蓝根端了进来,一摞子黑色陶瓷碗。
冯雁鸣心下明白,他们就是拿这个碗喝板蓝根的。
第一碗当然是给欧阳壹南的。
欧阳壹南接过碗后转身递给拉姆林子,“给你先喝吧!我的烧退了,可你还在低烧。”
杜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冯雁鸣,气的冯雁鸣想挖了杜飞的眼睛。
拉姆林子接过了欧阳壹南给她的碗,小心翼翼放好后,看着男子的眼睛道,“你先不要空腹喝这药汤,吃了饭再喝。”
欧阳壹南紧张道,“那是不是大家都不能空腹喝?”
他说话的时候亦是看着拉姆林子的眼睛,眼底全是满满的宠溺喝心疼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冯雁鸣太敏感了还是真的如此,反正他们二人互动神情落入她的眼底就是欧阳壹南很宠拉姆林子,而拉姆林子很心疼他。
冯雁鸣无声的叹了口气,敛着眉眼不去看他们俩。
她现在心底很慌乱,多少是有点看病的能耐的,可是,欧阳壹南现在不能受刺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把他的命看的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重要,这点冯雁鸣很感动。
欧阳壹南是为了整个南城百姓和所有军队的撤离而成了这样子的,他在所有人心目中是英雄,所以,他必须活着。
冯大小姐西医一年皮毛都没学到,也就是回国这些日子实践中学到了些护理和包扎、打点滴的本事,中医耳闻目染的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她接近不了欧阳壹南,无法给他把脉。
这种因为受重创而失意的情况西医应该是有办法的,可是,她不会,如果有人支持的话她可以请远在南洋的父母帮忙的。
早饭,冯雁鸣很想留在欧阳壹南的房间吃,可是,一想到,看到面前这俩人的亲昵和互相注视的眼神,她还是答应和杜飞一起去樱子的房间吃了。
一碗白米饭端在手里的时候,冯雁鸣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拉姆林子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给欧阳壹南退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