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径向西行,走了五日,途中遇到了朱天部的哨骑。
余婆婆发出讯号,那哨骑回去报信,不久朱天部诸女飞骑到来,一色都是紫衫,他们听了余婆婆的解释之后知道慕容复是新主人,于是纷纷参见新主人。
朱天部的首领姓石,三十来岁年纪,慕容复便叫她“石嫂”。
慕容复对她们安慰了几句,说她们途中辛苦,众女大喜,一齐拜谢。
阳天部的首领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叫符敏仪,听罢禀报,立即纵下骆驼,快步走到慕容复身前,说道:“启禀主人:属下哨骑探得,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乘老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正在攻打本峰,钧天部严守上峰道路,一众妖人无法得逞,只是钧天部派下峰来求救的姊妹却给众妖人伤了。”
众洞主、岛主起事造反之事,众人早就知道。
石嫂有些愤愤不平:“这些该死的杂碎。”
朱婆婆道:“我们当务之急是去救钧天部的姐妹。”
慕容复道:“正该如是。”
只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奔来,前面的是阳天部另一哨骑,后面马背上横卧一个黄衫女子,满身是血,左臂也给人斩断了。
符敏仪神色悲愤,说道:“主人,这是钧天部的副首领程姊妹,只怕性命难保。”
那姓程的女子已晕了过去,众女忙替她止血施救,眼见她气息微弱,命在顷刻。
慕容复知道这是收买人心的时候,当即催驼近前,左手中指连弹,已封闭了那女子断臂处的穴道,血流立止。
第六次弹指时,混元功侵入她的体内,那女子醒了转来,叫道:“众姊妹,快,快,快去缥缈峰接应,咱们……咱们挡不住了!”
慕容复使这凌空弹指之法,当然是为了逼格,也是为了震慑这些灵鹫宫弟子。
诸部群女虽遵从童姥之命,奉慕容复为新主人,然见他年纪既轻,内心实不如何敬服,何况灵鹫宫中诸女十之**是吃过男人大亏的,不是为男人始乱终弃,便是给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此刻见他一出手便是灵鹫宫本门的功夫,功力之纯,竟似尚在老尊主之上。
众女震惊之余,齐声欢呼,不约而同的拜伏在地。
慕容复道:“这算什么?快快请起,请起。”
有人向那姓程女子告知:这位青年既是尊主恩人,又是她的传人,乃是本宫新主。
那女子名叫程青霜,挣扎着下马,对慕容复跪拜参见,说道:“谢尊主救命之恩,请……请……尊主相救峰上众姊妹,大伙儿支撑四月,寡不敌众,实在已经是危……危殆万分。”
说了几句话,伏在地下,连头也抬不起来。
慕容复道:“石嫂,你快扶她起来。”
慕容复道:“我一定会把钧天部的姐妹救出来。”
众人点头称是。
众人已来到上峰的路口。
程青霜在途中已向众女说知,她下峰之时,敌人已攻上了断魂崖,缥缈峰上的十八天险已失十一,钧天部群女死伤过半,情势万分凶险。
慕容复见峰下静悄悄地无半个人影,一片皑皑积雪之间,萌出青青小草,若非事先得知,哪想得到这一片宁静之中,蕴藏着无穷杀机。
众女忧形于色,挂念钧天部诸姊妹的安危,石嫂拔刀在手,大声道:“‘缥缈九天’之中,八天部下峰,只余一部留守,贼子乘虚而来,无耻之极,主人,请你下令,大伙儿冲上峰去,和群贼一决死战。”神情甚为激昂。
余婆却道:“石家妹子且莫性急,敌人势大,钧天部全仗峰上十八处天险,这才支持了这许多时日,咱们现今是在峰下,敌人反客为主,反而占了居高临下之势……”
石嫂道:“依你说却又如何?”余婆道:“咱们还是不动声色,静悄悄的上峰,教敌人越迟知觉越好。”
慕容复点头道:“余婆之言不错。”
他既这样说,当然谁也没有异言,八部分列队伍,悄无声息的上山。
这一上峰,各人轻功强弱立时便显了出来,慕容复见余婆、石嫂、符敏仪等几个首领虽是女流,足下着实快捷,心想:“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但见每一处都有断刀折剑、削树碎石的痕迹,可以想见敌人通过之时,曾经过一场场惨酷的战斗。
过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时,只见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已被人用宝刀砍成两截,两处峭壁相距几达五丈,势难飞渡。
群女相顾骇然,均想:“难道钧天部的众姊妹都殉难了?”
众女均知,接天桥是连通百丈涧和仙愁门两处天险之间的必经要道,虽说是桥,其实只一根铁链,横跨两边峭壁,下临乱石嶙峋的深谷。
来到灵鹫宫之人,自然个个武功高超,踏索而过,原非难事,这次程青霜下峰时,敌人尚只攻到断魂崖,距接天桥尚远,但钧天部早已有备,派人守御铁链,一等敌人攻到,便即开了铁链中间的铁锁,铁链分为两截,这五丈阔的深谷说宽不宽,但要一跃而过,却也非世间任何轻功所能。
这时众女见铁链为利刃所断,多半敌人斗然攻到,钧天部诸女竟然来不及开锁断链。
石嫂将柳叶刀挥得呼呼风响,叫道:“余婆婆,快想个法子,怎生过去才好。”
余婆婆道:“嗯,怎么过去,那倒不大容易……”
一言未毕,忽听得对面山背后传来“啊,啊”两声惨呼,乃是女子的声音。
群女热血上涌,均知是钧天部的姊妹遭了敌人毒手,恨不得插翅飞将过去,和敌人决一死战,但尽管叽叽喳喳的大声叫骂,却无法飞渡天险。
慕容复道:“我先一个人过去救钧天部的姐妹吧。”
众女道:“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让主人亲自冒险。”
慕容复道:“可是又有谁能过去呢?除了我之外。”
众人神情黯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