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彦一边摸着石头过河,一边还要装作被药物控制的木讷样子,可那双空洞的双目下却掩盖着盘根错节的城府,可是,他能猜出来的东西,必定也瞒不过古逸和烁夜的眼睛,不知他们又会有什么动作。
而烁夜,好像并不如开始那样对自己的药物特别有自信,在这顺利的极为不正常的争夺战上,他开始怀疑程七彦的受人摆布是否是装出来的……
下午,突然传来一个令程七彦大吃一惊的消息——
本来已经出院的谭玉染被家里一个下人刺伤,偏偏又刚好伤到了还在愈合中的伤口,等于是雪上加霜,而在送往医院抢救的途中竟被烁夜埋伏好的人袭击……
伤势危急的谭玉染被烁夜的人俘获,现在生死未卜,而那个刺伤他的人就是烁夜暗中派到他身边去的,本来就有伤在身的他才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再次受伤。
在中堂社的院落内,烁夜把捕获谭玉染的过程对程七彦绘声绘色的道来。
程七彦眸色一亮,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这一瞬即逝的微妙表象被烁夜的狐狸眼捕捉到了,程七彦霎时明白了烁夜是在试探他,又立即加以掩饰,没错,他现在应该是被药物控制的状态,当然不能关心谭玉染,否则等于不打自招。
烁夜俯身靠近程七彦,挑起他的下巴,在咫尺之内逼视程七彦的眼睛,那种刀刃一样锐利的目光很容易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异色来,他的呼吸轻拂在程七彦的脸上,他的发丝扫过程七彦的脖颈,这些感觉都像是骚动人心的羽毛一样,比一些激烈的感触来得更加让人难耐。
程七彦低垂着睫毛,清澈的眸中现在犹如一潭死水。
“看着我。”这是主人的命令。
程七彦抬起眼帘,与烁夜对视,就像被主人盯上的木偶一样没有反应。
易森兄弟俩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却也只能无声的看着,心里在替程七彦打鼓,他们没想到烁夜今天叫程七彦来是说这个,却一点也帮不上忙,唯有祈祷程七彦稳住情绪,不要露出蛛丝马迹给烁夜。
烁夜试探他,因为他的乖顺总让人有那么一点不放心。
烁夜的目光就像要把他烧灼出个烙印来似地,可无论他把谭玉染的情况描述的再怎么凄惨,可程七彦就是没有反应——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无,越是毫无破绽,烁夜越是觉得不放心。
“你不信他被抓住了是不是,看看这个是什么!”烁夜二指间夹着一个戒指,然后扔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在他的命令下,程七彦迟缓的把目光投向那个铂金戒指,只需要一秒,他就能认定,这与谭玉染手上戴的那颗一模一样。
而他告诫自己,不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做出反应,可他不知道烁夜那敏锐的直觉有没有嗅出什么不对劲来。
突然,烁夜的属下从长廊那边走来,对烁夜说了些什么,好像很机密的样子,可太小声,程七彦并未听到。
等下属退下后,烁夜负手而立了一会儿,见程七彦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便对一旁的易森易凡吩咐道:“把他带下去,晚上无需给他注射安眠药,等药效过后,把他送到主人那里去。”
“是。”兄弟二人恭敬行礼,然后把程七彦带到了前面的房间。
等一进入房间,程七彦就如撕掉了咒符一样情绪激烈起来,他回头想要质问易森和易凡谭玉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却被易森捂住了嘴巴,示意他安静下来,并且指了指外面。
程七彦知道自己失态了,忍住了心中的疑虑,坐在了床边,等待这预计中的药效过去。
………………
约莫三小时后,夜色慢慢笼罩在了上空,程七彦又要换上另外一幅正常状态时的面孔面对世人,这样表演舞台剧一样的感觉让他有些吃不消,况且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表演。
“药效”一过,程七彦就冲到烁夜那里追问谭玉染的情况,现在他与烁夜都在互相猜测,他怀疑烁夜是在诈他的反应,可也不敢不信,万一谭玉染真的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
而烁夜也一刻都没有消除过对程七彦的怀疑,他轻笑一声,并没有回答程七彦的问题,而是直接叫易森兄弟把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