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彦猛然退回自己的座位,整理了一下前襟,抽出面巾纸使劲擦嘴。
“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要做出那么可爱的举动。”
程七彦没有理会魏斐的调侃,从怀里掏出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叠照片在里面,狐疑的看了魏斐一眼,他俊美的半侧脸扯出一丝勉强可称之为笑容的表情,程七彦倒出照片,捧在手里端详起来。
可一触目,视线立即被照片上的内容锁定。程七彦瞪大了眼睛,他一张张翻看着照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照片从手中滑落,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魏斐再次点燃一根烟,并不去看程七彦的反应,似乎早已料到,又像是在不忍。
程七彦夺过魏斐的打火机,颤抖着手捡起照片点燃了,紫色的火苗越长越高,把照片上谭玉染和季蓝的脸淹没过去,手感到一阵烧灼的疼痛,程七彦踢开车门把照片扔在了地上。
最终,一摞花花绿绿的照片在高温下化为了几滴肮脏的黑色胶状物。
魏斐揽过程七彦,把他的头摁在胸口,想安慰一下他,而程七彦并不屈服,“你滚,马上!”
两人僵持了数秒,魏斐拗不过他,还是下了车。
看着魏斐走远后,程七彦疲累的靠在了方向盘上,脑海里盘旋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照片里的地方是那个种满鲜花的私人庄园,程七彦多次去过的一个地方,在能将花园美景一览无余的厅堂中,季蓝正双膝跪在谭玉染面前,眼神空洞的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而她面前表情冰冷的男人,显然是这具木偶的操纵者。
谭玉染是主人,他手中掌控着季迟着根线,而季蓝则被这根线牵着走。
原来是这样……季蓝用她的命和灵魂交换了季迟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权利。
程七彦抬起头,重重的一拳捶打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回响在这个空旷的地方。
周围的气压又变得沉寂,使人发疯。
忽然,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了程七彦错乱的神志,他用手指把散落下来的黑发拨上去,一边接起电话,“喂……”
“喂,程先生吗,你现在在哪里?”
程七彦一看是家里的号码,而声音却是沈饶的,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老师……我在公司,你有什么事吗?”
“小汀出事了,你快回家一趟。”
“啊?”程七彦脑子里嗡的一声,“好的,马上回来。”
轿车如离弦之箭一样驶出车库,外面已经夜幕低垂,像是人暗沉的心情,程七彦以平生最快的车速朝家里赶去,如同要冲破这黑暗一样。
他一路狂奔上11楼,胡乱按了两下门铃,但里面并没有任何反应,他拿出钥匙,半天才找准位置打开了房门。
然而,屋内漆黑一片,程七彦喘着粗气走近玄关处摸索电灯开关,却闻到空气中一股异香,随着吐纳次数的增多,程七彦感到脑子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打开了灯,眼前一下冒出沈饶的笑脸,平时恬淡的面容现在妖娆的仿佛吸取了人类的精血般。
“沈……”
视线中的影像如同水中舞动的发丝一样,扭曲而媚人,程七彦刚想伸手去触,却一头栽入了眼前的幻境。
沈饶把不省人事的程七彦扛到了卧室,扔在了双人床上,他盯着男人熟睡的脸庞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解他的衬衣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