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曼，让你律所的金韦克斯勒尽快去A+CN就职。”
    宋亚对戈登的动向很警惕，但又不好就他用私人关系拜托到奥普拉头上指责他，因为A+CN这段艰难的空窗期是自己‘关笼子’的惩罚性动作造成的，戈登没再伸手要钱就搞定了，无论如何不能说犯了错。
    他手里有从内城广播公司弄到的奥普拉诈捐把柄，目前一切还在掌握中，他只是不喜欢奥普拉，对那位米国最知名的脱口秀主持人之一坚定保持警惕。
    但奥普拉和他没发生过交集，更没有过任何冲突。
    但因为这件事使他更加意识到，对手下黑人精英们的控制力还远远不足，无论是琳达、戈登还是皮埃尔萨顿，他们在为自己服务之前已经有了很广泛的社会关系与多年职业生涯，他们的观念理念以及行事方式经常和自己想让他们去做的事背道而驰，甚至偶尔还试图利用自己的财力与影响力完成他们的个人目的与志向。
    比如琳达对MJ的态度，皮埃尔萨顿在内城广播公司与自己合作的同时仍保持利益博弈关系，戈登就更不用说了。
    其实这种派去A+CN制衡戈登的职务最好要是个黑人，派金韦克斯勒这类年轻漂亮的白人女性去会引起他们很大的抵触情绪，但自己手边确实无人可用。
    他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副驾驶座的塔拉吉，可惜了，这女孩本来很有前途，但她对管理事务没兴趣一心要回好莱坞演戏，在刀锋战士项目里她有个份量不错的配角，今年雪琳芬首次担当制片人的小成本黑人电影，她也拿到了女二，于是就更不肯放弃了。
    “丁金斯先生。”正想着心事，手机又响了，塔拉吉把手机又递回来。
    “男孩。”
    前纽约市长先生对清晰传媒的扩张很有危机感，他再次在电话里警告了对方正试图从内城广播公司其他股东手里收购股份以及相关的董事会席位，“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我能做什么呢？我无意，暂时也没有能力和对方竞争那些股份。”
    丁金斯在内城广播纽约总台有栏目，老头对自己从不干预他的栏目，也对这个能继续输出观点为曼哈顿帮发挥余热的平台很满意，他不喜欢一家白人的，雄心勃勃的传媒集团加入，那会产生极多不安定因素。
    “我提醒你，到时候部分股份的交易价格很可能低于你注资时对内城广播公司的估值，外界会认为你在我们这做了一笔失败的投资。”
    丁金斯劝道：“你可以加入竞争，起码将成交价格抬高一点。”
    “我知道，我会对那些有意卖出股份的股东表示一下的，但我不会真的买……”
    这老头又在忽悠自己出钱，“告诉你个秘密丁金斯先生，我现在现金流很紧张。”
    “是吗？那……好吧。”
    他一哭穷丁金斯没话说了，“对了，你今年从芝加哥大学毕业对吗？我们Omega Psi Phi兄弟会每年的毕业生都要参加一次大型聚会活动。”
    “没问题，交给我操办就好。”办个聚会的小钱还是有的。
    “这是个不错的人际圈子，虽然你应该不太在意这些了……”老头唠唠叨叨挂掉电话。
    宋亚放下手机，不由沉思起来，在米国，同兄弟会这种关系绝对算铁了，也许自己用人的思路该从毕业生中选择合适对象从头开始培养？起码比戈登那些家伙令人放心……
    就是很花时间。
    他不由有些羡慕MJ那种极致的轻资产配置，版权库都是与大公司合作的，他手握版权或者股权，唱片制作交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旗下的史诗唱片，曲目管理事务都是大公司负责做，他当甩手掌柜用MJJ唱片或者ATV版权库的名义参与进去分享利益轻轻松松，只用牢牢控制住手里那几个负责管理资产的律师就好。
    他的旗下生意，除了最核心的音乐制作团队与巡演团队以及慈善组织，大概也是如此。
    不像自己，即使卖掉了巴恩公司，纺织、酒业、媒体、互联网等企业都是雇工数量相对较多的，光法务方面目前就有古德曼与哈姆林律所、弗洛克与阿格斯律所、洛克哈德与加德纳律所交叉服务，控制起来难度倍增，就不提诸如A+服饰在三藩、香江等地雇佣的当地律所了。
    比如艾丽西亚弗洛克就是个把‘私人关系’与公事利益分得很清楚的女人，她负责法务的A+CN里多出一个古德曼的人？还可以接受。
    但刚刚在楼上完事后得知自己又把网景股票转卖案给了她的前老板、情人与现商业对手威尔加德纳？她就有点生气了。
    不管这些，暂时还不会有大问题，在二月中旬，宋亚和奥格雷迪与威尔加德纳汇合，带队去加州拜访大亨皮考尔。
    皮考尔是位极其低调的白手起家富豪，据奥格雷迪说，他的个人财富绝对稳超自己，出身并非老钱，但作风更甚之，基本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乡村俱乐部和高尔夫球场上。
    “说到乡村俱乐部，你叔叔还没和老巴恩聊到我的案子吗？”在加州的一家高端高尔夫球场边，宋亚问奥格雷迪。
    “呃，我们关系不好，劝动他帮忙已经很难了。”
    奥格雷迪为难地回道：“实话说吧，我们已经多年从没来往过了，那老家伙好像只打算死后给我留区区五万刀的遗产……”
    宋亚翻了个白眼，这种淡漠的亲戚关系也就剩惦记遗产了，“那老巴恩那边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通过叔叔搞到了老巴恩的生活轨迹，他每天的行程都非常固定，你可以找机会制造场‘偶遇’，亲自开诚布公和他聊聊也许更好？”奥格雷迪说。
    “只能这样了。”
    正在闲聊，宋亚突然看到了一个熟面孔，正怒气冲冲地从高尔夫球车下来，连陪伴的金发女郎都不管，大步流星。
    那个可怜的女孩背着两个硕大的高尔夫球袋，满脸讨好的小跑追赶，连和大明星擦身而过都没注意到。
    “柴斯先生？”是负责麦道夫投资基金对接好莱坞的‘接引人’，犹太裔富翁斯坦利柴斯，宋亚有点好奇，出声叫住他。
    “APLUS？”
    斯坦利柴斯停步，诧异地切换成笑容，回来握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来见皮考尔先生。”宋亚笑答。
    “Fxxk！”斯坦利柴斯骂了句脏话，“那老家伙就是个混蛋，你小心点。”
    “怎么了？你和他……”宋亚探问。
    “去那边。”
    斯坦利柴斯歪歪头，示意他去那边单独聊，“他和麦道夫先生的密友，麦道夫基金级别最高的外部投资人之一，我的资格早够了，但他仍不同意提升我的内部级别。”
    “呃，这样啊……”宋亚知道他们那种密社玩法内部确实分了好多级别，级别越高，对应的年化收益率就越高，只是没想到斯坦利柴斯都要受制于皮考尔。
    “是的，你听说了吗？”
    斯坦利柴斯愤愤不平，“光今年一月份，皮考尔就从麦道夫先生的基金里赚到了一亿刀收益，那可是一亿！只要大牛市行情继续，他每个月都能赚到那么多钱，他放在麦道夫基金里的本金绝对不到五亿，真他妈的！”
    “噢？”宋亚听不得这种消息，稍微心算了一下瞬间双眼发亮，“WTF！？有这么赚吗！？”
    “像他那种级别的就有，Fxxk！真可惜了，我这个级别的收益率远远不如他……”
    斯坦利柴斯也许是气坏了，站着和不太熟的宋亚专心唠唠叨叨直抱怨：“我又不是想一步登天，即使我提升一个级别，也离他很远，但他就是不同意。你说，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古板的老头，自己赚那么多也不帮帮别人……我这就去纽约亲自见麦道夫先生，太不公平了，我为基金会做了那么多……今年可是大牛市……但投资股票哪有麦道夫先生的基金收益稳当……”
    “是，是，是这样……我理解。”
    宋亚只好连声附和着他，一直到他发泄完情绪离开。
    “皮考尔先生。”
    随后，宋亚等人见到了这位大亨，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白人老头，低调到走在路上别人根本不会意识到他多么有钱，“我刚看到了斯坦利柴斯出去……”
    “噢，他很生气对吗？”皮考尔慢悠悠把整理着高尔夫球杆。
    “是的。”
    “呵呵，他对我有意见，我没支持他的一些诉求。不管他，APLUS，我们之前说好的，网景的股份交易应该在进行中了……”皮考尔很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带万年历的腕表，聊回正事。
    “是的，但网景过两天会停牌宣布新的重大消息。”宋亚有点不好意思笑道。
    “你认为网景股票开盘后还会涨？所以想推迟交易时间对吗？”皮考尔一眼看透，“我记得我们的交易价格应该按当日收盘价算的？”
    “呃……”
    “可以，我无所谓。”皮考尔很大方地耸耸肩，“你做了笔好投资，但我赌网景股票今年依然会大涨很长时间，所以我不在意这种短期的小幅度波动。”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皮考尔先生。”
    “去那边坐吧，最近在忙什么？”
    “上学。”
    “哈哈，很不错年轻人。”
    “呃，刚才柴斯先生提起麦道夫先生基金的事……”
    “这就是我不支持他的原因了，长期和好莱坞的人混在一块……”皮考尔做了个在嘴巴上拉拉链的动作，示意斯坦利柴斯嘴风不严。
    “我是说，如果我加入呢？能在……呃，能位于你们的什么级别？”宋亚试探问道，也不叫试探了，赚钱的事他一向很直白很没脸没皮，而且这收益率也太他妈高了！“我和麦道夫先生很早就认识，他把我介绍给了柴斯先生，但当时我没有时间……”
    皮考尔失笑，“所以我们的玩法你了解过？”
    “是的。”
    “那好吧，我打电话给麦道夫先生确认一下，在网景股份交易完成之后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