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除毛了？”
    翠贝卡凌晨三点的书房里，宋亚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睁眼看过去，艾丽西亚正背对自己弯腰往上提着套裙，沙发不高，自己视线正好和对方光洁的长腿平齐，于是伸手摸过去。
    “啊！”
    艾丽西亚没想到他会醒，发出声短促的惊呼，“讨厌，APLUS，女人可不想和男人讨论这种话题。”
    “好吧，抱歉。”
    眼睁睁看着这位熟女保持非常好的身材被冷淡风律师职业套裙覆盖，“才三点，你就要回酒店了？”
    “斯隆就住我隔壁，我可不想被她察觉出什么。”
    她穿好衣服，双手将长发从衣领里拨出来，戴好搁在桌上的手表，拎起包，又把一个文件夹夹在腋下，独处时发泄式的狂野瞬间消失了，又化身回白天的精英律师，“下午在纽约总台见？”
    “上午吧，丁金斯要找我聊聊。”
    宋亚看到她拉住门把手，似乎又有点迟疑，“门外的马沃塔是我最信任的保镖之一，他会把你妥当的载到酒店，不会被记者们发现什么的。”
    “OK。”她放心地拉开门闪身出去。
    宋亚惬意地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三十来岁的女人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他闭上眼稍微回味了下，嘴角随即翘了起来，没想到艾丽西亚还在穿着那种老式的白色保守内衣，有点好笑，回头让琳达去维多利亚的秘密买点新潮的款式送给她好了，嗯，就是这样，尺码经过实测，自己已经心里有数了……
    网景首个惊心动魄的交易日对自己的刺激还是比较强烈的，一天，只用了一天，光在他家股票上，自己就多了近一亿五千万的身价，他又回想起昨晚看的电视新闻。
    吉姆克拉克他们应该公关过财经和科技类媒体，大部分的吹捧目标都放在了科技英雄人设的马克安德森身上，而娱乐八卦媒体多谈论自己，他们把敲钟时站在人群外侧的自己单独剪辑在画面中心，史上最年轻也最成功的歌手投资人之类头衔不要钱地往自己头上戴，每个台都在说好话。
    约翰逊的BET更是紧急做了个专题节目，还留在那做嘉宾主持的戈登正好站最后一班岗，自然对新老板死命吹捧，有些话自己听在耳中都觉得有点肉麻……
    这帮家伙也不想想，股票那玩意很可能把人跌回原型的，帮自己吹得太满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今天这个交易日也不知道网景股票能不能攻回六十块大关，或者继续往下……
    哦对了，昨天还新天启了一部电影的片段，小李子似乎还是主演，他更老了，颜值也完全和现在没得比，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拍的，但看来有一点确凿无疑：他会长红……
    想着想着，宋亚沉沉睡去。
    “歌唱事业仍会是我的生活重心，新专十月份我生日的时候会发布，下首单曲大概过几天就要开始打榜了。至于投资……也仅仅是投资而已，我没帮网景的成功做什么决定性的事，在这里我只想公开表达对马克安德森的感谢，那位天才程序员同时也是对整个互联网行业的未来很有想法和实干精神的企业家……”
    在出发去内城广播公司纽约总台之前，他在楼下接受了蹲守了一整夜的记者们访问，成功上市后，网景的需求变了，吉姆克拉克决定和巴克斯德一同退到幕后，专心将马克安德森打造成下一位令全世界瞩目的科技英雄，自己这边也得到新任务要配合。
    “你问我和马克？呃……我们认识得很早，当时……大概九三年？我唱片公司里的IT工程师偶尔会去UIUC找朋友，有一天他们也把我带去了，就是玩玩。当时马克是那的学生，在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里，我们见了面，他为我演示了他参与编程的马赛克浏览器，当时还叫那个名字好像，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当然，说不兴奋那是假的，我个人反正是没有料到开盘时股价会达到如此高位。”
    “不不，也算不上过高，网景浏览器现在市占率百分之八十五，听说还有别的统计数据在九十以上？那等于几乎所有万维网访问者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我们的浏览器……我们的软件半年就卖出了上百万份，接下来还会在内联网方向发力……”
    “互联网代表着未来，我个人虽然不太懂，但认同马克的看法，尼葛洛庞帝在文章中的预示离我们根本不远，二十一世纪近在眼前……”
    惯常合作的娱乐记者中好像混进了不少社会和财经严肃媒体，等问题转到盈利、新产品之类专业性问题的时候宋亚就摆手结束了采访。
    “APLUS，你觉得网景今天的股价会有什么表现？”有记者追问。
    “抱歉，我从不关心这些短期波动。”宋亚回答。
    “你是价值投资派的咯？那你会在你拥有的网景股票解禁后全部或者部分脱手吗？禁售期是半年对吧？”
    “去看公司公告吧，那里面全都有。”宋亚钻进车里。
    等到了纽约总台，刚出现在前台大厅，那些黑人员工就开始对着他鼓掌，一脸钦佩。
    “谢谢，谢谢，可以了。”
    他一副大佬样的抬手挥了挥，“皮埃尔。”和迎出来的总经理皮埃尔萨顿握手。
    “昨天一转眼你就不见了，不喜欢华尔街的派对？”
    皮埃尔萨顿讨好地笑着，“噢对了，你听说了吗？苏格奈特真把2PAC捞出来了，也是昨天，好像帮2PAC付了一百多万的假释费。”
    “花钱就出来了？”宋亚有点吃惊，没想到苏格奈特还真把事情做成了，2PAC才做了多久的牢？按正常假释流程现在不可能出来。
    “是的，传言苏格奈特让那个告2PAC的女孩改口了，所以……”皮埃尔萨顿说。
    这就对了，也不知道苏格奈特怎么搞定的那位原告女孩，大约又是他血帮的那一套，宋亚摇摇头，“总之不关我事咯。”
    “你现在转走上层路线了，又不再参与进话题性十足的歌手Beef，我感觉2PAC在底层群体里已经比你红了。”皮埃尔萨顿有点替新老板着急，“他答应了苏格奈特帮忙捞人的条件，把歌手约从Interscope唱片转到了死囚唱片，强强联手，新专很快会发，和你打对台。”
    “我不在意这些。”
    自己新专和匪帮说唱没有重合，都是天启强单，宋亚信心十足。
    “丁金斯先生，APLUS到了。”
    两人边走边聊，皮埃尔把他带到丁金斯呆的小房间，帮忙关上门后离开。
    “恭喜你，孩子，哇喔……”
    丁金斯热情地一边握手，一边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连连赞叹，“你怎么做到的？在你这个年纪，我甚至举不出同龄白人的例子……”
    “一切还没有最终定论丁金斯先生，那只是昨天的股价而已。”宋亚谦虚了一句。
    “放心吧，整个互联网行业和背后的投资人都不会让网景股价跌成笑话的，坐。”
    房间里只有丁金斯和自己，“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把内城广播公司理顺？”宋亚回答：“我已经有了计划，分拆一些，出售一些，然后退出部分生意……”
    “放手去干，我们都信任你。”丁金斯现在看他的眼神已经进化到宠溺了，“你在这里的改革不会遇到任何阻力。”
    “那太好了，谢谢你丁金斯先生。”
    “别谢我，你配得上。”
    两人随后聊了些内城广播公司具体管理的事，“琳达大概会出任我的董事会代表吧，但她要忙唱片那一摊子，所以，某些时候陈博士和艾丽西亚会帮我拿主意，当然，他们不会直接出面。”
    宋亚不想冒被外面诟病自己让一个华裔和一个白人女性，特别是伊州州长妻子那类白人女性插手纯非裔公司的风险。
    “没问题，已经又不是五十年代了，你的初衷和先辈们不同，萨顿父子和其他高管会理解并帮你保密的。”
    六十年代解除种族歧视政策前，米国部分州的法律会直接规定哪些生意黑人不能插手，比如银行业务和房地产，当时两位德州非裔商人不得不专门雇一名白人蓝领帮他们出面谈生意和签合同，两人都很有钱，在外却必须分别伪装成那位一文不名的白人的管家和司机，也算屈辱到家了。
    “对了。”丁金斯问：“你在芝加哥大学加入兄弟会了吗？”
    “兄弟会？没有，我从不住校，也从不参与学校里的社交活动。”
    米国大学有浓厚的兄弟会姐妹会传统，各种各样的兄弟会很多，有些精英社团进入门槛高，能量大，毕业后人脉也广，有些比较佛系，毕业后联系得也少，看学生个人意愿基本能丰俭由人，算是人人需要参与的社交活动，只有在兄弟会里混得好混不好的区别，没有不试着去混混的。
    自己这种名人当然几乎收到了全部兄弟会的邀请，但他一概婉拒，因为听说基本上所有兄弟会都有欺负新人的陋习，特别是入会仪式上，学长们会设计各种侮辱性的所谓入会考验，好筛选出真心诚意加入的自己人，经常闹出霸凌丑闻。
    “哦，那可不行。”丁金斯问：“哪有不加入兄弟会的男孩。”
    “我本打算通过所有核心课程后再考虑这件事，芝加哥大学淘汰率还蛮高的，暂时不想分心，你知道的，我能花在学业上的时间太少。”
    宋亚也知道一些强大的兄弟会遍布全米，加入对以后的人脉有不少好处，但自己现在不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么？所谓人脉不加入什么兄弟会也照样有。加上芝加哥大学只顾埋头读书的学生更多，这方面的传统一直不如那些常青藤学校浓厚，他这个借口百试百灵。
    而且加入什么兄弟会一般还代表着自己有什么政治倾向，这个事情他需要仔细考虑和揣摩。
    “那可不行，加入我所在的兄弟会怎么样？Omega Psi Phi，我们在芝加哥大学有分会。”丁金斯问道：“你听说过吗？”
    “当然。”
    Omega Psi Phi是在丁金斯就读的霍华德大学里创办的，只接纳非裔米国人，米歇尔丈夫好像也是会员，除丁金斯之外，还有杰西杰克逊和迈克尔乔丹等名人。
    “那加入我们吧，我给芝加哥那边打个电话？”
    丁金斯恨不得马上把事情办了。
    “呃，行吧，你打。”
    宋亚转念一想自己其实也没多少好选择，加入白人的兄弟会毕竟不太合适，黑人靠谱的社团又太少，“不过我没时间参与社团活动，特别是什么鬼入会仪式。”他专门提醒对方。
    “放心吧，你只要能帮忙出点芝加哥大学分会那帮小子开派对的钱，你就是当地老大。”丁金斯高兴地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