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不知道对方心里具体会怎么想，但无论怎样反应都会令他感到有趣，他乐在其中。
    “电话。”
    老麦克这时候进来打断了他和菲姬的缠绵，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他特别交代过的重要人物，“威尔加德纳。”老麦克按着听筒说道。
    他把挂在身上的菲姬放下来，“嘿，威尔。”
    威尔加德纳要请他吃饭，借着这次A+音频投资DTS的由头。
    “有什么事吗？”
    宋亚应邀赴会，对A+音频这种小客户，洛克哈德和加德纳律师事务所往常都是派个二年级生（按进入律所的年头算）来处理具体事务，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因为二十五万刀的小生意专门请自己，迪莱也在，就三个人。
    “哈姆林霍华德。”威尔加德纳开门见山，“是你的新律师？”
    “耶，他把律所和古德曼的合并了。”宋亚回答。
    哈姆林霍华德作为优秀的辩护律师，不可能只服务自己一个客户，他把业务转到芝加哥，想也知道会与威尔加德纳产生竞争。
    “他抢了我的一个客户，所以我来找你。”威尔加德纳不是吃素的，“看看能从他嘴里抢到点什么。”
    “我这？抱歉，威尔。”宋亚不想节外生枝，“我对目前的配置很满意，我不想破坏稳定。”
    目前除了A+音频公司，宋亚其他公司的法务都包给了古德曼和哈姆林，而且对方收费规格相较于面前的威尔加德纳要公道得多。
    “不跟我问问价什么的？”威尔加德纳微笑着盯着宋亚。
    “不必了，威尔，我刚经历过一场风波，你知道的，我……”
    随着宋亚直接搭上州检察官彼得弗洛克，对方律所里弗洛克夫人的重要性大大降低了，他没什么不能对威尔加德纳直说的。
    “OK，OK，我明白。”威尔加德纳很明智地不再继续纠缠，他转而聊起了另一桩事。
    “AW投资公司的收购案遇到了麻烦？”
    据威尔所说，AW投资公司对巴恩化工的分拆很不顺利，先进化工设备想运去华国有道非常强力的阻碍，巴黎统筹委员会，简称巴统。“是的，我们只有把一些设备以报废钢铁的名义卖过去，另一些正在游说华盛顿的政客，看看能不能绕个弯什么的。”
    “这样的话成本会大增吧？巴恩化工不是个几十年的老企业吗？有什么先进的东西需要被禁运？”宋亚问。
    “哪有什么先进的玩意，是巴统那个组织还活在几十年前罢了。”
    威尔加德纳叹气，“AW投资公司在华盛顿没什么老交情，你知道的，从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收购案就能看出来，我们不得不付钱给芝加哥和华盛顿的游说公司，加上时间成本，这次的事情很不好办。”
    这些宋亚就没能力管了，威尔加德纳提了一嘴丁金斯参加他派对的事，被他果断摆手拒绝，别说根本没啥交情，就是真能求到丁金斯那里，也不可能为别人的生意用掉。
    “威尔今天好像有点丧失自信。”
    回来的车上，宋亚问迪莱，“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应该没有吧？”迪莱想了想，“我只听说AW投资公司那边对巴恩化工的收购案产生了分歧，爱德华力主收购，另一位老板对这件事不太积极，而且也不怎么喜欢威尔，作为这桩收购案在芝加哥的法律顾问，威尔收费昂贵，但是做的事又不够多，分拆依然陷入了困境。”
    “哇喔，迪莱你掌握的情报很够力。”宋亚感叹。
    “只是听说，毕竟我和威尔的律所经常往来，这桩收购案总值近亿，拖个几年很正常。”
    迪莱说道：“你知道的，我正在犹豫，是继续音乐事业，还是把心思全放到A+音频公司里去。”
    “嗯……”
    宋亚知道，迪莱和艾尔靠Remember The Name挣了不少钱，但自己后面的天启歌曲都没适合他们的位置，Show me the money那首歌里面两人都有献声，但在演唱者一栏里没有份，是可以被随时替换的，再说也没有发行单曲，商演机会很少。艾尔那没啥问题，反正他没啥大志向，跟着自己混下去就行，可迪莱还兼着A+音频的总经理，目前公司每年有八十万刀的毛收入，但还背着从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拿版权库的债务，加上各种成本，想盈利还早得很。而不连续盈利，迪莱是拿不到股权奖励的，所以他放弃音乐事业后收入将直线降低。
    “你自己考虑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都是成年人了，A+音频公司当初的条件对方也是通过经纪人争取下来的，宋亚才不会拿掉债务部分给他松绑，生意就是生意。
    既然DTS解决不了唱片环绕立体声的问题，宋亚就把去纽约的时间提前了，唱片的制作和后期还是要仰赖索尼哥伦比亚唱片。
    do you miss me like i miss you?
    fxxked around and got attached to you
    friends can break your heart too， and
    i'm always tired but never of you
    if i pulled a you on you， you wouldn't like that shit
    i put this real out， but you wouldn't bite that shit
    i type a text but then i never mind that shit
    i got these feelings but you never mind that shit
    宋亚正唱着，“fxxked和shxt有点多噢。”玛丽亚凯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嘿，凯莉小姐。”宋亚放下耳机，看见玛利亚凯莉和摩图拉都站在外面，他打开录音棚的门，把菲姬带出去引荐给两人。
    “这就是你的小女友ah？”玛利亚凯莉上上下下打量着菲姬。
    “凯莉小姐，我非常喜欢你的歌，我是你的歌迷。”菲姬很机灵地凑上前恭维她。
    “过来，我们聊聊。”
    摩图拉朝宋亚歪歪头，带着他直接走出录音室，去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摩图拉先生。”
    “摩图拉先生。”
    一路上所有人看到摩图拉都停步，恭敬地打招呼。
    “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这首歌？MJ的单曲十月份就出来了噢……”
    进入总裁办公室，摩图拉走到吧台倒酒，“我看过MV了，很有突破性，歌也是现象级的。”不难看出他对MJ新专辑的首单很满意。
    “尽快吧，就这个月份？”
    宋亚知道对方是要通盘考虑的，自己也没和MJ争什么的想法，“我这首是分手的伤感情歌，与MJ的歌曲没什么交集吧？”
    “确实。”
    摩图拉把酒杯递给宋亚，走到办公桌的电脑前坐下敲了几个键，“让我看看……嗯……I Feel It Coming、Remember The Name、Empire State of Mind、Feel It Still、小号、Show me the money，加上这首i hate u i love u，一共有七首歌了，你的专辑有计划吗？I Feel It Coming、Remember The Name、Empire State of Mind、小号、i hate u i love u，七首歌里有五首单曲，以后再发单曲也不太合适了。”
    “我正在考虑，不过发专也要等到MJ的新专辑发售热度过去吧？”宋亚问他，“那么起码也得明年二、三月份了，我想我考虑的时间还很宽裕。”
    “呵呵，并不是如此APLUS，我想是时候了，我们开诚布公。”
    摩图拉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示意宋亚坐下，“我想收购你的A+唱片，把它作为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旗下的厂牌之一，当然，你的超长合约也必须在A+唱片。”
    “What！？”宋亚没想到丹尼尔的警告这么准，刚到七首歌，摩图拉还真立刻下手了！
    “这对我们都好APLUS，我会给你一个难以拒绝的价格。”
    摩图拉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随意敲着键盘，面含微笑，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是价格的事情，我想让我的A+唱片始终保持独立性。”宋亚很严肃地对他说道。
    “哈！”摩图拉笑了一声，“我明说了吧，你的选择不多APLUS，你当初和我提那个什么不限制发专时间的要求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对吗？约束是相互的，你想什么时候发专就什么时候发，我也可以，我可以把你的专辑死死摁住，摁一辈子。”
    宋亚没想到对方翻脸快得像翻书一样，瞬间六亲不认，“摩图拉先生，合同不是这样的，按照合同，我准备好十首歌以后可以随时启动专辑发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必须配合！”
    当初古德曼验过的合同，这方面不会存在什么漏洞，他仔细检查过，很有信心。
    “配合的方式多种多样，你以为我是谁？Ah？我是摩图拉！我可以让你发单或发专时没有媒体报道，没有DJ谈论，没有货架，没有一张店内宣传画！”摩图拉朝这边扬扬酒杯，“我相信你也认为我做得到，对吗BOY？”
    “呼……”宋亚深呼吸，肺都快气炸了，勉力保持平静，“合同细则有规定，你这么做是违反……”
    “多少钱？我看看……”摩图拉敲了几下键盘，“嗯，没错，我们要赔五百万，可以，很便宜。”
    宋亚嘴长着，半天都没合上，“你愿意赔我五百万，也要毁掉我的首专？”
    “生意就是生意。”
    摩图拉往后躺在椅背上，“很多人过于滥用这句话了，但我总能把它用在最关键的地方，最合适的时机……现在的时机正好！七首歌，少于这个数字，你可能认赔离场，多于这个数字，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接受收购，你我双赢，你放心，我是个很好的生意人。”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和凯莉小姐也是好朋友。”宋亚咬牙说道，这种感觉就像狡猾的蛇被捏住了七寸，无力可施。
    “是的，我们一直是朋友，这只是我们之间一个小小的插曲，做完这笔生意我们还会经常见面，我有充足的时间修补你我的朋友关系。”摩图拉回答。
    “我得考虑考虑……”宋亚把酒杯放到办公桌上，起身。
    “不听听我的报价吗？”
    “……”宋亚停步。
    “两千万！”
    宋亚走到门口，“两千五！”
    宋亚仍然没有回应，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