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我养大你,你要告我,生恩不及养恩大!你要告我,你外公还能安心睡在地下吗?”
看着眼前的提起自己外公的人,安夏笑了,笑容里带着悲伤,“我不告你,你别害怕,这事情我早都跟萧先生说过,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你的面目,也许你现在受的这一切,就是报应吧。你这样对我,以后只会受到更多的报应,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好好把这些报应受完再死。”
“杨金英,我也没你这个堂嫂,我堂哥要是知道你对安夏做的这些事,他躺在地下才会不安。你要感激安夏,她还肯放过你。”
萧敬生牵着安夏的手,二人离开,村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
“我是说安夏看着根本不像安珠,也不像林荣伟,打小就漂亮的不像话。”一个老嫂子对众人说道。
“难怪她现在这么有出息,原来是遗传。”
“杨老太真是太过分了,咋这样欺负人,真恶心。”
“可不是,杨老太真恶毒,安夏对她那么好,她的良心让狗吃了。”
走到车前,安夏停住脚步,“我想去看看四舅,安家对我最好最真心的人,就是我四舅。”
“走,你这样说,我也要好好感谢他。”
“这时候四舅应该在地里,姑婆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车里休息。”
老妇人摇摇头,“家业也是苦命人,找的媳妇不行,但是这孩子打小就心地善良,我去看看他。”
“姑婆,四舅已经离婚了,去年冬天种西瓜赚了不少钱,日子比结婚的时候好多了。”
萧敬生默默听着安夏跟老妇人的对话,他羡慕又有些嫉妒,安夏一口一个四舅,叫得亲昵,从说话的语气里听出浓浓的感情。
“四舅,凯凯!”
安家业果然在田头翻地,今年春天他打算种黑玉米,这也是农科院引进的新品种,儿子说种这个好,他觉得儿子比自己眼光好,黑玉米吃了对身体好处很多,儿子说现在的人都喜欢吃个新鲜,玉米产量高,生长期短,可以**普通玉米两三倍的价格,高产高利润,可以试试。
“安夏,你回来了?”
安家业爬上田头,光着脚,脚上全是泥巴,安定凯跟在安家业身后,因为干活热得脸上红扑扑的,寸头上面冒着白色热气。
“四舅,这时候光脚下地太冷了,你穿个胶鞋,我不是给你买了一双吗?”
“没事,年年都是这样干过来的,安夏这位是?”
“四舅,咱们回家吧,有点事。”
安家业看安夏眼眶发红,脸色也不好,似乎不太高兴,不知道出了啥事,拎着鞋子赤脚带安夏回家,安定凯也跟着一起走了,到了家里安家业洗干净手脚,看着安夏身边儿的老妇人,越看越熟悉。
“姑婆?”
“家业,你家里一直没啥变化,我给你说件事。”
老妇人把安夏的身世告诉了安家业,指着旁边儿的萧敬生道:“他是安夏的亲生父亲。”
安家业当即傻了眼,“姑婆,你说安珠当年生了一个男孩?被我妈跟你换了别人家孩子?”
“是,那孩子身体不好,你妈怕养不活,萧先生家里条件好,你妈求我救救孩子,我一时糊涂……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妈对安夏如此歹毒。”
安家业眼神一暗,安夏是这个人家的孩子,那妹妹的孩子咋样了,安夏以后还认自己吗?难怪妈这样对安夏,原来不是安家的孩子,妈怎么这么糊涂。
“四舅,不论我是谁家的孩子,我就是我,安夏!只要你认我,你永远都是我四舅,凯凯永远都是我表弟。不过外婆做了太多让我伤心的事,我是不会再跟她来往了,你别怪我狠心,她从没真心对过我,只是利用我算计我罢了。”
“夏夏,你外婆是不是又说了啥话?她老糊涂了,你别……”
“家业,别说了,杨金英做得太过分,安夏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有空了可以去问问,今天在你二哥家,你妈都说了啥?她不是糊涂,她的心是黑的,好在安夏福气好,才没被你妈害了。”
姑婆这样说,安家业沉默着没说话。
“四舅,我先走了,事情就是这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疼我的四舅。”
“夏夏,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四舅你要有啥不清楚,可以去问问你母亲,或者村里人,大家现在应该都知道我的身世了。”
看到安夏起身,安家业突然慌了,“夏夏,你要去哪?以后还回来吗?”
“表姐,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你别不理我。”安定凯慌了,拽着安夏胳膊,都要哭了的样子。
“四舅,我只是先回家,以后我有空还会回来的,山坡村有的我亲人,我咋会忘了呢,你们放心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不是给你们留了传呼号吗?”
“表姐,你、你不是不要我们了?”
“凯凯,我可舍不得不要四舅,今天事情太多,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今日安夏实在没有心情,她现在觉得好累,只想回家,萧敬生看出她眼中的疲惫,开车离开但是她没有把安夏送回木材厂,而是将她带到了东湖宾馆。
“我给你开了间房,我想你现在应该也不想回林家,要是难过就哭出来,爸爸在你身边儿,从今以后你再不是野孩子,你是我萧敬生的女儿,不管你认不认我,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
此刻安夏确实不想回林家,戴上一副面具跟许美凤和林月娇唱红脸白脸,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到了房间里,安夏倒在软软的床上,不吃不喝一直睡到第二日快中午才醒来,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她做了好几个梦,睡梦中眼泪湿了干干了湿。
梦到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梦到慈祥的外公,梦到自己想吃鸡蛋,外婆却把鸡蛋给了安定坤,梦到外公为了自己跟外婆怄气,她两世的人生仿佛电影似的出现在她梦中。
最后是杨金英的一张脸,一张恶毒的脸,用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自己。
“滚!”
一声大叫,安夏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