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抬头看了眼许老太,这个木材厂最不讲理的老太太之一,而她身旁还站在抹眼泪的林月娇,以及林月娇对自己的凶狠目光。
安夏低下头,继续洗碗。
对于安夏这种毫不遮掩的无视,许老太心头积累的怒火瞬间爆发,这个野种欺负了娇娇,居然还敢无视自己。
许老太抬起手,照着安夏脸上狠狠抽去,安夏虽然低头洗碗,可其实时刻注意着许老太的动静,见许老太动手,安夏眼神一冷,左手一抬拿起刚洗干净的盘子挡在脸前。
“梆!”
许老太这一巴掌,重重抽在了盘子上。
“啊!”许老太呼痛地喊了声,手指头处是钻心的疼痛,疼得她不自觉地颤抖,捂着手大口大口喘气。
“安夏,你干啥!你敢欺负我外婆!”林月娇大声喊着。
“您、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您问我话的时候,我注意力还在洗碗上,您刚才说啥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过您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也不太好吧。”
“你、你……”
许老太哆嗦着右手,整个手掌到手指都是又红又涨,里面的神经跳着疼,她只能使劲用左手捏着右手,才能稍稍缓解疼痛。
“您要不要坐一下,还是喝口水。”
许老太看着安夏脸上虚伪的笑容,脸上皮肉拧了拧,恨不得撕碎眼前的贱人。
“妈,爸,安夏欺负外婆!”
林月娇在屋门口喊着,正在卧室吵架的许美凤跟林荣伟,听到许老太来了,全都停了下来。
“许美凤,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姑娘,多大点事就跑去找你妈,还嫌日子不够折腾是不是!”
林荣伟黑着脸率先打开门出来,林月娇搀扶着许老太,看到父亲后,立刻大声告状,“爸,安夏欺负外婆,你看外婆的手,都是她干的!”
林月娇扶着许老太,走到上房与火房中间的那条路上,把许老太的手轻轻扶起来,放在父亲面前。
“妈,您这是怎么了?”
林荣伟虽然很讨厌丈母娘对自家的事情指手画脚,可看丈母娘眼圈都红了,右手不停发抖,也是吓了一跳,毕竟丈母娘家有三个母老虎一样的姑娘,除了自己老婆弱一些,其他两个都不好惹,尤其是许美丽。
“哼,你养的好女儿,目无长辈。”
“这位老太太,您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没尊敬您了,是您大耳光抽我,自己打盘子上了,这也赖我?难道要我把脸伸到您面前,给您打?您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您说出个所以然来,要是我的错,我任您责罚。”
“你、你、你……”许老太被安夏气得说不出话来,“小林,你听听,她叫我什么?我姑娘好心收留她,她连句外婆都不喊,叫我老太太。”
林荣伟变了脸色,“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没有。”
安夏被林荣伟斥责,微微低了低头,委屈道:“叔,不是我不懂礼貌,今天我喊许美丽做二姨的时候,许美丽说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喊她,她不是我二姨。刚才娇娇外婆上来就扇我耳光,我就这么贱吗?被她们这样瞧不起,也不知道她们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谁呢?娇娇外婆要打我,我是不是给她打完右脸,还要把左脸伸过去让她打,没有这样作践人的。”
林荣伟猛地瞪向许美凤,许美丽这话什么意思,不认安夏?自己都认下安夏了,她们也知道安夏是自己的亲侄女,而实际上许美丽跟丈母娘都知道安夏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姑娘,还一个个这样欺负,这哪里是瞧不起安夏,这是瞧不起自己,自己跟许美凤结婚,许家就从来没瞧得起自己过。
糟了!安夏这个小贱人,正好戳中了丈夫的心。许美凤见林荣伟黑了脸,眼神极冷地望着自己,就知道不妙了。
“明明是我奶奶跟你说话,你理都不理,还、还……”
“妹妹,我说了我在洗碗,我没注意你外婆跟我说话,而且我还怎么了?我洗好了盘子准备放起来,正好你外婆一巴掌打在盘子上,这也怪我?欺负人也没这样的。”
“安夏,上次那是你二姨跟你开玩笑呢,我姐是娇娇的二姨,自然也是你的二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玩笑都开不起。”
按照往日,安夏定是会给许美凤一个台阶下,可今天她已经想通了,她来就是要让许美凤不舒服,要让她也过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她凭什么给她台阶。
“婶婶,当时二姨板着脸训我,我真以为她是很讨厌我,毕竟大马路上,全都是人,她当着外面的面,痛骂我一顿,我一个孩子被骂两句没啥,不过都是一个单位,别人指指点点的,其实丢的是咱家的人。”
“你这孩子,这点事情过都过去了,有什么可说的。”
安夏专门往林荣伟心痛的地方戳,许美凤恨地牙痒痒。
安夏点点头,“婶婶我明白,这是二姨跟我开玩笑呢。那外婆您今天来打我耳光是为什么?您也是跟我开玩笑?”
“你个小贱人,你欺负娇娇,还在这装傻充愣!”
许老太一句小贱人立刻让林荣伟黑了脸,自己的亲女儿被丈母娘骂贱人,这已经是赤果果在打自己的脸了。
“妈,有什么话好好说,您骂的这个话太难听了。”
安夏也冷下脸,“我尊重您喊您一声外婆,您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骂我小贱人,我哪里贱?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您这是骂我呢,还是骂我爹妈,是我妈贱,还是我爸贱!”
隔壁左右吃了饭听见林家门口吵得厉害,但是谁都没上来劝架,许老太是啥样人大家太清楚了,跟这种人泼妇根本没法讲理,不过看着许老太欺负林家刚来的小姑娘,众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徐奶奶不乐意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安夏这个姑娘懂礼貌又善良,这许老太欺负孩子一个人,没有人给她撑腰。
“老徐,你抱着果果别出来。”
徐奶奶打开纱门走了出去,“娇娇外婆,有啥话不能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