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迅速地在杨禄军面前放大，炸在冲在最前面的鸟船的甲板上。

    鸟船属于福船型的小型快速海船。船长10米，宽3.4米，鸟船是用得比较普遍，数量比较多的一种快攻船型。

    这一炮竟将它全打得动弹不得，跟着的第二炮打响，一声闷响，自露天甲板上爆开，木屑四溅，由于船小，炸出了一个大洞，邻近的人有二个掉了下海！

    在高雄一号上指挥的副舰长叫做颜东来（又是颜家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上几把刷子，他控制的第二门炮炮击打出的炮弹竟然穿过了鸟船上的第一个弹孔打进了敌人鸟船船舱内！（炮击有两种方式，一是各个炮组的炮长控制，往往在乱战时进行，二是由炮甲板里的副舰长或者炮术军官逐个击发）

    简直是神迹！六条高雄舰上至少有十来个瞭望哨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击，立即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妈祖保佑！”“我军必胜！”

    很快地，六条高雄舰上都是叫声，所有的人喜形于色。

    不得不说高雄一号的炮击极是准确，9门12磅火炮只有一门攻击失的，但一样形成了近失弹，打出大团的水花溅在那条鸟船上。

    8颗炮弹尽数落在那条可怜的鸟船上，它马上打横，失去了行动力。

    接踵而来的炮弹落在了杨禄战船群上，炮弹的呼啸声、撞击声和人们的惊呼声在海面上回荡，他们的船接二连三地中弹！

    尽管他们奋力推进，但是逆风行驶不易的同时还遭受炮弹攻击，导致杨禄船队寸步难行。

    接着北港一二三号舰赶到，加入了炮击的合奏中，

    在三百米的距离内，9条炮舰进行第二轮的舷侧齐射，从船头到炮尾的一门门炮次第打响，炮声震天，船舷飘起了大团白色的火药烟雾，然后被海风吹散，没有影响视野。

    左锋将陈三恨得牙痒痒地，对方炮舰居然把风帆转向不再受风，占据着上风口，大炮肆无忌惮地轰击！

    他指挥已方的一条中军船和一条潮州红头大海船冲上前，开炮反击！

    然而他们进行的齐射未能命中任何一条东南府军舰，眼睁睁地看着炮弹打了飞机。

    啊哈，风帆时期的炮舰对轰时，受到与风向相关的船位的极大影响，上风的舰船很难打开下层炮门，三层炮甲板的大舰尤其如此，而下风的舰船开炮位置好一些（他们迎战的那一舷被风抬高）。

    但是！从下风位置射出的炮弹容易射高，指向的是索具，那是个筛子，打中与否看运气，尤其是在没有使用破坏索具的链弹和杠弹时，炮弹打空气的不少。

    而从上风位置射出的炮弹则会射低打到船体外壳上，因此，决定舰船在战斗中应该占领什么位置的是战略目的，甚至关系到战斗的胜负。

    中军船和红头大海船立即招致东南府军舰的集中猛轰！

    硝烟弥漫，连串炮弹打在中军船和红头大海船身上，带来的是船身不断地损伤和人员操作。

    由于上风位置，简直是“拳拳到肉”，炸得两条受击的船只船壁上千疮百孔也似，到处开洞，每受一击就是颤抖一下。

    在猛烈的攻击下，两船数处船身的船板坍塌，状况悲惨。

    他们的反击越来越弱，火炮都哑巴了。

    不过他们吸引了对方炮甲板的攻击，让后面的小船向着东南府军舰奋勇靠近！

    距离百米！

    杨禄军还是蛮拼的，他们奋力操船，一点点拉进与东南府军舰的距离。

    再近一些，小船就可以点火烧那些军舰！

    然而，又一阵的炮击声让他们的希望成为泡影！

    9条军舰上的甲板炮开火！

    在军舰露天甲板上的多门小口径炮一起开火，横扫了冲来的小船！

    “哈哈哈，他*的爽！”颜常武亲自操纵一门小炮打响，落在了一条小船上打出一个洞来。

    此起彼伏的炮击让杨禄军的小船停止了前进，光挨打无还手之力。

    再往前进，东南府军舰上竖起了排枪，一齐向着小船上的人们射击，有数条小船点着了火，但是未能够引燃对方战舰。

    纵火船，上风而行，最是得力，逆风想烧敌舰，难度颇大。

    东南府军舰上下二层炮群无情地轰击着杨禄军的船队，让他们无还手之力。

    ……

    “多少分钟？”荷兰船上，皮特·波兹南问范罗丝马伦道。

    “差不多二分钟！”范罗丝马伦拿着钟在看，一边数着数道：“六分钟打了三发炮弹！”

    “这速度不慢啊！”皮特·波兹南感叹道，英国人差不多一分钟一发的炮击速度，荷兰人办不到，而东南府的军舰炮击速度与荷兰人已经有得比了。

    更难得的是对方的命中率颇高，如此强劲的作战力，让皮特·波兹南吃惊不小。

    要知道“百年海军”绝非空话，一支强大海军舰队的诞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才能够形成，是要人要钱要技术的兵种，需要不断地摸索前进，一枝火枪，可能玩上几分钟就会使用，而风帆战舰上单是风帆操控，就忒够复杂！

    想要炮击准确，得花费巨额军费：出海费、弹药费、火炮折旧、人员费用，那是用银元堆出来的。

    皮特·波兹南对于东南府有所了解，只是乌合之众在短期之前成立的组合，没想到他们的舰队作战能力不弱啊。

    打得真漂亮，这是一场教科书式的攻击！

    ……

    还在后方的许心素和杨禄脸色难看至极，“怎么办？”杨禄失了主见，着急地问许心素道。

    许心素怂了，喘了几口气道：“撤退！”

    于是杨禄下令，船队立马张帆，让风帆吃上风，径直往厦门港退去。

    这边炮击着杨禄前锋的东南府军舰注意到了，也启动了风帆受风，船头摆向，追击许心素和杨禄。

    杨禄前锋已然七零八落，最大的中军船倾覆，红头大海船则进水漫到了甲板上，其余小船或着火或下沉，失去了战斗力。

    当东南府军舰从他们当中驶过时，火枪齐射，射杀还在船上和海里的海盗们！

    “开枪！”颜常武大叫道，而斯托姆则耸耸肩，不出声反对。

    他们红毛番一般不打落水的人，但考虑到船上的陆战队员需要见血，就让他们开枪吧！

    死掉拉倒，谁叫他们和我们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