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刀子把黄油抹在小圆面包上：“是的，这是偶然。”

    “并不是。”夏洛克的眼神有些固执。

    我抑制住自己捂他嘴的冲动，然后把刀子放下：“好的，并不是，你总是对的。”

    夏洛克这才罢休，拿起叉子伸到面条里慢悠悠的卷。艾琳则是笑着看着我们，眼中的情绪丝毫不露：“看来我说的没错，你们是一对儿。”

    我抿起了嘴唇，夏洛克则是点点头，对这个断定很认同。

    “不，我们还不是。”我咬了一口面包。

    “不，你们是。”艾琳一如当初的坚持。

    “嗯。”夏洛克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到底是谁刚刚说过，他没有朋友的？而且，我是为了找亨利的心理医生谈谈顺便弄来一些线索，是夏洛克让我来的，结果是，这个心理医生是假的，而我就这么傻呼呼地坐在这里啃面包。

    显然，我被耍了。

    “抱歉，我有些累。你们，玩的愉快。”然后我就扭头离开，根本不去看夏洛克的表情。

    但是，我还是能听到声音，我听到了艾琳恢复了她本来的嗓音，她原本的慵懒：“大侦探，你走之前最好把饭前付清。”

    然后，我就感觉到身后笼罩了阴影，接着，胳膊一紧，我就被夏洛克拉了出来。

    这间小餐馆距离我们居住的地方并不近，而且要越过一处没有灯的树林。我拿出了手机，用后面的灯照明，夏洛克跟在我身边，我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可是在夏洛克伸出手攥住我的手指尖的时候，显然，刚刚沉默的坚持是那么无力。

    该死的夏洛克。

    “你为什么来？”我停下来，看着他，耳边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我想来，所以我来了。真冷不是么。”

    夏洛克把我的手放进了口袋，然后用另一只手从我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那只黑色手套。

    他的动作让我觉得别扭，不安的动动身子。但是夏洛克轻轻地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安静，可是老天作证，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挑逗，即使我相信以前没有人这么教过他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兴奋。

    夏洛克没有看我的脸，而是拿起手套专注了套在我手上，还算顺利。可是到他自己显然就有些困难，他的一只手和我攥在一起，用一只手戴手套显然是个艰难的任务。

    所以，他用上了牙齿，轻轻地咬着手套边缘拉扯下来，手腕微微往外翻动的时候，我盯着看，然后脑袋里更加混乱。

    夜色才能阻止夏洛克对我的分析，也避免了让他看出来我的那些下|流想法，感谢黑夜。

    做好了这一切，我们继续往前走，而夏洛克依然在我身边说着：“我遇到了一只猎犬，很大，这让我质疑。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总要有人化解坚冰。”

    我抿抿嘴角，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干：“得了，你并不擅长这个，咱们还是冻着吧。”

    夏洛克对我的抗拒有些沉默，而后低声道：“John，我道歉，我骗了你。昨天我确实很害怕。”

    “福尔摩斯居然会道歉。好，你说说我听着。”我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他。

    夏洛克却没了言语，我没有放弃，我需要他的回答。而后，没过很久，他就慢吞吞的说道：“我并不想一个人呆着，事实上，我很希望你在那里陪我。”

    这个回复让我觉得气恼：“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夏洛克，你要知道，只要一需要我会一直陪伴着你，毫无疑问！让我生气的是你认为你没有朋友，而我觉得我们已经……你让我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我确实没有朋友，这个我没有骗你。”夏洛克的声音依然平静。

    “……很好。”相信一个福尔摩斯会道歉，我真是疯了。

    可是他攥着我的手依然没有松开，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好看的让人沉迷：“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朋友，但是，除了你。”

    我感觉到自己被他捏在掌心的指尖有细微的颤抖，可是，我知道我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所以，夏洛克声音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出来。

    声音在夜空中，低沉，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