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刚刚处于睡梦中就感觉有人在柔着嗓音叫着自己,有些耳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卿法皱皱眉,努力让睡意昏沉的自己快速清醒起来。
有了这副身体以来,她就开始变得十分嗜睡,连反应节奏都慢了很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缓缓坐起身来,揉揉眉心等待着思绪的回笼。
“怎么了?”
卿法声音带着初醒的暗哑和淡淡的疏离。
她想起来这是秦家的女仆长,和她说过几句话,但也仅此而已。
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之前秦愈告诉过她们,一般情况不能打扰她的休息。
秦家女仆安分守己让人放心,能让别人大早上地叫醒她可见是十分重要的事。
“小姐请您加快动作,今天有事需要您的全力配合。”
女仆礼貌回答,却巧妙地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
卿法也不逼迫,看着女仆长走开后迅速换衣洗漱。
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外家小姐,在别人家拖延时间可不是什么能刷好感度的事情。
在特殊情况下晚来的出现会显出你的重要性,但前提为你情我愿的情况下。
要不然在没有观众的时候,拖延可是会显露出一个人的娇气,给旁人带来微小的排斥感。
这种定律在人们进入一个新环境,比如开学的时候就能很好地展现出来。
下了楼快速解决完早餐后,卿法就被女仆们迎入一辆停在门口的低调豪车中。
明显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但身为计划的中心人物卿法却是完全不明情况。
她只是坐在车里自己根据早上以来发生的事情进行推断。
因为问别人一看就没有丝毫可能性。大早上的,狗蛋也明显还在沉睡之中,即使叫醒了他也没什么大用。
她可以轻易感觉到女仆长口气的亲和恭敬,女仆与她之间距离感也是少了不少。原本双方带着距离的完美假面此时就像面对一个新来的家庭成员……
等等……
明显缩减得只能勉强养胃的早餐和早就安排好的车辆,联系前几天弟弟的表现……
卿法勾起唇角。
看来这次的任务真是快呀。
直到她被转送到市里最大的天主教堂,进入了其中一个明显是临时改装的化妆间。
一个化妆师笑眯眯地在她旁边轻声说的“新娘”一词才完完全全证明了她的猜想。
“太棒了,简直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化妆师说着又轻轻抬起她的脸,左右微转查看着卿法面容在不同角度的美丽,激动的样子像是她完成了什么革命性的伟大任务。
“这么完美精致的容颜,两人即使在外貌上也是绝配。”
化妆师咋咂嘴,毫不吝啬地用她脑内搜刮出的词汇去夸赞两人。
卿法弯眉浅浅地笑了起来。
“你能满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是当然,这个化妆师在化妆届也是个神话了,平日高冷,就没夸过几个人。今天的评价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只不过她脾气古怪,出再高的价钱也不一定会出手一试,就是奇怪弟弟大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让她出动的就对了。
身着雪白的华丽订制婚纱。美得像是误入凡尘的洁羽。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这句话是所有见到她她的美丽的人几乎是下意识想到的一句话。
卿法的美柔静中带着病弱的苍白,的确就像下一秒就要飘然离去,穿上了洁白的婚纱那种感觉更是明显,让化妆师的心都紧了紧。
也难怪那个秦愈敢下这么大的保证说什么包她满意。
“好了好了,准备好了吗?”
一个总管样的人站在门口催促,打断她的思考。
“嗯,好了!”
化妆师不优雅地翻个白眼,不耐烦地回复。
一个漂亮转身对她伸出手。
“美丽的新娘,快走吧,你的王子在等你了。”
化妆师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行了一个优雅而标准的绅士礼,艺术工作者特有的孩子气在她面前暴露出来。
卿法优雅抬手,轻放在她手上,朝她颇为礼貌地含笑点点头。
后面的几个女生马上到她身后托起她长长的裙摆。
卿法看着右边覆盖整个长廊的镜子。里面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绝美少女正幸福地笑着,优雅矜持,气质却高贵得堪比女王。
卿法,感觉到了吗?你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那个人,愿意为你不顾世俗,颠覆世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卿法对着镜子中的人勾唇,微微上扬的眼角带起眸内一片闪耀的星光,漂亮得不可思议。
卿法也微笑着把自己的手由那个化妆师转到了那个一个人养育原身一直长大的女人手上。
女人眼中满是泪水,有着无奈,有着欣慰,却没有后悔。
自从秦愈把秦家吞并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两老了,秦愈干得过分却没有伤害到两老。
不过秦父一直把她当做联姻工具,这次的婚礼怕他是没有来参加了。
那男人一直以利益为重,连自己养育的儿女,陪伴良久的妻子都可以算计,不来也罢。
说起秦母其实她并不算阻止两人在一起的,她只是担心世俗的眼光让两个孩子过得痛苦而绝望。
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幸福,她也是满足的吧。
她知道的,在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卿法的幸福让她想起以前她所幻想的爱情,那么美好,像是盛开与淤泥中的一朵圣洁莲花。但现实与梦想的巨大差距让她患得患失,最后成为一切利益的牺牲品。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她也知道,她一直知道,那个人已经离去,他永远不会再来到。
女人擦拭完眼角溢出的泪水,带上原本骄傲的面具。把一个宝蓝色的盒子递给她,又牵起她的手。
“祝福你,我的孩子。”带上我还未拥有就破灭的爱情。
“谢谢你,母亲。”
两人没再对视,一起走向这个走廊尽头的那扇镶嵌着金边的豪华大气的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