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叔伯都知道他这个“毛病”,没有劝酒。倒是有个年轻人轻轻嗤笑,“连酒都不能喝。”
旁人说道,“可不是,不能喝酒的,还能被称为男子汉大丈夫么?”
沈来宝还没开口,一个姑娘就道,“我也不喝酒来着。”
姑娘二号说道,“我也是。”
姑娘三号急忙说道,“我也是,不喝酒好呀,酒这东西喝多了不好。我也常劝我爹不要喝的。”
姑娘四号五号纷纷附和,生怕沈来宝没有听见自己在帮他。而且男子不喝酒对女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优点,帮得自然更勤快。这样一来,诸位青年更是对他侧目、侧目,灼灼视线,烧得沈来宝暗叹。
就算来一百号姑娘,他也只要他的小花。真的不要再这么看我了,我真的没有兴趣呀。
奈何他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只能继续被人嫉妒盯看。
酒过三巡,众人知道明日还要开商会,于是就散了。
沈老爷和好友先行出去,沈来宝随后起身,先礼让诸位妇人和姑娘出去,自己最后出了厢房。惹得妇人姑娘暗暗称赞,在家的时候哪里这样被男子礼遇过,都是不管她们自己直接走的。
于是对沈来宝的称赞更多,连走在前头的几个年轻人都听见了。唯有停了步子让她们过去,等沈来宝过来时,眼神顿生怪异。
沈来宝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没有吃饱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然后找间客栈再战。
“也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爹有钱,才得姑娘们垂青。没了个有钱爹,什么都不是。”
背后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旁边还有人附和。沈来宝本来不想理会,可那人又提了一嘴他爹,再说下去,可就要骂爹了。
他步子一顿,几乎是在他停步的瞬间,那非议的声音也就此停下。他缓缓转身,虽然他们不再说话,可方才在席上他已经将几人的嗓音记住,这会直接寻了声音看向那个年轻人,长眸盯看。看得那人心里发虚,又不愿在别人面前丢了脸,“做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沈来宝忽然笑了笑,“就算我不是沈家的大少爷,你信不信你我一同出去,别人也是看我多一些。毕竟好皮囊不是人人都有的。”
——不让我用钱碾压你,那我只好不厚道地用我这张脸来进行人身攻击了。
“还有,我在墨香书院里年年得第一来着。”
墨香书院是明州最有名的书院,本来还愤懑的几人眼里神色顿时有了变化。
“好像还有……洞主称赞过我的字。”
这下众人惊异了,只因那洞主是翰林院士,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可是书法界的大家。别说被这人称赞,他哪怕是不骂你的字丑都是一种殊荣。可沈来宝跟自己年纪一样大,却得了这种称赞。那原本骂沈来宝拼爹的人也骂不出口了。
“还有……”
众人禁不住细听。
沈来宝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沈来宝笑笑,“是个很好的姑娘。”
方才他长身而立,目光坚定而似有浩瀚星辰,整个人都显露着冲天豪气。可提及这姑娘,那周身令人生畏的气息,却悄然消失了。
只是这转瞬的变化,已让旁人明白,他的确是有心仪的姑娘,不会对席上的姑娘有任何念想。对她们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出于礼节。
沈来宝想花铃了,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到隔壁家,可他已经归心似箭。他还没有忘记他还得取得小花母亲的同意,那或许等小花回来时,他已经攻略了未来丈母娘。
然后就能娶小花,再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并肩同行,而不用前后避嫌。
还能一起去吃酱鸭脖,吃烤全羊,各种吃吃吃,买买买。
想着想着,他好像更饿、更想小花了。
“你知道大雁为什么要往南飞吗?”
“不知道。”
盘子摊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花朗扶额。
他觉得自己这十天来瘦了很多,大概是因为应付个盘子实在是太费劲了。总问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不说,每到一个地方就拽着他到处跑。他的精力似乎永远是那样充沛,不知疲倦。
花铃瞧着盘子又欺负她兄长,说道,“盘子你不要欺负我二哥。”
盘子无奈问道,“我都答应你不欺负你的情郎了,你还不许我欺负你二哥,那难道要我欺负你?”
花铃想了想,欣然道,“那你还是欺负我二哥吧。”
盘子朗声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么实诚。”
被打趣了一番的花朗摇摇头,盘子和他妹妹其实是一路人,都太会折腾人。
花平生抵达目的地,就忙自己的事去了。盘子便拉着两人出来玩,今日日头热辣,到了午时三人就躲进了路边的茶棚里,连喝了几杯茶,商议着等会去哪儿玩。
花朗知道盘子是个大闲人,既不去书院又不用被家里逼着念书,自由自在得很。不过他颇为奇怪一件事,“盘子,为什么你不跟宝弟去西关府看商会去,偏偏跟我们来这。怎么说,商会都比这有趣多了。”
“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在这里我可以欺负你,跟了沈来宝,就得他欺负我了。在这我能称王称霸,跟他去我就只能做小跟班。”
花铃抬了抬眼,“称王称霸?”
盘子伏桌臣服状,“您是王,我是王二。”
花铃立即被他逗乐,“嗯,王二。”
盘子笑笑,又瞧了瞧她顶上簪花,“又换了,真好看。”
花铃拨了拨那簪花,说道,“在小镇分开时,来宝哥哥送我的,足足有二十一对。”
盘子说道,“那转送我两对吧,我也拿去送给我喜欢的姑娘。”
“盘子哥哥也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有。”
“那等你有了后,自己去买吧,姑娘家喜欢的不是簪花,是心意。”
盘子笑笑,又瞧了一眼,小巧别致,的确很好看。他又摸了下自己的玉冠,将发全都束在一起,夏天的时候着实舒服,多凉快。姑娘家还得各种束发,麻烦。算了,以后真要送,他就送一圈锦缎带子,让姑娘把头发全扎起来,脖子多凉爽。
“扑哧扑哧。”
似有什么大鸟煽动翅膀的声音停落在了附近,花铃没有在意。片刻却见盘子身边多了个人,看衣着和举止正是潘家暗卫。她微微一顿,完全不知道那暗卫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想到那晚她往暗卫手里塞匕首,不由有些冷意。要是让他们察觉到了一丝危险,说不定那匕首就反插在她身上了。
花铃吃着包子没有过分瞧看,一会盘子抬抬手指,暗卫转瞬又不见了踪迹。
花朗若有所思,问道,“你们潘家是怎么训练护卫的?”
盘子抬着眉眼瞧他,“怎么,你想学?”
“嗯,如果能学会,无论是暗中执行命令还是训练军队,都会很有用。”
“你学不来的。”
花朗不死心道,“为什么下这个结论?”
盘子默然片刻才说道,“宫里面的侍卫都是我外公培养的,至于手法,大概就是养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