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刺激的马匹惊慌地嘶叫一声,突然扬起前蹄,向前方冲撞而去。因为惯性使然,苏琬没有站稳,往后跌去,恰恰跌入了马车的车厢中。
马发了疯一般拉着马车沿着街道向前奔,原本齐齐冲向苏琬的夷族人不得不惶然失措地后退躲让,街上的百姓也纷纷避让。
所幸的是,这辆马车中并没有人。苏琬跌落在空无一人的车厢的软坐上,又因为马车的颠簸向着马车两壁磕碰几下,勉强才稳住了身体,可她背后冷汗浸湿了衣衫。
太险了!
马车外,绿眸男子看着如同疾风般奔跑离去的马车,正要追上前去,突然觉得手上火辣辣的疼。他看向自己的手掌,蓦然发现手掌被鞭出了一道血痕,那片幽绿的眸中顿时卷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那几名被马车带起的劲风而掀到的夷族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向绿眸男子聚了过去:“主子!”
绿眸男子沉声道:“去,把那辆马车追回来。”
“那个女人,需要……”一名夷族人说着,做了一个“咔擦”的动作。
“不,我改变主意了……”绿眸男子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声音隐含怒意,“我要留着那个女人,狠狠地折磨。”
“是!”
*
疾风不断将马车小窗口的布帘吹起,苏琬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铺飞快后退。她一咬牙,扶着马车壁爬了起来。
刚要爬出车厢将马车重新掌控,却在这时,马车不知道受到什么阻碍一般,蓦地狠狠地颠簸了一下,将她摔回到软座上。
马车紧接着停了起来。
苏琬大吃一惊,心狂跳不止。
怎么回事?这马车为何突然停了下来?难道被夷族人截停下来了?!
*
正前方,几名夷族人追赶的马车突然停下,让他们困惑不止。
夷族人恐防有诈,相互对望几眼后,最终一名夷族人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马车的帘幕。正要迅速后退时,他却是一怔。
紧追而来的绿眸男子看到手下那惊怔的模样,不由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蛮族人抬眼看向他,眼中尽是震惊之色:“主上,马车里并没有人。那女人……凭空消失了。”
“什么?!”
绿眸男子脸色一变,立刻三步作两步走上前去。
他看入了马车中,那里面果然是空无一人。
*
苏琬被马车颠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亦是混混沌沌。就在这时,她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呼唤:“姑娘……姑娘?”
“什么……”苏琬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墨衣担忧的脸。
墨衣见她醒来,不由欣喜道:“姑娘,你可终于醒了。”
苏琬忽然清醒过来,却有些弄不清状况。她往马车四壁环顾一周,问道:“墨衣,我刚刚……一直在马车里吗?”
墨衣一愣,道:“姑娘在说什么话,奴婢方才见姑娘陷在梦魇中,可是担心坏了。”
苏琬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过了多久了?”
墨衣笑道:“姑娘是睡糊涂了吗?现在是未时,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苏琬又疑惑地问:“那马车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离开皇宫后不久,在一个颠簸之后,外面的景象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墨衣解释道:“是马车的轮突然坏了,所以才会突然停了下来。”
苏琬有些惘然。
轰隆隆——
天空突然传来几声的闷雷,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俨然一副将要下雨的阵势。
墨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忧道:“这天看着快要下雨了,姑娘还是先进马车躲一躲吧,马车的事,奴婢和车夫会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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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邀乘
墨衣退出了马车。
帘幕被放下,车厢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但却有一样东西微微发亮。
正是苏琬收在荷包里的姻缘石。
苏琬打开荷包,将那颗幽粉色的姻缘石取出,拿在手中打量。
那颗九厹大师所赠的姻缘石如同上次在灵觉寺看见的一般,正散发出的微弱的光芒,但似乎比上次要黯淡一些。
而且,姻缘石内部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纹,自中心向外龟裂扩散开来。
苏琬握着姻缘石,微微出了神。
……她在澜城看到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但若只是梦,为何梦中的场景会如此真实?
*
一盏茶多的时间后,凌帝身边的内侍重新进入宣正殿。
但他不敢妄猜圣意,行了礼后,只能低头道:“陛下……”
内侍飞速旋转心思,思考着皇帝只传召他一人进来到底询问什么事情,凌帝已经开口了:“靖安王或是靖安王的儿女,可曾得罪过秦王?”
内侍听到这个问题不由一愣,随即失笑道:“靖安王一脉镇守边关已有百余年的历史,这段期间,从未向陛下或是历任先帝请求过要返回上京,他从不涉及大盛朝的政务,又哪里会与秦王殿下见过面。至于靖安王的儿女,就更不可能了。皇上也未曾带着秦王殿下见过靖安王——既然素未谋面,又何谈结怨呢。”
凌帝非但没有随着内侍的解释而释怀,反而露出了更加深沉的眼神。他咳嗽几声,摇了摇头,道:“异性王一脉自开国以来便已存在,早已在大盛朝中根深蒂固,若发生内战,外族势力必定会昨收渔翁之利,国之根基必定会动摇。朕认为,能将靖安王府的势力控制在手中,自然最好的……”
一顿,他又道:“只是,桓儿先前为何会对联姻的提议如此抗拒,甚至如此明显地还出手对付靖安王府……反常必有妖,朕不信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只是朕还没想清楚问题在哪里而已。”
内侍恭敬地将腰弯得更低,口中却说:“臣猜测也许是靖安王触碰了秦王殿下什么忌讳也说不定。”
“……忌讳……”凌帝慢慢念着这两个字,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似是想到什么,他又疑惑地问:“秦王到哪里去了?”
内侍回道:“回皇上,刚才秦王离开宣正殿后,有人过来跟他说了一番话,王爷便往着陈妃的芳菲宫去了。”
“陈妃?”凌帝皱眉,想起陈妃与柳废后那层关系,他也没细问原因,只是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摆了摆手,叹一口气道:“朕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