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普照大地。
站在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之上,闵吾的身影被阳光笼罩,也和这狼藉的战场融为了一体。
他的瞳孔闪烁一抹的耻辱的光芒。
一夜苦战,最后的结果明军战败。
昭明第三军的营盘,被攻破的了,因为左右两侧的防御不足,被突袭了太过于突然,没办法组织防线。
所以他们为了减低伤亡的情况,只能放开了自己的防线,而燕军主力已付出巨大的代价,冲破了这一道战线。
现在燕军主力已经攻破了羚羊山,直奔长子城而去了。
以羚羊山和长子城的距离,估计不需要半日,就能抵达长子城了,如今长子城的情况,还有些摸不透。
所以闵吾心里面也是召集。
“将军,斥候发现,燕军攻破我们防线之后,在我们北侧十五里的地方,暂时扎营休整了!”
斥候来报。
“继续查探!”
“是!”
闵吾麾下大将陵木走过来了,拱手行礼。
入明多年,礼仪或许没有这么好接受,但是军中的军礼他倒是学足了,因为军中礼仪关乎的规矩。
军中才是阶级分明的地方,因为军令如山,上下级之间,必须要明明白白。
“将军,烧当营伤亡不小,参狼营也付出了伤亡,其他营盘伤亡较轻,但是我们折损超过八百将士,伤兵过两千,战斗力最起码折损三分之一以上!”
陵木苦涩的说道:“昭明第三军建立以来,很少有这么大的伤亡啊!”
“用陛下的话来说,这些年我们顺风顺水的战役打的太多了,所以太飘了!”闵吾平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来,他目光有一抹尖锐,死死地看着前方,幽沉的说道:“这迎头一棒,也算是把我们给打醒了!”
他这话也没错,明军这些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以西凉儿郎建立属于枢密院麾下的昭明第三军,也是战斗力彪悍,战果斐然的队伍。
从西凉到北部,一路是杀过来了,无惧任何人,兵力强盛,战斗力也强盛,哪怕是在明军体制之内,都是佼佼者。
所以对敌的时候,多少是有些过于骄傲了,可在战场上,任何一些情绪,都会导致被别人利用。
燕军就是利用了闵吾的过于骄傲,闵吾始终认为燕军不敢夜战,不敢雨战,但是他们就敢了。
这才导致闵吾兵败了。
不过现在不是他沮丧的时候,他必须要重振旗鼓,不能因为他这里而影响整个长子城的战场。
他低喝一声:“悍风典!”
“在!”
“你亲自去中营一趟,看看长子城的情况如何!”
“是!”
“其余各部,迅速休整,打扫战场,伤兵营要的照顾好伤兵,保证我们能从战场上下来的每一个勇士,都能活着!”
“是!”
这时候,白马营的校尉越昂走过来了,他拱手行礼之后,对闵吾说道:“将军,刚刚上将军派人来联系了,长子城已拿下,另外!”
“拿下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闵吾眸子一亮,直接打断了。
刚刚想要派人去打听情况,这消息就来了,这样以来,他也不算是的失职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正想要说什么。
越昂却继续说道:“另外上将军还有密令!”
“密令?”
“在这里!”
“下回先把密令拿出来!”闵吾没好气的说道:“这才是关键好不好!”
越昂有点苦笑,我不是不想拿,是你反应太快了。
白马部当初投降参狼部,把闵吾送上的羌王的位置,闵吾带着西羌部落归降明朝廷,这个决定,当时是并没有太多白马部的族人看好。
所以白马部当初内部反越昂这个首领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越昂却镇住了。
他和闵吾一样,都是在汉人的世界长大的。
所以他们都比较汉化一些。
但是这也不是他们归降的理由,他们归降,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对生活的野望,西羌人不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归降明朝廷,借助明朝廷的力量让自己的文明进步,这才是未来了。
这两年,闵吾越昂在联手推行西羌部落的汉化,对汉人的文化和生活进行模拟,如击那他们再也不需要没有粮食的时候前途部落,再也不需要在晚年的时候把自己家的老人留在高原之上等死了。
这就是他们甘心一直为明朝廷驱使的原因。
而越昂也越来越有些敬佩闵吾了,闵吾能带着西羌部落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是他父亲越虎都没办法做到了。
当族人的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族群之内反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薄弱了。
现在闵吾对西羌各部的掌控,都已经到了一个绝对的地步了,这里面少不了他白马部首领越昂的支持。
现在积石山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越昂是闵吾手下第一狗腿子。
……
闵吾打开密令看了一下,很简单的一些的军令,但是却让他有些疑惑起来了:“放行?”
闵吾沉默了一小会,把密令递给了越昂,问:“越昂,你觉得上将军在打什么主意啊?”
“这还不清楚!”
越昂道:“肯定是想要吃掉张飞了!”
“可我军攻下长子城之后,必有损伤,而且筋疲力尽之下,想要吃掉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的伤亡数量增加!”
闵吾低沉的道。
以战略来看,张飞这一股兵力,驱逐比吃掉更加有利,因为强行吃掉,会导致张飞数万兵马的反噬。
这样的反噬之下,明军就算吃掉了,也会伤亡惨重了,这不利于后面围剿关羽在河内的主力啊。
相对而言,围杀关羽,比围杀张飞,更加重要一点吧。
不过这些战略部署的,闵吾也没有说的太仔细,他现在就想要知道,张文远敢围杀张飞的底气在哪里。
张飞不是鞠义,鞠义兵力太少了,哪怕依靠长子城,都成不了大气候,而且张飞麾下是真正的燕军精锐主力。
打起来,太吃亏了。
张辽作为明军上将军之一,是明军少有了主帅,也是明军最善于指挥的帅才,他敢这样做,必有底气。
“将军,现在不管上将军的心思如何,既然军令已至,我们还得配合才行!”
越昂拱手说道。
“没错!”
闵吾点点头,道:“越昂,白马营战斗力折损不少,你率精锐,另外以昭明第三军参将之名,率后两营主力,集合八千精锐,往北推进实力,逼近张飞营,不要战,缠住就行了!”
“嗯!”
越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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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闵吾遇上了从西面而来的一支先锋军。
“日月第二军?”
闵吾看着旗帜,眸子闪烁了一下。
“末将破零,日月第二军第四营校尉,拜见闵吾中郎将!”
这是一个五溪蛮的青年勇士。
“破零校尉?”
闵吾想了想:“我记得你,你曾经和我麾下勇士较量过,惜败与越昂之下!”
日月第二军,前身是五溪营。
中郎将乃是五溪蛮的蛮王,沙摩柯,沙摩柯可是一员悍将,论战斗力,几乎是不在自己的之下了。
而且五溪蛮和西羌部落一样,都是异族融入了明朝廷的,所以有些惺惺相惜,沙摩柯是一个豪爽的大将。
闵吾曾经和他较量过一次,但是不分胜负,手下的将士也打过一场,这个叫破零的青年,被越昂给打败过。
“中郎将好记忆!”
破零眼眸闪烁,有一抹浓烈的战意,败了一场之后,他对那个年轻,看起来有些斯文,却没想到战斗力这么强的羌人将领有了很深的记忆。
“日月第二军不是在河东吗?”
“禀报闵吾中郎将,我们被燕军耍了之后,我家将军大怒,集结主力,日夜兼程的赶路,从河东进入了上党!”
破零拱手说道:“吾乃是先锋,麾下以前五百先锋骑兵,先来打听消息,看看战况如何,然后回去禀报,在准备从哪里进攻!”
“沙摩柯倒是反应不慢!”
闵吾笑了笑,沙摩柯被耍,不算是意外,燕军应该有一个能力很强的谋士,才能让他们屡次布局,跳脱出他们的战局之外。
不过沙摩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让日月第二军追击上来,这也算是一员能力超强的战将了。
“来人!”
“在!”
“把最近的战况记录,交给破零校尉!”闵吾让人把战场的记录交出去了,这是让日月第二军了解战况。
另外,他还嘱咐一句:“破零校尉,按道理我是没有资格让你们日月第二军怎么打这一战的,但是我有一个想法和建议,你回去告诉沙摩柯将军,看他愿不愿意配合打一仗!”
这一仗的败北,让闵吾有些难受,闵吾得翻盘才行,若只是昭明第三军的主力,不足以击垮张飞。
可是加上日月第二军的主力,足以把西线给张飞布置的水泄不通了,张飞一旦陷入重围,必是从西突破。
这时候只要把西线给堵住了,他就是飞天入地都没有机会了。
“请将军的赐教!”
破零没有应,但是会把这想法一五一十的传回去,因为这是沙摩柯才能决定的事情。
闵吾把自己的想法的做法都写下来了,然后密封递给了破零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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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阳光,很是猛烈。
距离长子城有些距离,距离羚羊山不足十里,一个河边的山坡平原之上,明军昭明第二军,正在休整之中。
庞德正在看行军舆图。
周围的地形显得复杂很多了。
这也让接下来的这一战,也变得有些复杂一些了。
“将军!”
成公英走进来了。
“说!”
“刚刚传回来消息,燕军已经突破了闵吾的昭明第三军的防御线,走出了羚羊山,往北行军,和我们擦肩而过,他们已经进入长子城外围西郊之外,距离长子城已经不远了,如果他们愿意,下午就能兵临城下!”
“闵吾倒是反应够快了,放水也放的迅速啊!”
庞德笑了。
“不是放水,是真的被击败了!”
成公英回答:“上将军的军令,应该在这时候才会到闵吾的手上,但是闵吾昨天晚上就战败了!”
“闵吾这么凶狠又谨慎的人,也会被击破防线,难得啊!”庞德面容有些凝重起来了:“张翼德当真如此可怕吗?”
燕军之中,张飞的名声是有些厉害的,但是庞德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闵吾都战败了,他得小心了。
昭明第二军和昭明第三军都是出自于西凉,战斗力不分彼此,要是论凶狠,昭明第三军更强大一些,论战阵,自然是昭明第二军更厉害一些。
但是闵吾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此人凶狠,又谨慎,善战,又善谋,在明军之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应该是闵吾将军轻敌了!”
成公英道:“不然以张飞主力的战斗力,想要突破羚羊山防线,没有这么容易,我们这些年,打的都是顺风顺水的战意,这样下去,必有几分骄傲,可是战场上,却容得这些!”
“引以为鉴才行啊!”
庞德点头,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命令我军第二第三第四三营主力,从侧面的方向,增援第三军,咬紧张飞!”
他看着前方,眸子肃然而杀意盈盈:“不管如何,既然上将军要赌一战,我们就必须要把张翼德留下来了!”
“是!”
成公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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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城。
张辽已经率主力返回长子城休整了,等待机会,围剿张飞部。
但是张飞部并不好打。
他需要慢慢的布置。
“张飞突破了羚羊山的防线?“
张辽倒是意想不到:“某家还想着怎么把他放进来,倒是没想到,他自己走进来了,走进来也好,省的我不少的功夫!”
“上将军,我部是不是出击!”雷虎问。
“做戏做圈套,守住西城便可!”张辽摇摇头。
“诺!”
“审先生,此战你认为,某可赢乎!”张辽突然问审配。
审配随军而行,如同人质,不过既然问了,他也应:“张飞,已是插翅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