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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一章 大军临,谈判!
    滇池城之中。
    雍闿忽然感觉有一丝丝的冷风吹过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收紧了身上的衣袍,他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天际,有些自言自语的问自己:“也不知道雍海来不来得及救援?”
    牧军兵锋突然直向牂牁,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他不想去增援牂牁,让牂牁的朱褒和牧军先分一个生死,对他来说是好事,就算牧军能打赢这一战,消耗也必然很大。
    而且分兵东去牂牁,是很不理智的一件事情。
    一旦半路被堵截,很可能回去全军覆没。
    但是牂牁的朱褒派出使者求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不管如何,首先不能寒了人心,不然越嶲的高敏首先就会脱离联盟之中,孟获也会对他有所戒备。
    “家主,牂牁急报!”一个雍氏亲兵急速的跑进来了。
    “传上来!”
    “是!”
    雍氏亲兵把手中的急报递上来了。
    “怎么可能?”
    雍闿看了一眼,瞳孔猛然之间变得森冷起来了,脸色还有一丝丝的苍白。
    这奏报是告诉他,数日之前,牂牁已经兵败了。
    而且败的很惨。
    且兰城几乎被屠城,朱褒战死,牂牁青壮,被屠戮无数,真真正正的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废物!”
    雍闿咬着牙叫着:“朱褒这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你好歹当半个月以上,才不到几天就被人破城灭杀,还让我去增援你,整一个大废物!”
    暴躁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着跪在下面的家族亲兵问:“这消息应该在五天之前,就传到滇池了,为什么会这么晚?”
    现在他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派出去的增援兵马,这时候应该还不到牂牁,可难保牧军不会主动出击,要是伏击一般,那问题就大了。
    “禀报家主,牧军屠戮且兰之后,派出兵马,四处封住了进出入的通道,我们的人回不来,这还是我们家族培养的游侠探子,翻山越岭,带回来的消息!”
    “该死!”
    雍闿站起来了,来回踱步:“来人!”
    “在!”
    一个中年人走进来了,问:“太守大人,可有吩咐?”
    这是益州郡的三大主簿之一,唯一一个普通寒门出身,却深受雍闿器重,名为何宇。
    “雍通现在行军至哪里了?”
    雍闿问。
    “昨日送来了消息,好像已经将近进入牂牁了,快到夜郎城了吧!”
    “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把他们召回来了!”
    “现在?”
    “就是现在!”
    “太守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宇问。
    “你自己看!”
    雍闿把手中的奏报递给了何宇,何宇虽为太守府的主簿,更多的职责是他的谋士之一。
    何宇仔细的看着奏报,半响之后,道:“太守大人,现在接应,恐怕都来不及了,雍通大人多半是已经遇到伏击了,他能不能逃出来,看他自己的造化,我们首先要做了,应该是完成对益州郡的防御,太守大人应该和蛮王商讨一下了,蛮军必须倾巢而出!”
    “你说的对,我有些乱了!”
    雍闿冷静下来,点点头,道:“不过雍通不能不管,你亲自带兵五千,东去接应,能接应就接应,不能就立刻退回来!”
    “诺!”
    何宇点头领命。
    何宇离开之后,雍闿在大殿之中静静的思考了很多,半响之后,他让人备马,带着三百余人的亲卫营,离开的滇池城,直向西面而去。
    一座无名山上,蛮军扎营。
    “王,雍闿来了!”
    “雍闿?”
    孟获年轻,魁梧壮硕,他铜铃般的眸子刷过一抹精芒,道:“请他进来了!“
    “是!”
    一个蛮族勇士把雍闿请进来了。
    “你来做什么?”孟获说话没有这么文绉绉,很直接,道:“孟节已经率军进攻牧军了,牧军的兵力不多,但是且战且退,目前除非我增兵,不然一时三刻拿不下!”
    “不是说这事情!”
    雍闿摇摇头:“我准备先谈判,所以让孟节撤兵,撤回来了!”
    “谈判?”
    “本来是想要打一场才和他们谈判的,就好像当年对付刘焉那样,先镇服了他们,然后再提条件,这样必然会顺利很多了,也让他们见识一下,这里谁在当家做主!”
    雍闿说道:“但是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雍闿把手中的一份奏报递给了孟获:“这是从牂牁传回来的奏报!”
    “朱褒被灭了?”
    孟获有些的瞪大眼眸,不敢置信:“这乌龟一样的人,这么容易就被牧军灭了,牧军当真如此强大?”
    “牧军能在中原盛名,绝不可小觑啊!”
    雍闿低声的道:“而且他们在且兰城大开杀戒,就是为了震慑我们,如果我们胆敢和他们再战下去,恐怕滇池城就是下一个且兰城!”
    “怕什么!”孟获冷冷的道:“我们蛮族怕过什么人,大不了我们遁入十万大山,我不相信你他们还敢追来了!”
    “要是以前,我也不相信有人能破的了且兰城,不说朱褒的实力,牂牁的地形,你是知道了,就算比不上十万大山,也是凶险无比,可不到区区几日,他们就攻破了牂牁,杀入了且兰!”
    雍闿捏捏鼻梁,道:“牧龙图之凶狠,我多多少少有些的感觉到了,这可不是刘焉,不好对付,太过于强硬,说不得此人敢血洗南中四郡!”
    “他真的敢?”孟获有些怀疑。
    “别人不敢说,此人杀性之重,又手握雄兵,未必不敢!”雍闿苦笑。
    “那你想我们怎么做?”
    “先示弱!”
    雍闿道:“你把兵马撤回来,我亲自北上,和他们谈一谈,如果能谈出和平来,这样是最好,哪怕吃点亏,我也不想和牧军打了一个鱼死网破,但是一旦谈不拢,那只能背水一战,到时候,蛮族的勇士,恐怕要倾巢而出,才能挡得住!”
    “我部落之中能征善战的勇士都在这里了,三十六洞各个部落,其实并不齐心,我最多只能再征召两万的勇士,凑足五万勇士!“
    孟获说道。
    整个蛮族,自然不止五万青壮。
    蛮族其实不是一个种族,是一个代称,十万大山,部落无数,最少百万人口,三十六洞只是一个简称,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三十六个部落,一个部落,代表一个种族。
    很多年前,这些人被称为九黎部落,后来在十万大山落草生根,和中原人格格不入,渐渐形成一个个部落,然后被中原称之为蛮夷,蛮族就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的代号。
    蛮族包括白蛮族,夷族,苗族……等等的种族。
    孟获虽然夺取的部落之王的称号,但是他坐上蛮王的位置,并不是很久,三十六洞,不服他的人,不在少数,他偏向于出山而居,可还有一些部落甘愿留在大山里面。
    “希望能顺利谈出一个和平来了!”
    雍闿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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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阳的江面上。
    徐徐清风拂过来了,迎着夕阳的光芒,牧景正在喝茶看书,其实离开江州,也是一件美事,最少没有这么多繁琐的事情来闹腾他。
    作为明侯府的主公,平日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了,只要坐在昭明阁里面,基本上就没有空闲的时间,出来之后,除非一些实在是无法决断的事情,才会千里迢迢送来给他决断。
    其他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劳烦他的,反而让他清闲下来,看看书,钓钓鱼,这日子,过的不要太过于舒爽了。
    “主公,甘宁回来了!”
    “这么快?”
    牧景有些意外,他放下书籍,抬头眺望,只看到一艘艘的战船,靠近了自己的双牙战船。
    “末将甘宁,未能一战功成,还请主公责罚!”
    甘宁跳上来,俯首在下,跪膝认罪。
    “什么意思?”
    牧景眯眼。
    “未能伏击其主力!”甘宁回答。
    “详细的说一说!”
    “诺!”
    甘宁把这一场伏击战前后细细的说了一遍,然后才道:“是我经验不足,并没有提前想到,他们会分兵而行,率先动了兵,反而引起他们的警惕,虽然一战伏击,足足击溃了他们的三千兵马,但是他们的主力反而逃过了一劫,遁入了山林,吾等乃是水军将士,不善于山地战,不敢轻易追击,所以只能放任他们离开了!”
    “诸葛,这一次益州郡军带兵增援的是何人?”牧景问。
    “雍通!”
    诸葛翻了翻资料,道:“景武司对其的评价,极善于防守,为人谨慎小心,熟读兵法,乃是益州郡守雍闿麾下第一智将!”
    “有点意思!”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了一口气。
    历史书过了一千八百年,其实姓名都会被抹去,这是一个极为璀璨的大时代,群雄并起,武将如云,谋士如雨,英才如同大雨之后的的竹笋,纷纷冒出来了。
    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再历史上青史留名,而轻视了他。
    “让景武司着重开一个档案,调查此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诺!”
    “甘宁,论情,有原谅之处,可军法如山,不得违背!”牧景道:“此战你未能完成任务,自然要受罚,受军棍三十,罚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是!”
    甘宁重重的点头。
    这一仗,他有些垂丧,本想要扬名,以正自己的能力,可终究是太急躁了,反而错过了机会。
    “甘宁,我很器重你,但是你首先要明白,作为一个将军,在战场上,最忌讳的是心急!”牧景看到甘宁这时候身上的一抹沮丧,还是安慰了一下,这是一员大将,缺少的只是历练,他拔苗助长了,就要付出点代价,但是这代价,他付得起,他坚信,甘宁是能成才的:“你想要成为一员名将,首先就要在沙场上明白,输的结果,赢的结果,输得起,赢得起,才算是一个将才!”
    “末将受教!”
    甘宁如同醍醐灌顶,灵台一下子清明起来了,看着牧景的眼神,也有一抹执着的狂热。
    从来没有人,如此的坚信自己。
    这是第一个。
    “去领罚吧!”
    “诺!”
    甘宁心甘情愿的去领罚了,三十军棍,对很多人来说,可是重罚了,但是对于甘宁,并不算什么,行刑的人也不会往死里打,毕竟这是主将,至于罚俸一年,更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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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主公,戏司马麾下先锋军,已经进入汉阳!”
    “来的真快,应该是担心我跑去战场了!”牧景笑了笑:“所以分了先锋,首先来盯着我,我保证,来的人是陈到,也就这厮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陈到可是他的心腹。
    当初从景平营建立开始的,一直到现在,都是指哪里打哪里的,也是如今军中少数不畏惧牧景权威的人,在牧景面前,他永远坚持,对了就是对了,这是一个古板的人。
    “戏司马也是担心主公安危!”
    说那厮,那厮就来了,陈到策马而来,停在码头上,下马上船,拜见牧景,说道:“戏司马说了,命令我,寸步不得离开主公身边!”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牧景斜睨了一眼。
    “主公说了,县官不如现管,戏司马乃是北武堂主事,权衡七军七营,乃是我的上是,我自然是听戏司马的!”陈到坚定的说道。
    “我还是他上司,没见那厮安安分分的听我的!”
    牧景那个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主公,放心,我就占你一个位置,你当看我不到,不会影响主公心情的!”陈到自觉的在旁边站着。
    “行,陈到,我记住你了!”
    牧景狠狠的剐了一眼陈叔至,是时候给他点小鞋穿穿了。
    “主公,前线大战结束,蛮军放弃为围山,退出了汉阳地界,东州军第一营和第二营已经退回来灵素山!”下午,景武司传令使传来消息。
    灵素山是汉阳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也是蛮军和东州军的战场。
    东州军主力东调,但是留下了第一营,第二营。
    “蛮军撤了?”
    牧景眯眼:“看来是他们知道了牂牁之战的结果!”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撤兵?”诸葛玄问。
    “不清楚!”
    牧景摇摇头:“不战而退,不太像蛮军风格!”
    “主公,还有一个消息!”景武司传令使拱手说道:“益州太守雍闿,要和主公谈判,亲自送上的请柬,邀请主公,味县一会!”
    “谈判?”
    牧景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感情这雍闿是想要和我谈啊,他还真有信心,能说的服我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