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婚事而已,你们安安心心让我完婚不行吗,非要逼我发怒不成?”牧景倒是有些意外,事情的发展好像比他预料的要严重一点点。
外面的人他不管,他自问还真得住局面。
然而他担心的是明侯府的嫡系,他如今的地位,都是明侯府给支持起来了,但是这事情即使明侯府的嫡系,反对的人也有不少人。
说到底,他还是低估的汉室四百年江山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
正统地位,非一朝一夕可取代。
他可以娶任何人,哪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都不会有人反对,唯独张宁除外。
张宁乃是大贤良师张角独生女,汉末第一反贼,舍张角之外,再无其他人了,张角天生就是大汉的敌人,黄巾军曾经牵动八州叛乱,覆盖天下,他生生世世都是汉室敌人。
牧景乃是大汉的明侯。
你娶了一个反贼之女,让天下人如何看你。
“主公,此事还待三思!”
刘劲拱手,沉声的说道:“主公与张氏情投意合,本事良事,主公后宅之事,属下也不想过目,奈何张氏身份之奇特,稍有不慎,连累主公,主公如今步步小心,如此把柄,若是让朝廷追究下来了,届时进退艰难,唯一战而已,大战一起,必联袂万千兵卒,乃祸事而已!”
“祸事?”
牧景冷笑一声:“我牧龙图起于青萍之末,历经艰险,方走到今时今日,我想要太平过日子,但是不代表我怕事,人,我是娶定,祸事要来,那就来吧!”
这一刻,牧景是强势而霸道了,不容任何人反驳。
娶个媳妇,还不能自己做主,他这个主公,也做的太过于窝囊了,当年他错过了一次,这一次,他不能让张宁再伤心,无论多艰难,他都必须要娶了张宁,光明正大的娶。
“给我传一句话下去,自今日开始,任何人不得讨论此事,若有违者,当诛!”
牧景淡然的说道。
“主公……”
“还有意见吗?”牧景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了,他从不是一个温善的人
“属下告退!”
刘劲看着牧景坚定的神情,沉默了半响,不再说什么,行礼之后,转身走出昭明阁。
他走到长廊上,正面遇上了走过来了胡昭。
胡昭看着他垂头丧气的神色,微笑的道:“让你别去碰他的底线,你就是不听,是没结果吧?”
“主公这一次是铁了心了!”
刘劲苦笑:“我们去劝谏他,他已经是没了耐心,要是再来一些人劝谏,恐怕他是真的动怒了,这往后啊,是真的不能在让人去劝谏他的!”
他感觉已经触怒了牧景,即使牧景没有杀意,但是一怒之下,贬责他也是有可能的。
“其实我们也该去理解他一下!”胡昭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就准备娶张氏为正妻,可被先主压迫之下,为了牧氏生死存亡之大业,他放弃了,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了西南,有了立足之地,他还不能如愿,那就太憋屈了!”
“他是主公!”刘劲强调说道。
“他也是一个年轻人,别忘了,他如果不过只是弱冠之年,血气冲霄,还不是那种事事都会衡量得失的年纪,他也有他的冲动!”胡昭沉声的道。
“我也不是说反对他,只是让他低调一点,掩盖一下张氏的出身,这样我们也有和天下人争执的余地,不至于被一下子扣上了一个罪名!”刘劲道。
“这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主公不愿意委屈了张氏,便由着他,此事看似的确有些风波,但是其实也没什么,黄巾之乱都过了这么多年,朝廷都历经两帝,还有多少人记得当初的大反贼张角!”
胡昭想了想,道:“其实无非就是一些包藏祸心之辈,想要拿捏这事情,来削弱主公在天下的名望,此事主公是任性了,但是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想办法弥补一下就是了!”
“蔡祭酒何时南下?”刘劲突然问。
“你想让蔡祭酒去劝主公?”胡昭皱眉。
“虽希望渺茫,但是我还是希望主公能退一步,不能因为一女,而坏了他的名声,区区益州,自不妨碍,然若是征伐天下,终究是有所失!”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劳烦蔡公,此事本就敏感,别忘了,蔡公不仅仅是长辈,更是主公之泰山,夫人的父亲,他该以什么身份去劝谏主公,你想过吗?”
胡昭摇摇头,想要大胆刘劲这念想。
刘劲闻言,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胡昭没说错,要是其他事情,劳动蔡邕出面,牧景就算愤怒,也不会说什么,比几个蔡公是长辈,然而这事情,蔡公的身份就有些敏感了。
“此事先放一边,我们去见主公,有一件事情该解决一下!”胡昭说道。
“什么事情?”
“货币!”
…………………………
对于刘劲去而返回,牧景眸光闪烁,面容阴沉,他打定主意,要是刘劲在啰啰嗦嗦,他就给点颜色他看看,得让这些混蛋知道,自己是主公,不是一个傀儡。
“主公,属下和刘主簿想要和主公商讨一下,目前益州的货币问题!”
胡昭先开口了,因为他看出来了牧景压抑之下的怒气,不给牧景爆发的机会,不然还真的一地鸡毛了。
“货币?”
牧景楞了一愣,心中压得一个怒气也就消失了,他的沉声的道:“最近事情比较多,倒是没有理会这事情!”
“主公,目前益州的五铢钱,比较散乱,这些五铢钱虽然比朝廷发现了长安小钱要足分量一点,但是各有相异,并非州牧府同意铸造,而是各地的乡绅豪族,把持铜矿,私铸钱币,好像当年刘焉暗地里面允许了!”
刘劲禀报说道。
“为什么会允许?”牧景皱眉,这一点他有些想不透。
“当年刘益州刚刚进入益州,没有财力支持,又想要治军,想要脱离贾龙的掌控,所以才有了这个不成文的约定,如果不是各郡乡绅豪族送钱帛粮草,他根本就无法支持对益州内部统一的战役,而且后来对于荆州的战役,他也是如此做的!”
刘劲回答说道:“所以才有了这不成文的约定,后来就形成尾大难断之势,地方豪族,占领铜矿,私自造币,反而成了益州的一种利益约定,大部分的家族都掺和进来了,反而是州牧府,连造币的衙门都没有设立!”
“这事情也是我整顿了州牧府之后,才发觉的!”胡昭说道:“如今铸币造钱的工坊,整个益州,就没有一个是隶属州牧府的,州牧府连铜矿都没有几个!”
“刘焉如此短视?”
牧景拍拍额头:“还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他是没想到刘焉在益州的日子这么艰难,事事受挟,连铸币造钱的权力都放下去,才换来了益州的财务宽裕。
这种做法,等于涸泽而渔,焚林而猎,日子一长了,在财务上,他必然会被这些地方势力给拿捏住着。
“这权利得收回来了!”
牧景沉声的道。
“就怕会引起民愤!”胡昭说道:“这可是莫大的利益,谁都不会轻易放手,我们又还没有站稳脚跟,到时候这些人拿出和刘焉的约定,我们就要吃亏了!”
“明科颁布的如何?”牧景突然问。
明科是明侯府按照汉朝律法,集合了明侯府上下不少人的意见,订下了一套法规法条,是明侯府打算执政所用,已经在汉中提前实施了。
“已经颁布下去了!”
“既然这样,按律而定!”牧景沉声的道:“我们订下《明科为律法,那就杀鸡儆猴,让益州人知道,谁也不能凌驾在《明科》之上,私自铸币,当如何罪,一概不饶!”
“这样会引动风波!”
刘劲小心翼翼的道:“如果加上主公大婚之事,那就是轩辕大波!”
“我倒是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敢动!”
牧景平静的说道:“益州太过于安稳,不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咋休养生息吗,也许让外人看看,我们自己乱成一团,反而少了点盯梢的目光,而且货币必须要统一,我们才有生产力,明侯府如果连货币都统一不了,我们还能有多少财力去养兵!”
货币统一是关键。
明侯府治理地方,连货币都掌控不住,那么还有什么用,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需要财力支持,才能稳得住,如果来财力都掌控不住,那就是一个傀儡。
“主公,这事情可能需要明丰钱庄的支持!”
胡昭说道。
明丰钱庄,如今在明侯府可比金曹更加的吃香,掌控明侯府最大的财力,还掌控大汉通宝的发行,更是在商贾之中有不一样的号召力。
“你们尽快那一个方案出来了,明丰钱庄会配合你们,岁末之前,益州的货币bixu 统一!”
牧景有些凌厉的说道:“如果真的有人在这时候跳出来了,那你们就不妨杀鸡儆猴,斩了一批,震一震这些人,不要以为我明侯府真是好脾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