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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严颜,你过不去!
    张任顿时之间浑身悚然起来,此时此刻的他,心中有一股巨大的不安感觉,仿佛这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在大殿之中,他来回的踱步。
    久经沙场的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冷静,所以越是紧张的时候,他头脑的思绪越是清晰,他冷静下来,开始把最近时日发生的事情都理一遍。
    荆州突然的出兵本身就有很大的疑惑。
    他摸不透荆州军的意图,所以才会不战而退。
    当东州全军都已经退回荆州城之后,他认为自己已经是安全的,背靠牧军,又有荆州城为防护,可以硬碰硬的打一场。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站在这荆州城之中,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危险正在降临之中,作为一个武将,在战场上生死搏杀无数次的武将,他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来人!”
    “在!”
    “传第三营校尉!”
    “是!”
    半响之后,一个校尉走上了城头之上,俯首行礼:“末将徐从,拜见将军!”
    “徐从,你立刻率军,兵出麦城!”
    张任准备试探一下,他嘱咐说道:“记住,麦城如今敌友不明,若是迎之,不可弃营,需率军而入,若是拒之,他必须要试探性的进攻一场,我会派遣第七营,第八营接应你,任何危险,立刻撤回来!”
    “诺!”
    徐从是先锋猛将,一身武艺,悍然如虎,枪法本来就是自己教的,算得上是自己的半个徒弟,张任对他十分信任,所以才让他去试探一下。
    ……
    又过两日,在张任的等待之中,徐从率营返回。
    “禀报将军,我们遭遇伏击!”
    徐从身上有一道箭伤,伤口包裹这素布,尚可见鲜血溢出,可见伤的不轻:“折损将士三百余,若非后面有接应,就全军覆没了!”
    “具体情况!”
    即使张任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还是震惊,这一刻,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拔出来的陷阱之中,但是他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有自己的冷静,才能让军心的稳定,他十分清楚这个道理。
    “我们虽有防备,但是不曾想到,尚未至麦城的城下,已遇伏击,前营后营同时被攻击,左右乃是小道,无法大规模的撤退,只能突围,幸好第七营距离我们不足五里,方能顺利接应,后来第八营赶至,他们才撤兵,但是只是一个遭遇,我们的伤损也足足有三百余将士!”
    “半途而击!”张任咬牙切齿:“看清楚旗号和番号了吗?”
    “看清楚了!”徐从点头:“他们的番号是,景平,第一军,陈!”
    “肆无忌惮啊!”
    张任拳头握紧。
    这一刻,他可以确定了,牧军已经选择做益州的敌人了,不过,应该是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荆州军勾结在一起了,而自己,后知后觉,失去了防备,如今陷入了围困之中。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任沉思了很久,他想不通这个问题,牧景如今就在成都,以质子的身份被主公困在身边,如果牧军异动,第一个死的就是他,这些牧军将士,怎敢如此。
    真是因为牧景孤身入了益州,他才放心牧军,才没有防备自己的后路,如今想来,还真是愚蠢,就不该去相信牧军。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张任的反应很快,他的思绪,已经跳出了荆州境内。
    他双手背负,目光远眺,看着西面的天空,那边的天空十分的湛蓝,他却仿佛看出了有一丝丝的乌云密布:“缘由应该是是在益州,益州内部肯定出了问题!”
    但是益州出现什么变故,他一无所知。
    因此一筹莫张。
    即使他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如今遭遇东西夹击之中,他恐怕也是显得无计可施。
    突围?
    倒是一个办法。
    要是放在之前,他会这么做,但是现在,他想都不敢想,因为他没有把握对付牧军,牧军的战斗力之强,他是亲眼目睹的,一旦失了荆州城的防护,即使他兵力再强,面对牧军和荆州军的围剿,必死无疑。
    如今,也只剩下固守待援了。
    可这援军在哪里?
    他心沉甸甸的。
    这一切他没有和任何人商讨,都藏在的心中,因为这时候,他伤不起任何军心,他只能悄悄的派遣最精锐的斥候探马趁夜突围,返回益州报信。
    幸好,他尚有荆州城,荆州城有存粮,城高墙厚,加上他的兵力强硬,能守住一段时间。
    只是这时间恐怕不会很长。
    因为荆州城的存粮支持不了多久,外面水陆两路肯定都已经被封锁了,不会有颗粒米粮进入荆州城,一旦存粮消耗完毕,又没有援军,他只能强行突围。
    希望这一日,不会来临,届时,恐怕东州军也会成为一个历史。
    …………………………
    荆州变故连连,益州也是风起云涌。
    巴郡。
    自从出现的一股巨寇之后,全郡上下,都有些煌煌不安的感觉,一直到巴郡都尉戏志才的上任,戏志才上任时间不长,但是动作如雷霆。
    他先集合了郡中的兵马,约莫只有三四千兵卒,然后在垫江设伏,一战三日,击溃了三千巨寇,俘虏两千余,斩杀数百,一下子涨了郡中不少的士气。
    一些县令县尉都视为救命稻草,纷纷上奏,请求派兵擒拿盗贼。
    但是自从剿灭了垫江巨寇之后,戏志才却没有异动,他开始整合仅存了巴郡兵力,巴郡精锐都让严颜带走了,现在集合不到三千余的兵力,都是从各县来的兵卒。
    虽然这一股兵力散乱,但是倒是给了戏志才机会,若是嫡系的巴郡兵,他还不敢用,这些兵卒战斗力不行,可向心力可以摇摆,收复他们就轻松了。
    就当所有人以为戏志才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戏志才又一次大出所望。
    他率兵沿江之上,过积县,驻扎平都县城,与巨寇甘宁的老巢临江隔江而对持,又过数日,戏志才突然一人一舟,一袭白衣,划舟而过,孤身入临江。
    在临江叛军营中,戏志才口若悬河,舌尖如剑,一人独战群雄,说降了甘宁,沈弥,娄发了三大贼寇,降服兵卒上万有余。
    这一下子奠定了他在巴郡的威望。
    当戏志才率兵返回江州城,城中世家豪族,乡绅富户,十里迎接。
    巴郡太守征战在外,昔日江州遭遇兵祸,太守主簿皆遇难,如今都是缺位,戏志才以都尉之职,掌握全郡,整理各县政务,平复各地贼伏患,初步建立的民心。
    就在这时候,三月十二日,中午,在江州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兵马,这一支兵马来势汹汹,上竖巴郡军的其旗帜,立的是严字大旗,最杀有数万之兵马,沿着城墙而逼迫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阵压全城。
    城中的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以为是太守严颜归来,心中还颇为欣喜,但是这时候全城突然下了禁令——大敌莅临,城门关闭,城中戒严。
    这是巴郡都尉戏志才的告示。
    这一下子打蒙了江州城所有人。
    这是闹啥呢?
    城上城下。
    皆为巴郡兵。
    然,却是两军对持,双方的杀意腾腾。
    一下子全城的所有人都惊恐起来了,家家户户闭门不敢出,即使一些世家门阀,乡绅豪族,此时此刻也摸不准时势,昔日的太守严颜,乃是威严颇重之辈,如今的新贵戏志才,更是杀伐果断之人,他们都惹不起啊。
    “戏志才,某给你三日时间,你若不开城门,迎我大军入城,休怪我强攻!”严颜策马阵前,冷厉的看着江州城的城头之上的身影,运气开口,声若洪钟大吕,荡然全城。
    “严颜,这江州城,你过不去!”
    戏志才只有一句话。
    他麾下的兵马已经列阵城墙上了,能用的器械也全部搬上来了,滚木,桐油,摆明了要坚守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