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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赐婚 上
    五月的雒阳城,已经没有了柔情春日的温和气氛,更多的是一个闷热的天气,夏日的光阴已经降临,空气中能感觉到炎炎气浪,这气浪重重叠叠,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因为求贤令带来的热闹攀升到了巅峰。
    关中,豫州,兖州,不少地方都被这一份求贤令所波及,因此涌入京城的人越来越多,让京城变得十分的热闹。
    而牧氏求贤馆,除了之前牧景开设来的十座之外,牧山和黄劭联手,一口气开设了三十座,但是每一座求贤馆都是的人满为患。
    一个个的人才,就好像掉落的果子,不断的进入了牧氏父子准备好的果篮之中。
    “这酸梅汤加上冰块,果然是人间极品!”
    景平院落中,牧景喝了一碗加上冰块的酸梅汤,浑身通爽,笑着对胡昭说道。
    京城大部分权贵,都有地窖,以地窖存冰,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太傅府自然也地窖存冰,十分金贵,也就是寥寥几个人能用得上,配上解暑的酸梅汤,在这种闷热而烦躁的天气之中,山珍海味都比不上。
    “以前只是听说,三伏天中酸梅汤如仙酿,但是从不敢奢望某家也能有享受到如此待遇,这滋味,的确是让人欲罢不能,太享受了!”
    胡昭也喝了一碗加冰酸梅汤,却发出了一些感叹:“只是越是享受,越是羞愧,这天下之大,人与人的差别可真大,太多的不公平了,当今天下,多少人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下,却有人能享受如此奢华的享受!”
    这种奢侈的享受,也只有顶级的权贵才能有资格享受,胡昭昔日可没有这个福气,最多只是心中吐糟一下的而已。
    如今享受了,却感概甚多。
    “先生此言,景可不太认同,我牧氏今时今日的权势,乃是从一次次生死之中打拼出来了,我们之所以拼命,是因为想要活着更好!”
    牧景的话说的很直接:“天下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有人出生就注定是九五之尊,有人生来却为贼,这有公平所言吗,我们活着,追求的就是生活的品质,吃不上饭的人,为了吃饭拼命,吃上饭的人,为了吃肉拼命,吃上肉的人,为了更好的享受而拼命,这是进步,不是不公平!”
    “你的话,好像什么时候都有道理!”
    胡昭闻言,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有些大道理,很多读书人心中都懂,只是接受和不接受而已。
    今日牧景这样说,他倒是感觉很新颖,追求与进步,在他看来,又是一个可以让他研读的新学识,他的毕生都在求学。
    “先生是说我强词夺理?”牧景不满的说道。
    “某是赞誉你!”胡昭道。
    “我总感觉先生好像在讽刺我!”牧景狐疑的看着胡昭。
    “绝对没有!”胡昭保证的说道。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交锋之中,让他的关系在有拉近了不少。
    胡昭博学多才,牧景思想诡谲,他们双方之间还是有话题的,在不断的相处下,其实他们都已经放下了最先的防备状态,开始了解对方。
    在牧景看来,胡昭是一个人才,一个即使戏志才都敬佩三分的绝世大才,只是被历史埋没,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将会绽放光芒。
    而对于胡昭来说,他半辈子仕途不顺,早已经放弃,遇到牧景,这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机会,他选择了牧景,相处了解之下,更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决定。
    “这是今日求贤馆送来了!”
    胡昭把手中一份文卷递给了牧景。
    “求贤馆最近怎样?”
    牧景接过来,略了一眼,兴趣不大,反而问起了求贤馆的状态。
    “被烧了三座,每天平均闹事七次,大白天悬挂一个尸体在上面的事情发生了已经不下十次!”胡昭神色有些无奈,道:“这也算是的不错了!”
    求贤令形成的风暴,让牧氏父子大手的收取人才,可也惹怒了整个士族,士族反弹,已经初步呈现,即使有南军派兵来了护卫,还是让这些求贤馆出现各种的意外。
    “靠!”
    牧景狠狠的爆了一句粗话:“他们也太下作了点吧!”
    这样搞下去,虽不至于让求贤终止,可也太过于损害他们的声誉了,连你一座求贤馆的都保不住,让很多人才会对他们失去了信心的。
    “我看这倒不是袁司空他们的手笔!”
    胡昭道:“更多的是雒阳一些士族的发泄!”
    他眼眸闪烁一抹精芒:“袁司空做事情,某也了解三分,他要么不做,要做做绝,这点小大小闹,伤不了求贤馆的根本,也耽误不了我们求天下贤能!”
    “你的意思是,这其实只是开胃菜,我们四世三公,号称士族之首,天下第一世家的袁氏的家主袁司空其实正在酝酿一个大招?”
    牧景眯眼。
    “大招?”
    胡昭虽然听这话有些粗坯,但是还是听得懂大招的涵义,他沉声的道:“这样说也没错,袁司空出手,必然石破天惊,十有八九,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小心应对,狗急了还跳墙,人急起来可是要命的!”
    “我等着他们!”
    牧景冷笑。
    他既然敢做,就做好的准备,如果是战争,那他们就对垒一下,看谁先倒下。
    回过神,牧景开始翻阅这文卷:“这是名册吗,求贤馆不止这些人吧?”
    “这是罗列出来的人才,有读书人,有游侠,更多的是旁门左道的人才,志才每天都在接见他们,了解他们的学识,问清楚他们的过往,做了不少工作,为我们辨别了不少人才,但是如何用他们,还得看你拿主意!”胡昭说道。
    “戏志才那厮,明明可以自己拿主意的,非要我!”
    牧景撇撇嘴,拿着文卷,有些不爽的说道:“这么多人,我要是一个个的拿主意,这不得累死吗?“
    “如何去用人,是你的功课,这一点,谁也帮不了你,某家不行,戏志才不行!”
    胡昭淡然的说道。
    他既然选择了牧景,他就希望牧景能成为一个明主,所以他不遗余力的在培养牧景的主公技能。
    “愿意来求贤馆的,大多数都是郁郁不得志而心有不甘之人!”
    牧景眯着眼眸,扫过上面一个个名字,戏志才做的功课还是很仔细的,资料详细,名字,年岁,籍贯,特长……等等,上面都写的很清楚。
    “特别是这些读书人,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通过求贤馆,而出仕途!”
    牧景继续说道:“这一点,我要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
    胡昭沉声的道:“到今日为止,进了我们求贤馆的,已经确定身份的,就有不下三百个读书人,这要是全部出仕途,那可是很恐怖的事情,我们如何安置的下来!”
    “只要有学识的,来多少,我收多少,这点读书人,单一来看,很多,毕竟如今即使京城的读书人,也为数不多,可如果放在朝廷之上,其实是很少的!”
    牧景摇摇头,道:“你想想,我父亲是当朝太傅,可随意征辟幕僚,可举荐官吏,秩俸四百石以下的官吏,随意安排,太傅官衙,卫尉官衙,另外还有尚书台,蔡尚书虽门生遍天下,可手下可用之人,本身不多,只要有学识,安插一二,想必他也不会在意,还有朝廷九卿之中,大司农官衙已经被我们拿下,廷尉也偏向了我们,这里面的小官吏需求可是很大的!”
    以牧山的职权,不管是征辟,还是举荐,秩俸四百石以下的官吏根本不需要在朝廷上商议,秩俸六百石以上的,强势一点,也可以安排。
    这就是当朝太傅的权势。
    “这有些太大方了,这些人投靠我们,大多数都迫于无奈,你就不怕他们过河拆桥吗?”胡昭担心的说道。
    出仕途可没有说说这么简单,一旦举荐了他们,他们坐稳了位置之后,可以翻脸,毕竟他们求了只是一个机会,未必会选择依旧依靠在牧氏麾下。
    如果放在朝堂争锋的角度来看,牧氏其实是弱势的,要不是牧山执掌京城兵权,他早已经被挤兑的活不下去了,这就是士族根基,他们足以掌控朝堂各部。
    被举荐出仕途之后,再去改换门庭的官吏,大有人在。
    “怕!”
    牧景揉一揉眼角,沉声回答,道:“但是怕也要去做,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不怕他们过河拆桥,我把这些人举荐出仕途,只要有一半能成为牧氏党羽,我们都是赚了!”
    “其实我们可以慢慢培养,属于我们的士人!”
    胡昭沉声的道。
    “哪有这么简单!”
    牧景叹了一口气:“我们牧氏说到底,底蕴太薄弱,朝堂之上,十之八九,皆是敌人,我们崛起的太快,凭借强大的兵力进入朝堂,等于从天而降,会有飘着的感觉!”
    “什么是飘着的感觉?”
    “飘着就是感觉,就是缺少根基,什么是根基,所谓朝堂根基,就是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官吏,我们牧氏强势,执掌数部,可只是管上不管下,大多数官吏,都是秩俸千石以上的!”
    牧景道:“现在我们急需的就是这种基层的官吏,父亲之前无人可用,只能干着急,所以我才会响起秦孝公当年求贤令,求贤能之才,填补这一份空缺,当然我也知道,如此用人,多为不忠,可如今等于死马当活马医,能用都会用,收之十之三四,都是收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昭苦笑的道:“说到底我们没有储备人才,所以就大网捞鱼,捞着多少是多少!”
    “对!”
    牧景打了一个响指,道:“这就是我发出求贤令,建立求贤馆的目的!”
    两人接着商讨这名单的安置。
    “这个郭陵,上面提到,他曾为官府断过案,可以放去廷尉用一用!”
    “这倒是可以!”
    “……”
    “至于这个洪深,戏志才重点批言,易学不错,善于理账,让他去大司空,当个文吏!”
    “我倒是认为,却尚书台更好!”
    “尚书台也行!”
    “……”
    “余封,南阳人,熟读兵书,那就送去景平军,景平军不缺打仗的汉子,少的是出谋划策的军师,多几个读书人盯着,我会放心很多!”
    “下手要快,好像这种读过兵书,有些武略的读书人,肯定会被暴熊军和南军的人盯着,下手慢一点,恐怕到不了景平军!”
    “我立刻下令,把人送去了汜水关!”
    “……”
    接下来数日,牧景和胡昭不断的在商讨,大部分是牧景拿主意,但是胡昭在旁边提了不少意见,这些意见牧景都是虚心接受的,一个个人的命运,仿佛就在他们的三言两语之中决定了。
    相对于如火如荼的求贤令。
    关中大地之中另外一场的风暴,一直不为人关注,沉寂无声的酝酿,如今已经开始彻底的爆发,而且爆发的速度让人的应接不暇。
    从长安而出,一个个消息,通过景平商行的渠道,如同雪花纷飞,不断的进入景平院中。
    “世子,景平商行送来,从长安来的,急奏!”
    这一日,牧景正在处理景平军最近送上来的一些军报,霍余从外面小步上来,直接递上一份密函。
    “已经开始藏不住了吗?”牧景打开,看了看,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粮食终究是关中命脉!”
    求贤令的风暴,虽把士族的目光都积聚在京城。
    可当粮食价格出现大幅波动的时候,还是让很多人关注,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粮食,而关中的粮商,十有八九都是世家豪门的代言人。
    所以关中的世家门阀,早晚会关注的。
    “既然这样,那就两线作战!”
    牧景拳头握紧,眼眸之中爆出一抹的精芒。
    他先给长安方面回了一封信。
    然后他开始下令:“中恒,派人去告诉孙郝,准备开始收购雒阳粮食!”
    关中粮仓,两大主要集中地,一个是雒阳,雒阳是帝都,另外一个是长安,长安是关中平原的核心,长安粮食要是出现问题,雒阳会迅速反应。
    所以要两线作战,才能最大程度的牵制关中粮商,让他们应接不暇。
    最好能在士族反应过来之前,彻底的击溃关中粮商,他们才有机会打赢这一场商战,达到他们的目的,让关中粮价暴跌,贱如草芥。
    “诺!”
    霍余拱手领命,拿着信函走下去送信,然后派出心腹,把牧景的口令传给了坐镇京城的景平商行三大掌柜之一的孙郝。
    就在牧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宫里面几个太监在御林军的护送至下,进入了太傅府。
    “圣旨到,请牧世子接旨!!!!”
    一声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的太傅府的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