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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占领县城
    不知不觉,天亮了!
    寒冬腊月的清晨气温很是萧冷,但是这一天的早晨还是很温和,冬日之中的太阳终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脸蛋,灿烂的阳光如同一层薄薄的黄金铺在了整个舞阴县城之上,让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城中,异常的安静,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大街上平日巡逻维持秩序的刺奸队贼曹兵都不见了,换而言之的是一对对手持兵戈,脖系黄绸的兵马。
    城墙上,牧山站在最高处,目光看着这一座县城,眼神之中有些复杂的光芒在闪烁,这应该是他第二次占领舞阴城了。
    “大当家,我们已经找到县衙的粮仓了!”
    “可有粮食?”
    “有,没有清点,但是我看过了,最少有的一千石以上,都是上好的大米,如果省一点的,足够我们半年的吃喝!”赵平压制着激动,说道:“而且仓库之中不仅仅有粮食,我们还找到了不少武器,都是精良武器!”
    “县衙的情况如何?”
    “雷公已经斩杀了守卫县衙的军侯,守卫县衙的兵力全军覆没,不过县衙那些官吏,他没有动,只是包围起来了!”
    “我去会一会这个蔡孟庭!”
    牧山策马,向着县衙而去。
    县衙府邸。
    此时此刻的县衙经过了一场战斗,战斗之后的血洗,这里尸体横飞,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县衙之中。
    周围上百青壮手持长矛,三步一岗五步一稍,把整个县衙府邸包围起来了,所有青壮的脖子上都是系着黄绸布巾。
    大堂之上,十几个舞阴县衙的官吏聚首,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为首的县令蔡图面如死灰。
    这一切变化来的太快了,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昨天他才自信满满的出兵一千二百将士,去剿灭牧山,一心只是等着捷报传来,让他能在太守张咨面前扬眉吐气,他算过了,为了保障,他不惜从县城内之中各大豪门乡绅家族之中借兵四百,这一战足足出动一千二百兵马,就算最不济也应该能的把这群山贼赶出南阳。
    但是他根本没有想过,县兵会全军覆没,县城也在一夜之间的沦陷贼军手中的。
    “正方,外面情形如何?”蔡图深呼吸一口气,平服情绪下来,询问道。
    “县尊大人,外面的贼军已经把县衙包围了,韩从军侯率军反抗,但是被雷公那厮一刀斩杀,他麾下部曲死的死,投降了投降,县中兵马尽失,我等基本上已经无路可走!”
    主簿李严长叹一声,低声的回答。
    他也低估了这群贼军,没想到他们不仅仅全军覆没了出征的县兵,还诈开了城门,让县城一夜之间易主,让他们连重新集合兵马的机会都没有。
    “天要亡我也!”
    蔡图面容苍白无比:“悔不听正方之劝,方有今日之祸!”
    踏踏踏!!!
    这时候外面一步步的脚步声逼近,这脚步声很沉重,在大堂的官吏之中,却仿佛是死神的脚步。
    “蔡孟庭,我们好久不见!”
    牧山脚步之下踏着鲜血,迈步走进来,抬头看着蔡图,眸光异常的萧杀。
    他对蔡图并不陌生,当年他就已经打过一次舞阴城,而且拿下了舞阴县城,把蔡图赶出了舞阴,占据舞阴立足,那时候的他有兵马八千,所向披靡,但是后来黄巾兵败,他被南阳汉军围攻,败走蘑菇山,这一战之中,蔡图率领刚刚成型的舞阴县兵拦截了他一次,导致他撤退不及时,突围出来仅存的千余兵马损伤大半,最后他疯魔而战,身中七箭矢,却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仅存数百青壮护送着千余黄巾军的老弱妇孺上了蘑菇山。
    所以他对蔡图是恨意十足。
    蔡图无时无刻想要剿灭他这个祸患,而他,也在无时无刻想要斩下蔡图的头颅祭奠失去的兄弟儿郎。
    “牧元中!”
    蔡图抬头,眸光深冷,咬牙切齿:“为了引诱我上当,你好狠!”
    以他的聪慧已经能想得出事情的始末经过,雷公所谓的投诚百分百是诈降,目的就是引诱他们出城而战,他还是太想要斩杀牧山,证明自己,驱除张咨的怀疑,所以才上了牧山的当。
    最重要的是,为了让雷公得到自己的信任,牧山居然割掉了雷公的一个耳朵,对自己人都能下手,何等的狠辣。
    “成王,败寇!”
    牧山淡然如斯:“当年我被你逼得的差点把命都丢在舞阴城外的时候,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杀回来的,你取不了我的性命,我就取了你的性命!”
    “哈哈哈!”
    蔡图蓦然之间的狂笑起来了:“你牧元中不过只是一介反贼,居然在此大放厥词,不知所谓,当年就算是张角此獠,也敌不过朝廷天威,黄巾军早已经是朝廷之刀下鬼,尔等不过只是逃得一命的余孽,就算你今日杀得了我又如何,你还是一个反贼,无需朝廷大军,只需要郡中大军一至,你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牧山闻言,有些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说的对,黄巾军是败了,今时不同往日,我等也不过只是丧家之犬,但是我这一战打赢了,对了,我这一战只是为了粮食。至于杀你,只是顺带而已,日后我兵败与否,你是看不到了!”
    “要杀便杀!”
    蔡图倒是变得有些大无畏起来了,他知道自己落在了牧山手中,绝无生机:“某为朝廷命官,领朝廷俸禄,管理一方,今日沦陷贼手,护不住舞阴百姓,本已无颜面对陛下和朝廷,死得也算是理所当然而已。”
    咻!
    牧山反手拔除腰间了缳首刀,刀芒闪亮,杀意氤氲。
    “牧当家,请稍等!”这时候一群战战兢兢发抖的官吏之中,主簿李严这个最年轻的青年走出来,沉声的说道:“牧当家是贼,我们是兵,我们要剿贼,牧当家要抢掠,你技高一筹,灭了我们的兵马,占据了县城,吾等无话可说,可牧当家若是杀了我们县尊大人,是否有点过了!”
    “你是何人?”牧山冷喝。
    “在下为县衙主簿,李严,字正方,拜见牧当家!”
    李严不卑不吭,拱手行礼。
    “你们是兵,我是贼,你们杀得我,我杀不得尔等!”牧山倒是对这个能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的青年颇为有些好感,抛开立场问题,能在这时候冒着生死之危,而走出来挡住他锋利的刀锋,此人有几分傲骨。
    “杀得!”
    李严深呼吸一口气,他其实还是很害怕的,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就算口舌生莲,遇上了一些粗暴的杀坯也是说不通的,不过这个牧山看起来还是有点讲道理的。
    他沉声的说道:“牧当家自然杀得我等所有人,然牧当家可想过自己如今的处境,牧当家若只是掠夺县城,顶多只会引起太守府的一些方案,郡兵虽强,寻不得牧当家的所在之地,自然奈何不得牧当家,倘若牧当家杀了县令大人,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斩杀朝廷命官,乃是死罪,牧当家可想过太守大人何等震怒,届时郡兵必然齐出,疯狂追击,不知道牧当家麾下的儿郎可承受得住如此伤亡乎!”
    “某家何惧他张咨也!”
    牧山握着刀柄的手还是颤抖一下,说着李严倒是说到了他心底的担忧。
    一直以来,他很低调,就是刻意不想引起南阳太守的注视,因为他知道,以他如今实力,南阳郡兵一旦认真起来,他必然无路可走。
    杀了舞阴县令,就是杀官造反,如果只是抢掠县城,那只能是普通山贼的掠夺而已,这是意义不一样的。
    “牧当家不畏,我自然知道,可据我所知,牧当家麾下还有千余的老弱妇孺,他们也不畏惧吗!”李严眸光锋锐,仿佛想要看透牧山的心灵,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牧山顿时面容阴沉如冰。
    “爹!”
    这时候,门外一个少年走进来,正是牧景,他身边跟着一个魁梧少年,这个少年是雷虎,现在这家伙已经被他征辟当亲卫。
    牧景走进来之后,目光看了一眼主簿李严,他已经在外面听了一会对话,对这个青年颇为有些好奇,这个青年叫李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三国时期蜀汉有一个能臣李严,是不是这个家伙呢?
    “爹,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们是求财,不是求命,你先放下刀吧!”牧景微笑的说道。
    “景儿,为父不是让你和你张谷叔父看守俘虏,押送他们返回蘑菇山吗?”
    牧山听着牧景的话,还是放下缳首刀,但是他微微皱眉,询问说道。
    官道战役之后,俘虏七百县兵,他们这些青壮要继续攻略县城,所以让张谷和牧景率领以前多老弱妇孺看管他们,押送他们先一步返回蘑菇山。
    黄巾军本身是农民军,之所以能迅速聚集大军,凭的是全民皆兵,这一千多老弱妇孺有武器武装起来了,打仗也许不行,但是押送七百俘虏绝对没问题。
    所以他才放心继续攻打县城,不然压着七百俘虏,他麾下的几百青壮,根本动弹不得。
    “爹,我想了想,既然蘑菇山已经暴露了,再回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放弃蘑菇山,趁这个机会,占领舞阴县城,所以和张谷叔父带着我们蘑菇山的人,压着俘虏,进城了!”
    牧景咧嘴一笑,露出了两个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