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哭瞎了眼睛也没办法把长城哭倒。
失恋的第二天,我显得异常的平静,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仁,已经流不出什么泪水了。tina说她特地请了假,要照顾我,我自己觉得其实不用,因为我不想吃饭,不想说话,甚至连厕所都不想上。
我躺在床上望着我家的天花板,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知道骆轩要出国的事情,也是这样挺尸,然后眼泪自己就唰唰地往下流。
那时候,虽然难过可更多的是担心,因为他那么喜欢足球,又有队友,有球迷粉丝,出国了,语言不通,谁和他踢球?他长得那么好看,万一被人嫉妒了怎么办?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那时候,我一觉得不安心,我就会给他打电话,长途越洋,一分钟就是好几块,我把我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都上交给了电信局,他也一样。
直到后来网络通讯发达了,我们的生活才逐渐有了改善。我们依靠着语音聊天,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比如韩国妹子是不是都是一个模子?我的尼坤欧巴是不是很高,很man等等。
他总笑我花痴,说我今天饭这个明天饭那个,最薄情的就是粉丝,然后说他被艺恩公司选上了,
成为了练习生,以后也会出道的。
我说:“那我肯定会一直死忠你的!”
他笑了笑,不相信。
可他不知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会说一口流利的韩语,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去韩国看他的机票。
当然,他更不知道当他打来电话祝我十八岁生日快乐的时候,我在他公司楼下。
他在高处,而我在角落。
他站在落地窗前,和人嬉戏,现在想来那人应该就是秦婧吧!
到韩国的第一天,tina就给我打来电话说:“秦婧去韩国了,老郑说好像是去找骆轩!”
那时,骆轩在韩国,秦婧在b市,远距离的爱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带来美,他们产生了分歧,有了激烈的争吵,两个人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插上嘴,而我的存在也成了□□之一。
这一点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然后他们分手了,说实话,我挺高兴的,总觉得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骆轩说我是个没良心的人,他失恋了,我却很开心,枉费他一直待我如手足。
“可我从来没当你是手足啊?”我说的一本正经。
有时候,我其实挺鄙视自己的,觉得自己太工于心计,明知他有喜欢的人了,可还是仗着和他的关系,亲近于他。
tina说:“秦婧都过去了,你还要去?人肯定是打算和骆轩和好的,你这么一去了,不就成了第三者了吗?咱还是不要这么了,好吗?”
可我还是去了,就想看看他,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因为我在网络上看到说韩国经纪公司会打自己的艺人,我很担心。
但我还是没有勇气打电话给他,我站在他公司楼下,仰起头,正好看见了他的身影。我使劲朝他挥手,我以为他要转头看向我时,却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突然抱住了他。
我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然后默默地放下。
当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的女人抱了的时候,我想没有谁会第一时间去细想那个人是谁?至少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很失落,甚至不想让他看到我。
所以,当骆轩松开那个女人的怀抱再转身时,我已经躲在角落里了。
接着他给我打来了电话祝我生日快乐。
我说谢谢。
然后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转。
他又问我:“现在在哪儿浪呢?”
我说:“不说了,我忙着呢!”
其实我是哭了,怕被他听出异样。
后来他给我发了条短信说:“终于是个成年人了,以后要做个勇敢的姑娘。”
勇敢?我也多希望自己能够勇敢一点,可明知对方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我还能拿什么来勇敢地去接受彻底失去你的事实?所以,我只能偷偷的喜欢你,至少这样我还能以朋友的名义和你在一起,这样我还能对自己说我还没有失去你,还可以继续喜欢你。
我回想到这些,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因为太干涩了,特别疼,使劲眨巴着眼睛,一点水也没有。
想哭哭不出来,真的挺难受的。
tina啃着苹果进了我的房间,猫哥终身一跃跳上了我的床,在我的头这边走着来回走着猫步。
“你这挺尸要挺多久?”她倚在门口问我。
我没理她。
“你这要死要活的,别人知道么?”
我仍旧没理会她。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别陷太深,趁早抽离,现在好了吧,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值不值啊?他骆轩有什么好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己有一女票了,还来招惹你!就典型的渣男!”
“他不是,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
“那你这么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啊?”
我没说话,我只是想一个人这样呆着,难道也不行?
“哎,你饿不饿?我打电话给你叫海底捞外卖如何?”
“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真的,求你了!”
我扯过被子捂着头,身体不自觉地缩倦在了一起。脑袋瓜里总是若有若无的浮现出骆轩的样子。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和秦婧在一起么?
他知不知道我很难过?
我要不要发条短信给他?
我要发些什么呢?要怎样开头呢?
原来失恋,不止让人伤心,还可以让人变痴变傻。
“你就这么往死里作吧!不就是个失恋吗?谁tmd没失过恋,可哪又怎样,太阳不一样每天升起,地球不一样的照转么?我看你就是打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没经历过风雨......”
tina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着我的不是,然后悄悄地替我关上了门,我知道她是为我好,看不得我这幅鬼样,我也知道只是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我就是没办法像往日一样吃吃喝喝,开怀大笑。
我甚至连她骂我,我都觉得不痛不痒。
我想我可能不是失恋了,而是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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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男说我这不是失了心,而是胃还不够饿。
我在连续三天没有进食的情况下,我的五脏庙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之声。
但我仍旧躺在我的大床上,因为我浑身上下太痛了,根本不想起。
许子男像一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门外,那声响那动静着实地把我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是用他那修长的腿,直接一脚踢开的,手里还端着一口锅。
火锅的味道迎面而来,缕缕白烟在我的闺房里胡乱地窜着,一时之间香气四溢。
我的五脏庙再次发出咕噜咕噜的暗号。
“起还是不起?”他站在门外问我。
我试图抻了抻自己的身体,可刚起就倒了下去。
他转身把锅端了出去,又折了回来,走到我的床前,我以为他会扶我一把,哪知我和他四目对望,他一脸的惊恐外加嫌弃,倒退了好几步。
“你这脸到现在都没洗?”
我横了他一眼。
“你自己起,你知道我有洁癖的!我受不了你这样儿,还有这味儿!”
他竟然捏着鼻子和我说话,我不过是三天没刷牙没洗脸没洗澡,他就这样?不是说好莫逆之交,超越生死吗?
男人,果然是个不可信的物种!
“我背痛,起不来了!”
他犹豫了三秒,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干一件大事一样,伸出手,“哎,你还真别怪人骆轩不要你,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这模样,别说他了,估计连鬼都不敢要你!”
“关你屁事!”
我看着他就来气,哪个男的会像他这样的?不安慰就行了,还老打击人!
我话音刚落,他丫的立马松了手,我一下又弹回了床上。
“丫!许子男你tmd想摔死我!”
我的背因为冲击力,被弹得特疼。
“这不你说的,关我屁事吗?我这不顺着你的意思吗?”他睁着他那无辜的双眼,像个萌物一样,又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指骨分明,很白皙。
“哎,许子男也就你能让她在这种时刻,中气十足朝你嚷嚷,你没来之前,我都以为这人儿是不是tmd快要殁了!”tina端着碗站在门口,一边吃着鱼丸,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她可是不吃不喝三天了。”
“我晚上起来喝过水的!”
许子男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说:“有本事连水都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