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濯清涟吁口气,也学着季倏然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设计部。卓越歪着脑袋看她身后。
“我在这儿啊。”濯清涟也歪着头,摄像头一样对准他的脑袋。
“谁看你啊,季倏然呢?”
“哦,她在设计部帮忙做一些扫尾工作,对了,她说她今天做完工作会直接回去,叫你别等她。”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卓越端视着她。哈,真难得,只有在测试她有没有说谎时才正眼瞧她。
“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将来会嫁给一个讨厌鬼。”濯清涟举手誓天。硬要人家发誓才信,讨厌鬼!她在心里埋怨。
“咚咚咚”是杜卿颜敲了一下玻璃门。
“你怎么来了?”卓越纳闷,“最近训练不是很多吗?”他看到他的疲惫,却仍带着清朗。
“倏然在吗?”他茹浅辄止地笑笑。
“她在设计部工作,今天不回来了,你明天来找她吧!”
“好吧,那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杜卿颜略微交代一声便转身离开。
“喂!有这个好哥哥做典范,你怎么一点都不优雅呢?”她的目光在两个截然相反的人之间游离对比。
“你说谁是我哥哥?”
“嗯?难道你和他不都是知名服装设计师郁美琪的儿子吗?”
“哎!我才是他哥哥好不好!”他恨不得用咯咯作响的牙齿解剖她的眼睛。
“啊?你是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耶,弟弟看起来比哥哥成熟稳重多了。”
“看起来像就是真的吗?你每天还咿咿呀呀倏然姐倏然姐地叫,她看起来也不比你大啊,她二十岁,你多少岁了?”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哼!”她歪提着脖子,像个吊车一样走了出去.
“沙沙复沙沙,倏然对灯画,不问女叹息,唯闻笔沙沙。”周围寂悄无言,只有笔一个劲儿不知疲倦地和她聊天,倒也解闷。只可惜那些“喝”过浓咖啡的图纸太多,好多还喝得昏天黑地的,看不清鼻子眼睛,她的眼睛可就劳累了。
偌大的设计部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奋笔疾书,台灯黑着个大眼圈,只露出一圈罩在书桌上的颓萎光亮。
现在可别从后面冒出只大怪兽啊,她可不是outwoman。妈呀!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看见对面墙上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悄声无息、阴森崔嵬。
“让我来帮你吧。”本来她头脑里正粘稠着一支恫吓鬼魅的背景音乐,不过被这一声淡月晚风般的声音消释无踪。如果幽灵的声音真这么好听,被勾魂也无所谓了。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季倏然抬头望着那张安谧宁和的脸,静静说。看得出他气色好了很多,“为什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呢?”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回来,你会让我帮你吗?”他的声音淡如薄烟,亦可真亦可假。她凝视他,想看清他眼中的文字。
“我是为了公司回来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坐下,笔脚轻旋间,素纸上已划出清晰的舞步。
“如果你不能完成这些图纸,秋季展就要推迟,影响公司信誉,她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一面让你在公司难以立足,另一方面,让我对你产生反感。”他一边轻捷自如地描摹,一边平淡无奇地述说。
她没有抬头,只是也提笔在纸间淋漓,两种节拍、两种声音混合成一支融洽轻盈的交响曲,在夜的渲染下,不会太寂寞,也不会太烦杂,切磋得明快又好听。
“我本来可以揭发她们,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想让她们看到你的实力和耐力,没有人可以藐视你。”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似乎对她的信任就像深潭,因为积淀深厚而没有波澜。
她看看他,脑海里隐约闪过另外一个魅影,画画的动作如出一辙,随即打断这思绪,继续埋首作画。他也没有看她,只是埋首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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