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自此后,夜夜专宠,喁琰像把整颗心放在她身上,苏杭的绸缎,回族的葡萄酒,新采的鲜果……凡是所有能想到的,他都极力拿来赐给柔妃。
柔妃娇媚地像朵终见暖阳的兰花,空谷幽兰暗自芬芳。
喁琰也不再上朝,终日不出寝宫,与柔妃共度良辰美景。他身上常常弥散着一鼓浓烈的露酒味。露酒本不浓烈,饮得多,气息袭人。待到双眼迷离时,喁琰会让柔妃用红纱布把他双眼蒙住,四处搜寻柔妃的身影。蒙着双眼,他会感觉外面的世界鲜红,光芒夺目,他会开始做梦。
扑腾着双手在空中挥舞摸索,喁琰发出阵阵高昂嘶笑声。这笑声,有时让柔妃胆颤,瑟缩在床角,空气里有她柔柔的晃动声。喁琰觅着声音一把把她扑在怀里,他把她重重地放在锦衾上,隔着红色的薄纱,粗鲁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裙,浓烈地索求……只有那一刻,他的大脑才是空白的,他才会停止思念那抛下离去的尹儿,他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活着、活着……
直到有一天,喁琰将自己和柔妃的衣物扔得满屋飞时,柔妃哭出了声音,轻轻地,泪流不断。喁琰摘下纱布,柔妃低着头全身绻成一团。
抱着她的玉肩,喁琰道:“抬起头来。”柔妃停止哭泣声,却不敢抬头。
“朕叫你抬头。”喁琰用另一只手掰起她的下巴,柔妃眼泪簌簌,喁琰盯着她,柔声道:“朕是不是很粗鲁?”
柔妃用手紧紧捏紧如水流苏帐,木然道:“臣妾不敢……”
喁琰用掰着她下巴的手揾去她的泪,宽厚的手掌覆着柔妃的脸,脸上有些干涩,是她未干的泪痕,而后,喁琰看着柔妃一字一句道:“朕要听实话。”
柔妃抬起红肿的眼,微倾上颚,“臣妾哭不是因为皇上粗鲁……而是,臣妾觉得现在像是一场梦。”
“梦?”喁琰提了提精神,凑进柔妃只肌肤之隔,“怎么说?”
掌心的流苏滑得几乎捏不牢,已一半落出掌外,柔妃把下巴支在喁琰的宽肩上,道:“臣妾曾以为,皇上永远不会把目光停留在臣妾身上……眼下……臣妾谢皇上龙恩。”双眼看着自己几乎全裸的玉体,双颊通红。
喁琰缓缓将她卧在下面,没有只言片语,极其温柔地脉脉注视她。柔妃心一晃,那挡不住的流苏帐哗啦啦垂幕下来,将里外隔绝……
永寿宫里,皇后半倚在席榻上,目光顺着敬市房太监总管指着的本子迅去,上面依旧是“柔妃”二字。闻兰小心翼翼递上新鲜的水葡萄。皇后一怔,葡萄滑落在地上。闻兰忙跪下:“奴婢该死。”
皇后半坐起身,并无说话,只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众人跪安无声退下。
当这宫里只剩下皇后一人,她便开始嗤嗤笑起来,渐渐地,愈笑愈大声,那笑声似包含着什么,幽幽地回荡在殿内,蓦地,那笑声戛然而止。皇后半跪着,趴在榻上,曳地的衣裙拖在地上,糅成一堆。在佛堂静闭大半月,喁琰未曾看过自己一眼,迫于情形,她才让柔妃着与皇贵妃的衣裙,发髻……哪知,如今,却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娘娘!娘娘!”闻兰兴奋得推门而入,“奴婢让小太监摘了新开的荷花,娘娘您看,还是花苞呢。”闻兰见皇后一脸阴郁,忙住了口,到皇后跟前,唯唯诺诺,“娘娘……”
皇后站起来,回头看着闻兰手上的荷花,嗔怪她:“花都还没开满,就早早摘了来!”
见皇后没事,闻兰又开心道:“娘娘看这花,多美。”皇后笑笑,拿着荷花轻嗅,喃喃自语:“怪不得人说‘异香来天外,清韵出尘环’。荷花塘每年开花,本宫都未曾好好观赏……”
闻兰听了却是一脸茫然。
皇后也不管她听懂与否,背过身吩咐道:“多去摘些花,为每宫娘娘都送去些,柔妃娘娘在皇上处就免了。”她忽由转过身面向闻兰:“别忘了怀妃娘娘那要最美的荷花。”说完,顾自笑吟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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