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慌了神,随手捡了根柴火,也没听清周可可下一句在说什么,就扭头玩命的往回奔,火把在我手里几乎灭掉,不到三分钟,等我赶回石壁上出现图案的地方时,只有一根柴火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卫奇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糟了。
“卫奇!卫奇!卫奇!”我扯着嗓子狂喊了几声,半点回音都没听到,我觉得不对,我这一来一去最多十分钟,卫奇走得再远也不至于听不见我的声音,想到这里我急得简直脑子里冒火,有些不好的想法在心底出现,我使劲捶了自己两下,*迫自己冷静下来,顾不得这么多了,情况摆明是卫奇往石洞的深处去了,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卫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于是我提脚往石洞的深处跑,一路上也顾不上担心脚下的情况,跑得飞快,其实这样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因为狂奔导致火把上火苗只剩下贴着木材的一点点,光线很暗,所以等我反应过来前面有东西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离对方非常近的距离,停下来之后火把上火焰大了起来,一瞬间我就看到一群黑色甲壳的怪物,还有被扛着一动不动的卫奇。
我看见了对方,对方自然就发现了我,一时间双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唯有闪烁的火光打在画满图案的石壁上,分外诡异。我被吓的几乎僵住了,心想要是往后慢慢的退回去可不可行,或者说就这样保持一动不动。趁着僵持的功夫,我又小声叫了几声卫奇的名字,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候扭头就跑的念头冒了出来,我想着或许可以等下再偷偷的跟上去,但是光秃秃的石洞里连半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跟踪起来估计也挺有难度,一时间我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粘成一坨,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出行动,远处忽然传出了一声出水的声音,我下意识想去瞥一眼身后,刚要扭头,眼角余光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冲着我面门而来,我没来得及闪躲就眼前一黑,瞬间只觉得浑身瘫软,神志虽清晰,却使不出力,只能任由对方把我扛了起来,根据身体感受到的坚硬触感,我想必是和卫奇一样,被那些甲壳怪物扛到了身上。我原本还想着能听听接下来的动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突然就断了片。
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片火光映了我满脸,我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身上不太舒服,感觉整个身体都又麻又冷,结果动了一下我觉得脚下无力,低头去看,发现自己吊在半空,抬头再看自己的手,被绑住的部分有些发紫,已经被吊得失去了知觉。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赶紧就去搜寻卫奇的身影,但是任我颠来倒去瞅了半天,依然没有看见卫奇的影子,倒是看清楚了现在所处的环境。这大概就是石洞延伸后的尽头,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人叫做洞术,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球形岩洞,上顶和下底稍平,周围崖壁架了不少火炬,我正被吊在球形中部,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地方,能看见周围密密麻麻吊着不少人,看样子不知道挂了多久,已经成了干尸,我其实已经被吓了个半死,但是求生的本能让我的注意力从那些东西上转移出来,去想自己是怎么被吊上来的,我挣了挣,绑我的绳子挤得很牢,另一头似乎是直接系在石壁上的,又被上面的干尸遮住了,结果忙活半天我也没挣脱,还蹭下来不少干尸的碎屑,差点把自己搞崩溃。
我就在干尸包围中思考了一会儿人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这一通折腾动静也不小,为什么没有人做出反应?难道是觉得绑我绑得够牢,我自己逃脱不了?还是他们认为我无足轻重没必要管?或是事到如今他们被我们这么一折腾已经没力气管我了?想着我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这里虽说没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两条腿又冷又粘,这感觉要多难受有所难受,我自己感受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让我十分崩溃的事实:我大小便失禁,两条腿都沾着自己的排泄物。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我被挂在这里,昏迷不醒屎尿横流,那些东西搞不好觉得我快要死了。这时候我的内心燃起了十分强烈的求生欲,我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满身屎尿的死在荒山野岭的石洞里。然后做生意的迷信思想又开始作祟,我自己呸了几声,心说这样许誓搞不好千辛万苦回去了脚一滑磕死在马路牙子上那就不值得了。胡思乱想了一阵,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然后继续观察起石洞内的情况。一开始没看仔细,现在才发现石洞内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活人,石洞球形下底并不是平的,而是像体育馆一样有一个倾斜的洞口,这个口就在我正对面,被尸体挡得有点看不清,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连接着我进来时的水潭。
没见到卫奇,我想着那些黑壳怪物把他弄到哪去了,看看脚下,心想搞不好那边洞口正对着的地方还有一个洞口,但是要是想知道的话,估计也要先下去再说。我借着绳子和石壁的角度,把手上的结在石壁上磨了半天,奈何绳子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一点要断掉的趋势都没有,我心里明白,要说不借助外力挣脱着绳子是没可能了,我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能用的上的东西,目光四下搜索一番,想看看干尸上有没有尖利些的东西,伸着头,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动从头顶上传来,条件反射的一抬头,我看见自己被映在六只乌黑的眼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