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我冒着冷汗把那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之前周可可说掂着太沉的登山杖,我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防身用?在手里掂了两下,我感觉和刚买的时候没什么不同,把折叠的拐杖伸直,拐杖的把手就生生断在了我手里。哎呦我去,我心里骂了一声,心说当初买的时候老板还跟我吹这个是德国进口的,怎么折都不会断,还说能承受三吨的重量,这都是个屁啊!我这没碰呢就断在我手里了。
我想把折断的部分放到灯下面看个清楚,刚一把登山杖翻过来,一个小纸条就从空心的登山杖里掉了出来。这是啥东西?我心里想着,把纸条拿起来展开,上面写着:“晚上关灯,保持机警,蓝色藏进智齿,肉色薄片贴上指甲,耳机尽量往里放。”我有点看傻掉,感觉好像很厉害,但是又不知道这是在说啥。“蓝色的?”我自言自语,接着翻弄断掉的登山杖,断掉的把手是红色的塑料,翻来覆去没看到蓝色的东西,我转而查看登山杖的金属部分,找了半天毫无进展,我正准备放弃,眼睛一瞥,把手好像有点不对劲。刚才近看的时候没发现,远看才觉得,把手好像中间裂了个缝。我想着原来买的时候有没有这个缝来着?拿近了去瞧,里面好像有东西。
使劲掰开拐杖的把手,几个小东西掉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我一眼就看到那个蓝的钉状物,就是这个了,我心想。
打开塑料袋,我先把那个蓝色的钉状物取出来,藏进智齿?我斟酌着,用手胡乱抹了抹算是擦过,我小心翼翼的把它往后槽牙周围放,还别说,正好放到最后两颗牙中间的缝里,咂咂嘴,我确定这东西不会被我不小心吞进嘴里,我接着看剩下的几个肉色的东西,最大的那个是耳机,这很肯定,我随手塞进耳朵里,尽量往里塞了塞,这时塑料袋里还有两片薄片,又看了看纸条,好像是要我贴到指甲上,比划了一下,这尺寸估计是贴到大拇指上,我试了下,贴不上去啊,愣了会儿,我发现这么薄的东西上居然还有一层薄膜,撕了再贴立马就粘上去了,要是不说,我自己都不看不出来指甲上贴了东西。“挺好”,我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东西挺好的。
关上灯装睡,然后就是漫长的黑夜,我坚持着让自己不睡着,最后困得不行了的时候去看夜光表,已经将近一点,我心想卫奇那小子怎么也不说让人换班,守着火堆我说不定还能清醒点。想了一会,我起身主动去换班,掀开帐篷,眼见火堆旁边居然没人!瞬间我一身冷汗就下来了,下意识的赶紧出来查看情况,刚发现丛林里好像有动静,我眼前就彻底的黑了下来。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想活动一下,动不开,我心里大*了一声,我居然已经在竹笼里面了!
挣扎了几下,这种竹笼果然像卫奇形容的那样,非常坚韧,而且紧贴着我的身体让我没有半分活动的余地。等等?紧贴着身体?卧槽老子的衣服到哪去了!细细回想一遍卫奇的经历,他被关进竹笼的时候好像没有被扒光衣服,当下我心里冷了半截,竹笼口朝下,我的脸也朝下,稍微感觉了下自己的姿势,我意识到自己是撅着屁股跪在竹笼里的,剩下的半截心也凉了。叹了口气,周可可的声音突然清晰的出现在我耳边:“醒了?”“你在哪?”我忍不住叫出声,抱着自己是在梦里的希望挣扎了几下。“小声点!”周可可骂了一句,“耳机啊!耳机!那个蓝蓝的是话筒!你声音那么大我都要聋了!”我傻掉了,她接着说:“那个话筒用气声交流就能听得很清楚了,试试用气声啊老不死!”我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又耐下性子用小声嘟囔的声音问了句:“这样?”“嗯嗯,”她大概是点了点头,“再小声点。”我又尽量压低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楚:“这样可以了吧。”“差不多了,我跟你说啊那个”“等会!”我打断她,“先问你个问题,你现在有没有穿着衣服?”“滚!你个老流氓臭不要脸的!”周可可似乎是在我身后,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听见她低声的骂“去死去死”。
“应该是没有。”汪大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周可可“哼!”了一声,我顿时发觉自己问得实在唐突,她毕竟是个小女生,汪大白没等我们接话,接着说:“之前卫奇好像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怎么办?”我问。“和耳机一起的那两片薄片你贴在指甲上了吧。”汪大白问我,我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他说:“先撕下来一片黏到竹笼上,再把另一片撕下来叠在上面,这两片互相作用,能腐蚀掉竹笼。”“哦。”我心想那东西原来是这么用的,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大概多长时间能让我出来?”“半个小时左右。”顿了下,汪大白接了句,“我们半个小时前就在腐蚀竹笼,现在已经快出来了。”
听到这个时间我瞬间犹豫了,虽说现在赶紧从竹笼里出来是正事,但是我现在姿势实在不雅,再加上周可可好像能看见我的样子,“贴好了吗?”汪大白问我,他没有意识到我的窘境,我没吭声,周可可忍不出插嘴:“快点啊,一会儿我们出去你就想留在这趴着?”我刚想解释,周可可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的沉默:“等等,你?屁股朝天啊!哈哈哈哈!”我想我当时脸一定很红,感觉脖子都是发热的,周可可的笑声越来越大,我已经能在耳机外听到了,通过耳机来听简直震耳欲聋,我被震得头晕,隐约听到汪大白让她赶紧噤声,然后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周可可的一声尖叫突然传来,但是耳机里没有声音,担心周可可的状态,我试图翻个身看看,竟真的动了起来,一抬眼,一张发白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吓得直接僵住,似乎能闻到腥臭从那张脸上传来,对方眨了眨眼,我喉咙里的惨叫就那样卡在气管里,接着一支钩子伸进我所在的竹笼,直到看见一片火红的夕阳,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吊上了半空。
听见汪大白在耳机里叫我,我迫使自己发出了一个音节,他的声音停住了,“你怎么样了?”他问,“没事,”我魂不守舍,想来大概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他,顿了顿,我问他:“知道周可可的情况吗?”“你们不是在一起么?”他反问,我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他说他已经从竹笼里出来了,但是环境和我们不一样,他正在找我们。我说:“你去找周可可吧,我这边自己搞定。”他沉默了一下,回答:“好吧,自己保重。”
按照卫奇的叙述,我觉得被吊起来的顶多是用来掉湖里那些黑糊糊怪东西的鱼饵,“最多被怪物顶几下,”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过一会就被放下来了,到时候再逃出竹笼吧。”心里这样盘算着,我期望被放下来的时候别再用那个奇怪的姿势。但是事实证明,我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不知道我的肉是有多香,湖里面的那些怪物对我的进攻异常猛烈,在第二次跟跳上竹笼的怪物来了个脸对脸之后,我心说这样早晚吓死,还不如想办法先逃出竹笼比较有主动权。
撕下指甲上的薄膜找了跟好像粗一些的竹片贴上,我小心翼翼的把另一片也贴了上去,一阵令人牙酸的冒泡声从下面传来,我赶紧缩开手害怕沾到手上。要说我的“好运”简直不能更好,似乎是找着了关键的某个点,原本紧密的竹笼突然在我后面散开了,一句*没骂完,我光着身掉进了满是怪物的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