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喊,“有人没?”我再喊,“打扰一下,请问有人没有?”我扯着嗓子喊,心里估计着在这里破门而入是会被周围邻里围攻暴打还是无人来问任我横行。我大概敲了十几分钟的门,嗓子都哑了,现在的我十分想念递给周可可的那瓶水,正当我开始绝望的时候,隔壁大概十几米的另一户人家打开了门,准确的说,是打开了铁门里的木门,这里的房门结构好像都是这样。那户邻居往我这边望了望,神情非常戒备,我站在原地,很想走过去套套那人的话,但是空气里弥漫着不信任的味道,我甚至不敢动,生怕一动他就关上门了。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一阵,他开口了:“别敲了,那户是个神经病。”“你才神经病!”一声尖利的反驳从我身后传来,我吓了一跳,身边的铁门已经大开,一个不知道穿着什么、浑身臭味的人正靠着门框,站在我身边。“咚”的一声,开门的邻居把木门摔上了。我咽了口吐沫,道:“你好,我是王立德,我一个朋友说你知道一些对我来说很有用的事实。”那个浑身臭味的人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着就要关门,我赶忙撑住铁门,辩解道:“这真的非常重要,求你帮帮忙。”“那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他问。我愣了一下,如实回答:“不知道。”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斜身给我让开了位置,“进来吧。”他说。
虽说屋外的环境很烂,但是屋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屋子比外面看起来要大,靠窗放着老式的折叠弹簧床,对面窗子下面摆着个看不出颜色的沙发,屋子一角是堆满杂物的架子,虽然拥挤,但是摆的非常整齐,另一角是十几箱矿泉水,这房间还有个后门,外面有个非常小的院子,看起来是两个房子中间封起来的夹道,后门前面放了长桌挡住门,但是能看出来后门经常开关的痕迹。“你看够了没?”那人在我背后说,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扭头看见他坐在折叠床上,一股危机感从我心底冒出来,他的手伸在被子下面让我觉的非常不放心。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决定先给自己留点底,说:“付钏文介绍我来的,他说你知道跟我遇到的事情有关的消息。”“他怎么说的?”他问我,我发现这个人年龄不大,估计只有二十三四岁,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让我来找你。”“他原话怎么说的?”他又问了一遍,这人戒心很重,我想,摇摇头,说:“他没跟我见面,他是让带我来的那个女生带的话,要不是她带着我甚至找不到你的地址。我不知道付钏文为什么给我你的地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知道的东西会对我产生很大帮助。”我说完直视那人的眼睛,我知道他的疑惑,他也不知道付钏文让我来找他的目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认识付钏文,这个的名字让他开始犹豫、开始相信我,我能让他相信我,我这样告诉自己,所以我乘胜追击。“我能坐下吗?”我问,他看了眼旁边的椅子,我坐下,揉揉脸,看上去非常疲惫,实际上我确实非常疲惫,我接着说:“你知道付钏文为什么让我来找你吗?”他摇了摇头,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在这儿,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每件事情都那么奇怪,说出来你一定会把我当成神经病,但是我大概能猜出付钏文让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我遇见了非常诡异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现在把我遇到的事情说出来,咱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你知道的事情是可以帮到我的,好吗?”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左右,我详细给他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赵芸的死,小李的死,周可可和付钏文的出现,当然还有,也是最主要的,在李剑家里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把事情说一遍帮我重新整理了思绪,同时也让我面前的这个人完全相信了我,我甚至能看到他眼神里不时闪过的同情和嘲讽,当我说完的时候,我口干舌燥,不停下意识的咽口水,而他给了我一瓶矿泉水,拿水的时候他背对着我,我瞥见被子下面隐藏的刀把,我不禁庆幸:他信任我了。
在我喝水休息的时候,他不时问我些小问题,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我想我可以开始听听他的事情了,我沉默着,等他开口。“我叫卫奇。”沉默中他开口自我介绍,我心中一喜,我来柳水市的目的开始达到了,“我不知道我跟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其实当你说付钏文让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我看着他,有点吃惊,“因为那件事发生之后他让我躲起来,然后说他找到合适时机的时候,他就会派人来帮我。”我知道付钏文让我来一定有他的目的,我喝了口水,说:“或许你可以把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付钏文让我来说不定是因为咱们可以互相帮助。”这话我自己都不信,但是现在只能先把我面前这个名字叫卫奇的小子的话套出来再说了。
他似乎有点紧张,我想他可能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了,他说:“你必须相信我。”“我相信你。”我说,卫奇身子向我倾斜过来,看了我一眼有快速向后仰回去,“你相信我?”他叫起来,“你还没听我说了什么呢!”“冷静。”我挥了挥手,心说搞不好真是个神经病,“你听到我遇到的事情了,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试图安抚他,接着说,“卫奇!这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我觉得除了我真是没有更适合听你说话的人了,你说呢?”卫奇有点崩溃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你不会相信我。”我沉默,等他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说:“好吧,信不信由你,我还是觉得说出来会好受些。”我点点头,看着他露出陷入回忆的表情。
卫奇叹了口气,开始叙述一件我从未敢想象的奇怪事件:“当我意识到一切都不对劲的时候是我们在山里迷路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