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这种场合,本就是混乱之地。
想要维持,如此大面积的一家赌场的秩序,所需要的安保数量,需要达到一个何等的规模?
随着李斌的身死,洪锋的嘶吼。
陈长生所在的这片区域,顿时乱做了一团。
而,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凌乱脚步声,以及呼喊声,使得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
同时,也让这些人的神经,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在洪少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打他的人,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顷刻间。
上百闻风而动的安保人员,在极短的时间里,把陈长生所在的区域,围的水泄不通。
洪锋,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这位洪家大少,才算是稍稍安心。
一对一百多,真有种,就放马过来。
洪锋咬着牙,嘴角逐渐扯出一抹狰笑。
然。
狰狞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却又陡然凝固。
那是一个女人,冷艳绝伦,手持双枪,如一把惊世天戈,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包围圈。
更是,深深扎入了他的心窝。
“想死的留下,不想死的,立马滚。”
陈璐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凛然的邪气。
这一下。
全场死寂,如同午夜的乱坟。
陈长生随意的靠在桌上,端起酒杯,朝着周围示意了一圈,和煦的笑道:“打扰了诸位的雅兴,陈某深感抱歉。”
哗啦啦。
不论是安保人员,还是那些好事的围观者,如同遭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推动,向后连连后退。
一些胆小的,转身,没命狂奔。
竟然,持枪!
这他妈,什么人啊!
转瞬之间。
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场地,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洪锋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洪锋面色煞白,浑身僵硬,颤抖着说道。
陈长生缓缓起身,一边走向洪锋,一边淡淡的说道:“杨叔这个人,没有一点架子,那个时候,明知我出身低微,不但不嫌弃,还想着法来帮助我。”
“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之外,跟我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立身在洪锋面前,陈长生摇了摇头,“可,我不在的这几年,他却落得了这般下场。”
“你,你最好不要乱来。”洪锋怒斥道。
“不会。”
陈长生摆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只是听说,你有个特别的嗜好,喜欢让人舔鞋底?”
洪锋:“……”
他的确喜欢这样做,心理上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他岂会想过,自己去舔别人的鞋底?
洪锋面色阴晴变幻,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话别说这么满。”
陈长生抽出一根烟,在桌上点了点头,也不点火,笑了笑道。
陈璐默契走来,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洪锋的脑门上。
也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嘴角扯着笑的,看着他。
“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后果不堪设想!我洪家身后,是本土商会,而本土商会,囊括了新北百分之九十的商业大佬。”
洪锋咬牙坚持,硬着头皮道:“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想来,无需我过多赘述。”
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不外乎是,今天你可以动我,但,你也会跟着陪葬。
砰!
洪锋话刚说完,陈璐一枪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一击之下,血迹迸射中,整个人轰然倒塌。
一时间。
退得足够远的那些人,又是一阵骚动,惊恐万分的盯着这一幕,完全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带人持枪上门,这是完全不把洪家放在眼里啊。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家少爷说什么,你照做就是,那么多废话,我看你是要死。”陈璐盯着脚下的洪锋,冷笑道。
洪锋挣扎,脑袋上的血,迷失了他的眼。
相比于身体上的伤痛,心底的惊悚与恐惧,更是肆无忌惮的蔓延,侵入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当中。
太凶残了!!
他敢肯定,只要那个年轻人发话,这个女子,真的会杀了自己。
“我,我舔。”
几番挣扎,洪锋咬牙道。
他相信,这里的情况,必然已经通知到了家里。
以他父亲的个性,必然会带着大部队前来,彻底宰了这个该死的杂碎。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没错。
杨家在经过一番骚乱之后,偌大的别墅,人员一空。
十几辆车,一路飞驰,直奔大河湾娱乐城。
“一共有多少人?”
其中一辆路虎揽胜车中,五十岁左右的洪泰,阴沉的面色,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沉声道。
“三百多人,并向金家,以及徐家发出了通知。”
洪泰的秘书,详细的汇报,而后打开手提包,冷冷道:“还有三把枪,五十发子弹。”
看着包里黑漆漆的手枪,洪泰狰狞一笑,“这个该死的杂碎,今天杨某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黑夜幕布,越发深沉。
待洪泰他们赶到大河湾娱乐城之时,穹顶明月高挂,月晕清晰。
大风如鼓。
凛冬将至。
洪锋站起身,万般不情愿的,走向陈长生。
“我家少爷的鞋底,是你有资格能舔的?”陈璐嗤笑道。
洪锋:“……”
“来这里。”
陈璐恶趣味的,一脚踩在旁边一口浓痰上,抬起脚道。
洪锋:“……”
众人:“……”
那口痰,不好认看的清楚,腥黄腥黄,粘稠无比。
不然,岂会轻易的沾到鞋底?
“小杂种,把我洪家,当成什么了?”
洪泰进场,几百号好人,手持铁器,个个目露凶光,杀意凛然,不断的缩小圈子,朝着中心挤压。
洪泰手持一把仿85式手枪,目光冷冽的盯着陈长生,“真以为,有几把枪,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陈长生拿起烟,不急不缓的点上。
陈璐也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似笑非笑。
呵!
洪泰气极反笑,这般故作高深,以为能吓退谁?
旋即。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
然。
砰!
突来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场上短暂的沉寂。
而,洪泰手中的枪,也应声而碎。
这……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洪泰本能的抬头。
却见,三楼的一个角落,一根修长的枪管,正对着自己。
背后那人,正咧嘴笑着。
“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