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璐一手搭在车门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嘴角扯着一抹淡淡的笑。
刘岩胆寒,连呼吸都要被冻结。
陈锐也不说话,双手在身前的步枪上,缓缓摩擦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刘岩冷汗直流,再也支撑不住了,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我们副总。是他让我,让我把你们赶出去的。”
“你们的副总是谁。”陈璐问道。
刘岩的两只手,按住颤抖不已的大腿,惨然道:“他叫古泉,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
“这事,跟我无关。你们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负责跑腿的小喽喽。”
刘岩魂不守舍,险些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全副武装,荷枪实弹。
这,这他妈……
此时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心中更是腹诽,副总自己要找死,自己去就是了,为何要牵连到自己啊。
跟这样的人作对。
即使是古家的人,恐怕也会大难临头,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岩心中碎碎念,把平日里尊敬有加的那位副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古泉?”韩锐默念。
刘岩拼命的点头,就跟小鸡食米似的,“是他让我来的,具体细节,只有问他。”
直接要把拈花湾的住户赶出去。
而且,牵扯到拈花湾开发商的最高管理层。
这其中的复杂的关系,用屁股想都知道,隐藏在事情背后的人,在新北拥有不小的能量。
“这事,的确跟你无关。”
陈锐缓缓走到他面前,咧着嘴,幽幽的说道:“不过,刚才就是你说,不管谁来了,也没有用?”
刘岩:“……”
陈璐没有再耽搁,径直驶入了拈花湾。
其余的事,陈锐会处理好。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
全程,陈长生没有只言片语。
而车里,除了钟严还算镇定之外,黎芸,吕欢,肖丽兰等人,情绪上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前。
他们还在怀疑,陈长生的车子是租来的,也不可能买起这里的房子。
而现在,陈长生的所拥有的能力,似乎远不止于此。
最终,还是黎芸开口问道,“长生,刚才那些人,都是你的人?”
她这话一出。
肖丽兰一家子,均是看向了陈长生,紧密关注。
“是的,母亲。”
陈长生笑了笑,淡然道:“他们是我的安保。”
黎芸深吸了一口气,竟有些不真实感觉。
短短八年,这个养子,竟达到了这种地步。
“这里的环境,真不赖。”行进在拈花湾中,花团锦簇,绿意盎然,钟严忍不住赞赏道。
陈长生认真道:“这里还有几套房空着,父亲喜欢的话,以后就住这里了,弄点花鸟鱼兽,也是惬意。”
“长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种地方,我们住不习惯的。”钟严大笑道。
这倒是实话。
毕竟,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很快,一行人下了车。
作为东道主,陈长生耐心的带着众人,在这拈花湾里参观了一圈。
何文斌不停地四处拍照,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悦。
以他的社会地位,要不是今天机缘巧合,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来参观。
钟灵不动声色的看了陈长生一会,心里竟没有半点高兴可言,充斥着一股不甘、挫败,还有些许对自己的埋怨。
埋怨自己,当初为何要那般任性,那般抗拒。
本以为,八年过去了,对方会穷途潦倒,生活窘迫。
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当初她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可,事与愿违。
他,风光无限,俯视众生。
而她,却愈发的自卑。
还记得,当年他失踪的那一天,还在电话里询问,晚上是想吃烤鸭,还是坛子鸡。
而这种加餐的钱,是他,从每天的早餐中扣出来的。
然,她却在电话里,一顿冷嘲热讽。
那天晚上,他出事了,再也没回来。
父母心急如焚,眼泪不得干,她的心里却是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些许解脱的意味。
八年过去。
一番深思后发现,其实,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失去。
只不过,年少的她,没能察觉到,这种隐藏在岁月当中逝去。
跟闫勇在一起后,她却又想起了他,甚至渴望他能奇迹般的回来,站在自己面前。
如此,她便能挺起胸膛,傲然与之对视。
而今……
他已然成了一座山,巍峨磅礴,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而自己,也将成为人妻。
以后,少了父母这层纽带,在时间的冲刷下,他们之间,真的会成为路人吧?
至于悔恨与否。
这一点,恐怕只有钟灵自己明白。
转完一圈,回到家中。
“都随便坐。”
陈长生亲自给钟严和黎芸泡了一杯茶,其他人,却是由陈璐招呼。
“少爷,我准备从山水抽调两位厨师过来。”一番斟茶倒水过后,陈璐问道。
陈长生摆手,“不用,今天我下厨。”
“还是我来吧。”
听到陈长生要自己做饭,黎芸连忙站了起来。
她本身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与其坐在这里干等着,倒不如去忙活。
陈长生拉住她,笑道:“母亲,今天你就歇着。本来打算去外面吃的,后来想想,还是家宴来的好,你们已经很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以前,钟严黎芸摆摊卖水果,一天的饭菜,都是他负责。
“你这个妇人,该享受的时候不知道享受,听长生的。”钟严端着茶杯,劝说道。
黎芸似乎还要坚持,在陈长生的目光示意下,最终才重新坐下。
聊了一会儿,陈长生跟陈璐,出去买菜。
少了主人在场,吕欢他们顿时不再拘谨,在屋子里四处转悠。
不得不说。
低调与奢华的完美融合,在有钱人的手中,得到了完全的诠释。
不说那些大件了,单单是一个水杯,一个笔筒,都价值不菲。
吕欢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还是有点眼力见。
“这个家伙,消失的这八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这么有钱?”
吕欢撇了撇嘴,心底嫉妒爆棚,却又是由衷的感慨。
一行人走到二楼,看着豪华的客房,肖丽兰道:“他不会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吧?”
吕欢没有在意母亲的话,甚至是,直接忽略了。
他的一双眸子,定格在了置物架上的,一把小扇子上。
扇子玲珑小巧,应该是搭配旗袍、汉服等服饰所用。
扇面上的蝴蝶兰,画工精巧;扇骨上镶嵌了一些亮晶晶,像钻石一样小石头。
整体,精美绝伦。
吕欢一把抓在手里,双眼放光,“我想要这把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