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棺材是为陈胜天准备?
项阳咧嘴笑道:“陈少仁慈!陈胜天那老东西,有什么资格享用棺材?要换做是我,直接把他丢入乱葬岗。”
“诶!”
陈子航伸手在棺材上拍了拍,“这老东西,好歹跟我一脉相承,怎能管杀不管埋?”
“黄泉路上多寂寞,有他作陪,我弟弟也不会孤单。”
说着,他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还有陈小艺那个贱人,我弟弟就是因她而死,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给她准备棺材吗?”
“因为啊,她要给我弟弟陪葬!!”
也是陈某人够意思,不然,定要把你陈小艺剁碎了去喂狗。
元宵节前的这一天。
越来越多的势力选陈雄这一边站。
此消彼长之下,陈胜天就像是垂死的老熊,就连小狗崽子,都不再把他放在眼里。
实际上,到了这一天,临江府的局势已经算是清晰了,陈雄一方势不可挡,陈胜天枯木难支。
陈雄与陈子航一番商讨之后,保险起见,由陈雄去陈家抓人,陈子航领兵坐镇后方。
说是抓人,定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而这口棺材,权当是这次上门的礼物了。
再者,那些胆敢公然支持陈家的人,也该遭受他怒火的洗礼。
简直不知死活。
翌日。
元宵节。
新年的最后一天,本该喜庆团圆。
临江府的气氛,却在这一天压抑到了极致,死气沉沉。
各方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家的身上。
早上八点,江家大张旗鼓,老爷子江万宏,带着一众核心子弟,前往陈家参加大典。
周家人员调动频繁,严阵以待。
这之后,就再无声息。
谁能想到,曾经一呼百应的陈家,竟会有这般落寞的时候。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陈家大门外。
陈胜天独自站立。
“老爷,进去吧,外面风大。”
陈忠站在身后,声音轻缓,落寞之极。
眼前的萧瑟,如凛冬降临。
陈胜天不动如钟,淡淡的说:“我陈胜天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风算什么?”
气势如虹。
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陈忠眼眸坚定,不再说其他。
陈胜天背负双手,笑着说道:“你去小艺那边看看,告诉她,没事的。”
陈忠应了一声,招来两个护卫,这才离去。
陈小艺的院子中。
陈儒林在外来回踱步,面无表情。
房间内,俞美华问道:“小艺,今天这个妆容,让妈妈来给你画吧。”
“谢谢妈。”
化妆台前,陈小艺笑道:“还是我自己来吧,长生不喜欢太浓的妆,这个度,只有我自己能把握。”
“好,我来给你当镜子。”
俞美华柔声一笑,双手轻轻搭在陈小艺的肩膀上,“左边眉角稍微上抬一点点。”
“好的。”
一番勾勒后,陈小艺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
而后,她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香囊。
巴掌大的红色香囊上,两个有点卡通的人物四目相对,双手拉在一起,面带幸福笑容。
最下面,有陈长生和陈小艺的名字。
“第一次绣,是不是很丑呀?”陈小艺扬了扬手中的香囊。
俞美华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朝着她的额头轻轻敲了敲,“谁说丑了,好看的很。”
“我手都扎烂了。”
陈小艺轻声呢喃,紧紧攥着香囊,目光坚定道:“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俞美华心尖颤动。
一时间,红了眼眶。
他拿起旁边的嫁衣,披在陈小艺身上,轻声安慰道:“小艺,不管如何,这个家,还有你爷爷,都是你最大的依仗。”
陈小艺笑了笑,伸展双手,把嫁衣穿在身上,“妈,如果有什么意外,这个香囊,还请你转交给他,我会挂在腰上。”
事态的发展,远超陈小艺的想象。
陈雄,王家,再加上无数趋炎附势的大家……
在内心底,竟有些不希望他来。
我爱你,所以我不想增添太多的麻烦。
俞美华弯下腰,一边帮陈小艺系扣子,一边笑道:“这个忙我可不帮,你自己绣的东西,当然得你自己交给他。”
“再者,他一定会来的。”
陈小艺撇了撇,认真的把香囊挂在腰间。
别说,跟这身嫁衣还挺搭。
最后,一抹朱砂点在眉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小艺双手拉着裙摆,左右转了转,“还可以吗?”
你,会来的对不对?
陈忠按照陈胜天的吩咐,来到了陈小艺的院子当中,一向不太抽烟的他,此刻却跟陈儒林站在院子的一角,吞云吐雾。
“等这次危难过后,你准备干什么?”陈儒林问道。
陈忠掸了掸烟灰,嘿嘿笑道:“当然继续守在老爷身边,等我父亲干不动管家了,我再接位,到那时陈阳也成熟起来了,再接我的位置。”
没等陈儒林说话。
轰!
一声轰然爆响,从前院大门所在的方向传来。
这之后,又响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沉闷之声。
“下次有空再聊。”陈忠一双眸子寒光四射,狠狠掐灭烟头,大步离去。
“下次我们喝酒聊。”
陈儒林回头看了一眼院子,走到大门外,静静矗立。
站在镜子前的陈小艺,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妈,你帮我把凤冠戴上吧?”
“好。”
俞美华抿着嘴,不停地点头。
……
陈家大门,支离破碎。
一口崭新的棺材,横在前院的广场上,青砖爆碎,裂缝弥漫。
陈阳,陈英虎,以及随后赶来的陈忠,以及一众护卫,齐齐现身。
陈雄从棺材后缓缓走出,背负双手,“陈胜天,这口棺材是为你量身定做,尺寸刚好。”
“你是自我了断,还是等我亲自动手?”
陈忠面沉似水,咬牙道:“陈雄,你修要张狂!”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同行的王守恒嗤笑道:“陈兄,跟这种将死之人,何须浪费口舌?全部击杀了就是。”
“连个鬼影都没有,什么指婚大典,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王守恒昂首挺立,居高临下的嘲讽道。
哗啦啦。
阴沉了两日,乌云压顶的天空,终于还是落下了雨。
“这么狂?”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直接撞入了众人的耳膜,如同在灵魂上炸响。
嗯?
一众人疑惑不解,可陈胜天的一双眸子,却陡然亮起。
“钟,钟大人,您,您来了!”陈忠激动的喊道。
短短几个字,一经荡出,使得场上的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