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南一家人被带走。
不管陈家将来如何,他们是看不到了。
陈胜天身上的无情与杀伐,并没有随着身体的苍老而衰败。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
陈胜天朝前院而去,拉开大门,以一人之力,独面数千示威群众。
顷刻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停歇了下来。
一双双眸子,钉在这个老人身上。
陈胜天负手而立,目光扫动,“囔什么囔?我欠了你们的?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唯独亏欠了家里一众小辈,没能给他们足够的关爱。”
“散了吧,明天就是元宵节,叮嘱家人,以及亲戚朋友,尽可能远离我陈家。”
言外之意,陈家不会退让,必将血战到底。
与其在这里做这些无用之举,倒不如回去跟家人好好团聚,以免遭受波及。
待众人回过神,陈家的大门,已然重新关闭。
一阵面面相觑过后,这些示威的人,竟再也提不起刚才那股澎湃的激情。
与此同时。
陈家举族备战!
陈小艺已经听说了表妹陈书宜的事,此刻独自站在院子里发呆。
“有我家长生在,陈家倒不了。”陈小艺抓着一片树叶,打量着上面的纹理,呢喃道。
俞美华的出现,让她陡然惊醒,强挤出一抹笑,“妈,你怎么来了?”
俞美华晃了晃手中袋子,笑而不语。
“什么呀?还这么神秘?”陈小艺嘿嘿一笑,两只手拉在一起,背在身后,一双长眸里满是期待。
俞美华轻轻把陈小艺搂在怀里,“小艺,不会有事的。”
陈小艺扬起小脑袋,微笑不言。
“你还没跟妈说过,你家那位怎么样呢。”俞美华在一旁坐下,笑道。
陈小艺顿时来了精神,笑呵呵的道:“他呀,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好的男人,他的优点,一个晚上都说不完。”
俞美华:“……”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也没这么个出法吧?
“小艺。”俞美华轻声喊了一句。
陈小艺单手托腮,“妈,我听着呢。”
“他,他明天会来吧?”
事情发展到如今,敌人一而再的变强,如果反悔不来,也理所当然。
陈小艺重重的点了点头,笃定道:“会!”
了了一字,却重若泰山。
“妈,如果不是我要求他明天来,恐怕他已经把我接走了。”陈小艺吐了吐舌,俏皮道。
无论这个家族内的气氛如何变,都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因为他说过,为了自己,就算踏破一座城,屠尽一国人,也在所不惜。
“那个家伙啊,平常虽然话不多,却一向说到做到!不对,有些事,他不说也会做。”陈小艺笑道。
盯着眼前这个女儿,俞美华看的出神。
那股幸福的笑,让人深受感染。
“希望,你不会让小艺失望。”俞美华暗自道,否则,这将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
陈小艺指了指俞美华手中的袋子,嬉笑道:“妈,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瞧你这急性子。”
俞美华白了陈小艺一眼,这才拿起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裳。
大红色的锦缎泛着妖艳的光芒,上面金线游走,勾勒出了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两袖边沿尽绣鸳鸯图案。
陈小艺惊愕的张大了嘴。
这是一件嫁衣?
妈妈亲手准备的嫁衣。
“听三清观的老道长说,你这孩子是凤命,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件嫁衣。”
俞美华把衣服展开,如同孔雀开屏,凤凰展翅,那种精致,美轮美奂,彻底展现了出来。
这位母亲,有心了。
“明天啊,你就穿着这身衣裳,我和你爸,亲手将你交给她。”
俞美华鼻子发酸,微微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情到深处,岂可控?
“妈……”
陈小艺一把抱住俞美华,早已泛红的眼眶,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明天不管情况如何,你一定要等他来。”俞美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陈小艺点头,“他一定会来的。”
“有他在,我陈家无恙!”
……
阴沉天气笼罩下的临江府,犹如一座囚笼。
压抑,凝重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最先跳出来的高家,却又沉底沉寂了下去,不再有一点消息传出。
就连陈雄主动联系,也只有一位老管家回应,一切正常,静等大人进城。
一条走狗罢了,陈雄那一方的人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实际上,除了这位老管家之外,高家所有人尽数被灭,偌大的高家,早已被陈锐接管。
万众瞩目下的陈家。
沉默依旧。
老府头在现身驱散抗议者之后,没有了任何后续的动作。
这个老人,就像是一头即将寿终正寝的狮子,无奈呐喊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可事实上,只会让他显得,苍老不堪,无力回天。
这不,前几天刚脸面散尽的项家,特意举家绕着陈家走了一圈。
被陈长生打落凡境的项阳,驻足在陈家大门口,阴沉的面庞之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狰狞。
谁能料到,曾经被无数人趋炎附势的陈家,竟也会有这般落魄的一天。
“连个守卫都没有,这是乖乖束手就擒了?”
项阳点上一根烟,询问一旁的父亲项震元。
项震元淡然一笑,“被自己的兄弟家族收拾,这叫报应。”
“再加上一个王家,他陈胜天只有死路一条。”
项阳嘴角瞥动,“本想借此竞婚大典,与陈家拉近关系,岂料,这老家伙这般作死,那我岂有不吃两口血馒头的道理?”
听罢,项震元抑制不住的大笑。
一头鲸鱼的死亡,能养活成千上万的鱼类,他项家虽小,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离开陈家,项家一行人径直来到陈雄的临时驻扎点。
项家的加入,对于陈雄现有的力量而言,也算是添砖加瓦。
给陈雄,陈子航、王守恒等一众核心人物,溜须拍马之后,项阳的目光聚集在了前院块空地上的,一口大棺材上。
“这口棺材如何?用它来下葬陈胜天那老匹夫,应该绰绰有余吧?”陈子航大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