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条消息,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整个临江府。
来自邻省的一个庞大家族,王家,将参与陈家竞婚。
最让人心神震撼的是。
王家扬言,王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陈家公布的名单上的人,他王家照单全收了。
如果陈家还有待嫁之女,王家也照单全收,来者不拒。
这番言辞,不可谓不张狂。
这个王家,据说祖籍也是临江府,只不过,在百年之前,因为与陈家斗争失败,无奈退走隔壁省。
按理讲,偌大的家族被打残之后,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头鲸鱼的死亡,能养活无数鱼群。
然而。
获上天眷顾。
三十年前,王家意外搭上岭南派这条线,正好赶上岭南派大势扩张,这王家,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隔壁省岭南派分舵的管事人。
在这些年里,无数王家子弟被送往岭南派,经过几十年的耕耘,不少人已重权在握。
再加上,王家当代一位年轻人,于万人之中崛起,惊人的天赋,照耀九州。
这个叫王浩宇的年轻人,力压群雄,位列龙华榜第三。
在偌大岭南派,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
这一次,他将代表王家,前来竞婚。
一言概之,一网打尽。
为王家那些尚未婚娶的子弟,完成婚姻大事。
而他自己,早已放言,区区陈家,他根本看不上眼,那一众胭脂俗粉,更是入不了他的眼。
取这种女人过门,之于他而言,完全就是侮辱。
这个消息一出,偌大的临江府,如同被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所造成的冲击,无比巨大。
这般狂妄的姿态,完全是凌驾在陈家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视。
照单全收,对于陈家而言,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就是傻子也猜得到,这个王家,竞婚是假,报仇才是真。
毕竟,一百年前,被陈家逼迫的无容身之地,只能退走外省。
这个仇,真正的不共戴天。
在这个陈家要大展身手之际,已重回昔日顶峰,甚至更上一层楼的王家,自然要跳出来搅上一搅。
“有点意思。”
陈长生推回陈露递上来的手机,面无表情。
如果没牵扯到陈小艺,他可以视若无睹,也没有兴趣介入。
但,他似乎不但嘲讽了陈小艺,还把自己的最爱,贬的一文不值?
“查一下,这个叫王浩宇的人,住在哪里。”
陈长生点上一根烟,森寒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刀。
陈露点头,邪魅一笑。
过刚易折,古人诚不欺我。
二十分钟悄然逝去。
江扬在太阳底下,跪了二十分钟,不敢起身,江飞站在一边,一动不敢动。
他们都在等待。
两分钟后,七八辆商务车,急速驶来,急刹在了别墅门口。
陈长生转头,看着那一群手持器械,正在聚集的人马,摇头轻笑。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阴柔的面庞,充斥着一股狰狞与愤怒。
正是江建清。
在愤怒的同时,他也很好奇,在这临江府,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江建清的儿子,也有人敢恣意殴打了?
难道,这个世道变了?
他也是有备而来。
两个两阶拳师,一个三阶拳师,紧随身后。
余者,都是久经战场的打手,手持甩棍,杀气腾腾。
陈长生只是轻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沙沙发来一条信息,说马上就到啦。
陈长生笑着回了一条,好期待。
陈露咧嘴笑了笑,阴鸷的目光,盯着正大步走来的江建清。
宋晋把宋晓晓拉到一边,淡淡的看着。
江扬却翻身而起,冲到那些打手面前,夺过一根甩棍,冲着陈长生嘶吼道:“风水轮流转,现在总该轮到我了吧?”
“说吧,想怎么死?!”
陈长生收起手机,摇头轻笑,刚才还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有了援兵,立马就变脸?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健忘了?
当心底积压的憋屈,终于找到宣泄口的时候,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控制的。
显然,江扬此刻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那几十位打手,紧随他身后,一个个面色一沉,目光狠辣,似要吃人肉,喝人血。
江建清止步,先是看了看陈长生,又看了宋晋一眼。
就是这样的货色?
陈长生依旧背负双手,也不转身,淡淡的说道:“就这点实力?要不再叫点?”
“哈哈哈!”
江建清被逗乐了,“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一两句话吓住的人吗?”
“友善的建议。”陈长生道。
江扬嗤之以鼻,“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一旦动了我,你必死无疑。”
慷锵有力,笃定坚决。
江建清很满意自家儿子的这股桀骜劲,虽说与自己相比,还差了那么些许,毕竟还年轻,再给些日子,超过自己那是必然。
正如我儿刚才所说,你们准备怎么死?”
江建清,负手而立,嘴角扯出一抹凶残。
只有死路一条,没有第二个选择。
宋晓晓紧张万分,宋晋却拉着她,并示意她不要妄动。
“开口就要致人于死地,你这小小江家,好大的威风?“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外围响起。
江建清冷笑连连,脱口而出,“别的地方我不敢说,这临江府,我江建清还是说一不二的。”
趾高气昂,舍我其谁。
话落,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嗯?
看着穿过人群,逐渐朝着自己接近的青年,江建清陡然皱眉,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
在哪见过?
皱了皱眉,江建清沉声道:“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特别是在这临江府。”
“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江扬扬了扬手中的甩棍,不屑一笑。
轰!
来人正是周松泉,嘴角扯着笑,向前就是一脚,踹的江扬翻滚在地,嘴里淌血。
江建清:“……”
江飞:“……”
一众人:“……”
“小小江家就说一不二?这是把我周家,置于何地啊?”周松泉慢条斯理的指向江建清,幽幽的说道。
轰!
一下子,江建清如遭雷击,身形剧颤,面色惨白如纸。
周家?
这临江府,只有一个周家。
与临江府头陈家并列至尊的,周家。
呼呼。
眨眼间,场上如同被灌入了一股凛冽的冰寒之气,所有人都汗毛炸立。
“我,我……”
刚才还意气风发,不杀人不罢休的江建清,弯腰躬身,颤颤巍巍。
“给老子跪下!”
砰!
江建清哪敢犹豫,双膝一弯,轰然跪地,“对,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