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
小年。
一大清早,每家每户门口,都摆上一只整鸡,一碗鸡蛋,再放上一挂鞭炮。
是为敬神,敬祖。
一众孩童,兜里揣满鞭炮,四处乱扔,惹的一群大人,满脸嫌弃,龇牙咧嘴。
陈长生昨夜就回了乡下,还有陈露。
从小在坤德夏家族长大的陈露,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对她而言,处处都透着一抹惊奇。
早饭过后。
一家人齐动手,开始准备午饭。
虽说只是小年,但隆重程度,却丝毫不亚于大年三十的年夜晚。
黎芸掌勺,陈露烧火,钟灵洗菜,钟严与陈长生劈柴。
“你这小子,小艺没来,你都不打算给个解释?”
钟严双手杵着斧头,盯着正在捡拾劈好柴火的陈长生,冷不伶仃的问道。
“这大过年的,人家也要回家不是。”陈长生有些心虚,言语中,明显底气不足。
“你天生就不会撒谎,跟我说这些,你有意思吗?”
钟严叹了一口气,而后质问道:“你老实交代,对人家是不是认真的?还是说,她已经被你给甩了?”
有钱就变坏。
钟严始终坚信这一点。
特别是之于年轻人,在感情这一方面。
他可经常在新闻上看到,有些富家大少,同时交往上十个女朋友,玩腻了就换。
这种人,理应遭雷劈。
如果陈长生也是这样的人,指不定,手中的斧头直接就抡过去了。
简直丧尽天良。
“我发过誓,要娶她的,一辈子跟她在一起。”陈长生抬起头,直视钟严的目光,坦然道。
即使有坤德夏家族这座巍峨大山阻挡,他也会想办法翻过去。
钟严与之对视。
片刻后,钟严摇头道,“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如今这社会,风气太不好。况且,小艺是个好女孩,我和你妈,都很喜欢她。”
“即使你们走不到一起,我也希望是你伤害了她。”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她。”
陈长生笑了笑道:“这不才小年嘛,大年三十那天,指不定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这才像话。”
钟严眉开眼笑,重新抡起了斧头,一边劈柴一边说道:“你妈为了这事,心里正郁闷着呢,待会你好好跟她说说。”
“好的。”
晚饭异常丰盛。
是时隔八年,这一家子,总算是重新聚齐。
得到陈长生的解释与保证,黎芸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期待。
陈长生与陈露站在门口,看着漫天的烟花,过了几天,新北的恩怨,也该彻底收网了。
首当其冲的,应属阮家。
连坤德夏家族都敢辱骂,真是不知死活。
第二天,临近中午。
陈长生的商务车,抵达临江府。
作为省会,年味的气息,比新北要浓郁太多。
马路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花燃尽的硝烟气息。
虽说有些刺鼻,却也是平添了一抹喜庆的味道。
阮家大宅,处于临江府郊区。
下了高速没十分钟,便抵达了一座如城堡般的豪华庄园。
正值午饭时间,四下无人,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五六米高的大门前,陈长生轻抬右手,数千斤重的大门,轰然爆碎。
连着整个地面,都跟着轻微颤动了起来。
正在主厅中吃饭的阮家一众人,一个个都被吓得弹了起来,神色巨变。
纷纷转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
即使隔着数十米,依旧能看到,一阵浓浓的烟尘,席卷而起。
如乌云一般,在整个庄园上空弥漫。
“这,这是怎么了?难道地震了?”阮杰惊悚的开口问道。
阮文龙面色变了变,一股不好的征兆,浮上了他的面庞。
下一秒。
一道年轻身影,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高挑女子。
这一幕。
一下子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有疑惑,有愤怒。
这两个陌生人,明显是不请自来,而且来者不善。
而阮文龙,勉强站立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扑在了餐桌上。
是他!
他,他竟然找上了门??
坐在首席的阮天荣,先是皱眉,随即在看到阮文龙的神情后,瞬间明了。
那个致电自己,想要自己亲手斩了阮文龙的狂傲家伙,来了。
呵呵。
这等狂妄之徒,简直闻所未闻。
迎着一双双愤怒的眸子,陈长生步入正厅,淡淡的扫了一眼,笑道:“一路风尘仆仆,能否为我们,添上两张椅子?”
一双眸子,最终汇聚在了阮文龙身上,“看样子,伤势好了不少?”
阮文龙:“……”
也不等回应,陈长生自顾的拉开阮文龙身旁一张椅子,“陈露,你坐。”
“谢谢少爷。”
陈露道了一声谢,而后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仪,这才坐下。
毕竟,来着是客,最起码的礼仪,不能少。
一众人:“……”
“你他妈是个什么鬼?我阮家的族宴,岂有你们落座的资格?立马跪下,给老子磕头道歉。”阮杰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咻……”
陈长生摆手,桌上一把还未动过的叉子,朝着阮杰暴掠而去,扎入肩胛骨,带着他着整个人倒飞数米,钉在了墙壁上。
“恬燥。”陈长生端起一杯红酒,轻轻的晃了晃道。
“杀了我阮家的人,你竟敢堂而皇之上门?把我阮家,当成什么了?”阮天荣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道。
按照他的计划,等过了这个年,无论对方是什么人,都将抓来,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谁曾想,时隔一天,对方竟打上了门。
陈长生没有理会,扫了一眼尚未动过的饭菜,随意下了两筷子。
别说,味道还真不赖。
众人:“……”
这他妈,到底是何方神圣??
“电话里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陈长生放下筷子,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呵呵……”
阮天荣怒极而笑,“你以为你是谁?还是说,你把我阮天荣,当成吃素的了?”
砰!
陈长生袖子一扫。
前一秒还面目狰狞的阮天荣,身体拔地而起,最终撞碎了一堵墙。
“去外面吧,外面更开阔,便于施展手脚,不过,你得换上一把更大些的刀。”
陈长生把餐刀放回原处,大了一个响指后,起身往外走。
陈露一把掐住阮文龙的脖子,就这样拖着,紧跟陈长生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