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初云贯通牵引,浩荡仙气滚滚涌入莲台之内,为天帝娘娘所用。
破裂结界寸寸回复,并且得以层层加固。
非但如此,结界之内,黑煞魔气也得润白仙气所掩,渐渐显出一点光明之色。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人界与仙界都在抚掌欢呼,冥界鬼魂亦暂趋安宁,不复之前张牙舞爪惊惶惨叫。
柏玄身躯之内,天帝魔君你来我往,恶斗不休。
结界内仙灵之气渐胜,于被苦苦压制的天帝而言,犹如干渴之鱼遇水,转机立现。然,于一直处在上风的魔君而言,却并非美事。
天帝为仙,依仗仙灵之气作战,凡间仙灵之气本就寥寥,更何况,先前结界之内,还尽被魔君魔气所占。而魔君在他所刻意施放的魔气之中,自然是如鱼得水。但天界瑶池仙气源源下界,涌入结界之内,无疑扭转了局面。
天帝身心为之一振,愈战愈勇,魔君狰狞,恼怒抵挡。
“可恶!”魔君狞笑大骂,“天帝小儿你居然找人相助,真没有你老子半点风范!”
“对付你这老一辈魔头,做晚辈的,还需什么风范!”
初初尝到翻身的滋味,天帝斗得兴起,哪管那套单打独斗的侠义理论。他自知,若论单打独斗,他不会是眼前魔君对手。更何况,斗败眼前魔君才是要紧之事,若不计较脸面,他甚至欲将天上众仙一起唤来助战。
毕竟,上一任老天帝,竭力才能和这魔君打个平手。而他这小辈,要凭一己之力战胜眼前魔头,实在有些大言不惭,轻狂得厉害。
若无娘娘出手相助,独立难支的他,怕是早晚要舍了脸面,唤来众仙界助战。幸好,此刻还有西边娘娘从旁相助。
“是你这小儿说的不要风范,”魔君诡异扬了唇角,面对眼前的不利战局,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那也别说我这做叔叔伯伯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比人多,你比得过本君么?!哈哈哈,不自量力!”
“你是什么意思?”天帝忽感不妙。若比人多人少,天界仙神众多,他自信不会输给魔君。只不过战局扩大,众生三界遭殃,他并不乐于见到。
魔之所以称为魔,便是视三界生灵性命为草芥。
“你睁大眼睛看看便知!”
癫狂大笑,魔君猛地退后数丈,拉开双掌,大开大合,鸟翼般前后煽动几次,陡然间,阴寒怨气大作,无数大肚妇人的黑气怨魂,从魔君肩头背后,毒雾般哭啼啼哀惶惶纷纷窜出。
爱子胎死腹中,世间哪个做母亲的不痛彻心扉?
妇人对未出世孩子极致的爱,催生极度的恨!
尤其,腹中爱子连同自身,均是死于非命,冤魂被禁锢在黑暗冰冷之地,入不得冥界地府,投不得胎,转不得世!
无数冤魂被囚一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亦无人替她们诉苦诉冤。
冤魂化为怨魂,怨气最盛的怨魂!
怨魂凄厉尖笑,迫不及待的四散。
以至于,初云融在初云剑中,置于莲台之内,都能清楚感应到这陡然生出的阴寒之气。
层层叠叠多如牛毛的怨魂,眨眼之间,便将刚明亮起来的结界,重新染成乌黑之色。
一抹抹怨魂,如同刚放出笼的饿兽,争先恐后急不可耐的欲挣破出结界,欲去捕猎一些新鲜猎物。
“去吧,我的孩子和姑娘们!出去,出去!出去找那些人,那些有夫有子的人,为你们陪葬!”
魔君振臂,兴奋狂呼,俨然是立在最高山峰,激昂指点江山的帝王将军。
一只饿兽兴许不可怕,但数万只、数十万只饿兽聚集在一起,力量不可谓不让人畏惧。
看似牢不可破的结界,被抹抹狂躁凄厉怨魂,啃噬拍打得噗噗作响。
如鼠咬檀木,时间一久,再硬的木头,也会被咬出破洞。
结界在坑坑洼洼,不断变薄变透。
初云与天帝娘娘皆拧起了眉头,不断调用瑶池仙灵之气,修护受损严重的结界。
结界一定不能破!
一旦结界破裂,怨魂从裂口逃出,那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
怨魂不遗余力,欲挣破结界出逃,而初云与天帝娘娘,则是不遗余力,竭力修护受损结界。
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一抹怨魂受损湮灭,又有新的一抹,从魔君体内窜出增补而上。
仙气亦在剧烈消耗。
虽然瑶池内仙灵气不绝,但调用施用仙气之人,精力心神却是不足。
初云已觉疲惫。
此刻,她算是知晓,天帝娘娘要她与初云剑合一,是何种原因。单凭她现在道行,去调用瑶池源源仙气,就好比要一只蝼蚁去背抗石粒,能否抗动都尚且待论,更何况,还需坚持一段时辰。
若不与初云剑相融,她怕是调用不了那瑶池仙气。
但对手是魔君,调用仙气太过磅礴,她道行终究还是不够,即便与初云剑相融,也坚持不了许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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