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初云将凝气草收入储物手镯当中,与老八兑泽一起回去客栈,只等坤地几人回来,就一同回去昆仑山。
原来阜国里,有一个存在五十年之久且人人谈之色变的降灾村,那里的村民,无一例外,都是初云一类的“灾星”。
青楼里帘后抚琴的“丑姑”,就是来自那个村子。初云与兑泽听到丑姑之言,自是喜不自禁,赶紧让丑姑领路,去到那处。仔细一搜寻,果然在一面陡峭绝壁上,发现了长在岩石缝隙里的凝气草。
凝气草,凝周遭之气。附近村民,时时刻刻被凝气草吸食血气。所以村里女子,即便每日鱼肉鸡鸭暴饮暴食,也始终不见丰腴。村子里男女老少,均是瘦骨嶙峋,朝廷大骇,颁下禁令,不许村中人外出,外面之人,一旦进去,也不得再出村。
丑姑之所以能从“降灾村”出来,是因为几年前一次失足,跌落山崖又幸而大难不死,才得以隐瞒身份,进到青楼里卖艺为生。
她每日抚琴,为楼里赚了不少银两,但在楼里地位,却连最低等的洗碗丫鬟都不如。
但“丑姑”其实一点不丑,相反以初云和兑泽的审美看来,丑姑是个非常漂亮高挑的女子,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若不是生在审美独特的阜丰国,成为一代祸国妖女也是极有可能的。
丑姑抱琴跪拜,兑泽心生怜悯,收下她暂做侍女。至于回到龙吟过昆仑山,要走要留,就凭她自己的意愿了。毕竟如此窈窕美人儿,若一生屈辱在阜丰国,实在太过可惜。
“琴声美,人更美。难怪我家老八会瞧上你。”
回到客栈,关上房门,初云将手中折扇一阖,拿出纨绔公子的做派,伸手调戏了美人脸蛋。极度不自信的美人儿,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抱琴躲在了兑泽身后。
“够了,初云,”意外寻得凝气草,兑泽自然也是欢喜不已,伸手揽着初云的纤腰笑着道,“瑶琴怕生得厉害,你别那么吓她。这次意外之喜,还多亏了淑窈的功劳。”
“是是是,都是瑶琴美女的功劳!”初云拿折扇托了瑶琴尖尖的下巴,调笑着道,“瑶琴姑娘,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那那,就是让某人以生相许,我这做弟弟的也是答应的哦。”
“丑……瑶琴不敢。”丑姑瑶琴垂头,轻声道,“两位公子救奴婢出火海,奴婢已经铭感五内。更何况,两位公子还为我们才人村解除天神诅咒,此般大恩大德,奴婢更是感激不尽。奴婢不敢居功,只求此生能常伴在公子……不,是两位公子左右。”
“她可不是什么公子!她跟你一样,都是女子。”小金翻着白眼,窜到初云肩头,接着道,“你们女子都一样,心里想一套,嘴里说另外一套。你明明心里想的是,一辈子只陪着老八兑泽,口上却说要陪着他和初云两个。”
“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初云瞪侧头瞪向了肩上的小金,这个腼腆大美人儿,她都还没调戏够,这金毛家伙就跑出来搅局。这家伙,每次都跳出来,坏她兴致,究竟还让不让她愉快调戏!
“公子原来是……”瑶琴怯怯抬起头来,不确定的目光,看向了兑泽。
兑泽点头肯定,啄一口初云,笑颜道:“你们阜丰国审美另类,初云扮作男子上街,行事方便。”
“但……”瑶琴发现初云咽喉处,分明有男子才有的喉结。
“嘿,常在江湖飘,哪能不准备妥当。”初云笑着,在自己咽喉处一抹,一小团浅褐色的黏贴物便脱落下来。“可看清楚了?”初云扭了扭白皙的脖颈,将那浅褐色之物又粘了回去。
“奴婢早该想到的。”瑶琴终于肯从兑泽斜后方站出身来,垂着头低声道,“公子与姑娘都是世外高人,这等以假乱真的本事,自是不在话下。”
“哪里是什么世外高人,”小金挺起小胸脯,挥着一边翅膀,傲然道,“不过就是生对了地方,没生在这个又扭曲又憋屈的阜丰国。”
“这世上,除了我们阜丰国,难道还有别的国家?”瑶琴震惊不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还以为,这世上所有土地,都是属于阜丰国。这世间,就只有一个偌大的阜丰国。怎么会,怎么会还有别的国家呢?
“哇,好一个井底之蛙!”小金“呼呼”扑扇起翅膀,“该不会阜丰国里的所有人,都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阜丰国吧?!”
瑶琴无比羞愧点了头:“自从数千年前的圣帝一统,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以为,以为这世上的人,除了阜丰国的子民,就只剩天上的神仙了。公子和初云姑娘,难道不是天上的神仙吗?”若不是神仙,怎么会御剑凌空?怎么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驻扎在村外的朝廷兵士打得纷纷作鸟兽散?又怎么会有一只口吐人言的金色神鸟作伴?
“还差得远呢!”小金万分感慨惆怅的长呖了一声,“我们还想飞天做神仙呢,就是没那本事和机缘。哎,生在了一个落魄时代,灵气就这么一丁点,再努力虔诚,也是一场空。哎,痴心妄想,痴心妄想,什么都是痴心妄想!”
知道小金所言非虚,初云跟兑泽都遗憾叹了口气,不错,她们确是没生在修炼飞仙的好时机。灵气微末,修士所能到达的极限,也只是元婴期。几千年了,再也没有修士,突破到第五候乾元期,也就是能够变通自在、移山倒海的分神期。
“但在婢子看来,公子跟初云姑娘,还有小金前辈,就已经是神仙了!”瑶琴睁大眼,言辞诚挚无比。
初云点着小金的鸟躯,感慨一笑:“一山还比一山高吧。瑶琴你看我们能御剑能施法念咒,但在某个地方,某些人看来,我们这点伎俩,也是雕虫小技,不值一哂。死小金嘲弄你是井底之蛙,我们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些人眼中的井底之蛙。在天上的仙与神看来,都是一样的芸芸众生,与蝼蚁无异。又或者,即便是天上那些法力无边的仙与神,在天道之下,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