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玄,你总是莫名其妙!”大难方过,好不容易捡回小命,初云自然也有了说笑的心情,当下揉着不怎疼的手背,一面御剑避开身后扑来的火焰,一面呲着小白牙,伴着鬼脸道,“又教训我!真不知道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柏玄板着脸问,若是她果真不知道,他就不厌其烦再耳提面命一次。
初云冲他吐了吐舌头,从鼻孔里哼一声,忽然御剑急速往前,头也不回地道:“小气鬼。”
“知道我是小气鬼,还来气我?”柏玄御剑追上去,伸手去牵她的小手。
初云小脸向天,连哼几声,抱起了双臂,就是不打算理那占有欲强得离谱的柏玄。柏玄当真是个极品,若不是她掌门闺女烟初云,生来胸怀广阔无边,对古怪乖戾之人同样抱有一颗怜悯仁爱的心,哼哼哼,柏玄这怪人,就一个朋友就没有啦!
“小心!”柏玄突然伸出手,将快要撞在树干上的初云,给一把拽回到自己身边。初云讪讪吐吐舌头,心中才叹了一句“好险,差点就要出丑”,就听柏玄低沉的声音响起,又是说教的语气:“总是这样糊里糊涂,才死里逃生,又开始了得意忘形!行路不看路,你这颗小脑袋,每个月都会在石头栏杆上磕几次,怎么也不见得将脑袋磕大一些,磕聪明一些?”
“脑袋大的就聪明?”初云瞅着柏玄脖子上那颗大不的脑袋,对此论断不敢苟同,“要真是如此,你的脑袋怕就要大过墙角的簸箕。”
“有没有好一点的譬喻?”被小妮子称赞,柏玄心情总会转晴。
“有啊!”初云笑得眉眼弯弯。
“什么譬喻?”手牵初云,侧身穿过两株紧挨在一起的巨树,柏玄笑着问。
初云伸出手臂在身前画一个大大的圆圈,欢喜的揭开谜底:“嗯,柏玄聪明的大脑袋,大过锅里的烧饼!”
“就知道吃。”柏玄也不脑,屈起一根指头,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
“就知道教训人。”初云屈指,一个爆栗,回敬过去。
柏玄沉眉,故作不悦的看向她。
初云也学他的样子,沉下眉眼,不悦看向他。
柏玄伸了一根指头,去戳她莹白晶莹的脸蛋,初云忽然捉住他作乱的手指,笑吟吟的望他。
“我们回去偷老四几坛桃换酿来喝?让穿穿挖地道,去酒窖。”初云笑嘻嘻的挑了挑眉。
“你总是这般快乐。”柏玄也被她逗得笑了。现在有初云伴在身边,能笑,就多笑片刻。
“快乐不好吗?”初云伸指去戳柏玄很少扬起的漂亮唇角,“柏玄,我发现,你笑起来……”
“笑起来如何?”柏玄微启唇,猛地咬向初云的手指,初云自是避得极快,不让他得逞。
“笑起来很好看!”为表诚恳,初云同时翘起两根大拇指称赞。
“有多好看?”自从瘦下来,柏玄对自己的相貌一向有信心。将来与小妮子结为道侣,不会给她丢脸。
“嗯……”初云沉吟一番,道,“比圈里憨憨的白猪儿还要好看!”
“哦?”柏玄也不生气,只是摇了头,淡淡的道,“那憨憨的白猪儿,我怎么瞧着,更像你一些。尤其是你吃饱喝足,手拍肚皮的时候,跟那些圈里的白猪没两样。”
“能当猪是种福气。”初云感概。
“活着的时候倒是享福,就是死得惨了些,死后更惨一些。”
“这倒是。”初云做出最后陈词,“还是不当猪好一些。”
二人压低声音,激起护身气罩,一路说说笑笑,但脚下的飞剑却是不停,对周遭状况也留意得紧。身后的大火,已经不足为惧,但隐蔽处的蛇鼠虫蚁,却不得不留意。
初云剑一刹那爆发过后,剑身除了那道被划破的长痕,还新裂开了许多弯弯曲曲的细缝,就似土地干涸生出的裂纹,布满整个剑身,让得初云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就好似沙场将军,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杀死最后一个敌人,虽然敌军覆灭,但将军本身却也受创极重,奄奄一息,生死难明。
好在总算有一息上存,虽不知初云剑几时能恢复,但终究留有一息,否则初云也不会有说笑的闲情。
如果不遭遇妖兽,那份闲情,也就更美了。
偏偏,老天总是那么的不从人愿。
二人一前一后,弯腰躬身,正在密得成了树墙的林子里穿梭。巨树密密麻麻的长在一起,只有贴近地面的树干间,才有一些空隙。钻过一个树缝,紧接着又是一个树缝,两个人钻进钻出,俨然与钻洞的兔子无异。
忽然,脚下开始了震动!
震动逐渐加剧,耳畔隐隐传来妖兽的嘶吼之声。
千百种吼声,奔来的妖兽不下万头!
“不会吧?”初云哭丧着脸,向柏玄看了一眼。
“恐怕是。”柏玄没出声,当即屏住呼吸,拉初云藏身在密密的树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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